第36章 预谋
“处理完了？”
六翼天使用手帕擦拭着袖口的鲜血，明明擦不干净，但他依然没有停下动作，本该代表神圣的洁白羽翼却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像丑陋的结痂牢牢附着在羽毛上。
“先把你那恶心的翅膀收起来行不行。”六翼恶魔没看他，长腿踹在来人的腿上，一道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把你们的皇子叫出来。”
“殿下…殿下他和圣拉赫普皇子会面去了……”
恶魔啧了声，这才瞟向依旧在擦血迹的天使，“来晚了，索非伦亚说不准早就和圣拉赫普联盟了。”
“真够暴力的。”
从高空飞来的龙直接落在堆积的尸体上，巨翼缓缓扇动，掀起一阵落叶，竖瞳随意扫了一眼周围。
“没找到他，发布通缉也没用。”
精灵王瞥见流向脚边的鲜血，索性漂浮起来，望向远处的一座城堡，说，“不过之前在索非伦亚出现的黑发男人，本以为是他要找的人，结果又把人放走了。”
恶魔微微皱眉，他当时怎么就不多看两眼确认一下，后面重新回去问，人早跑了，“一定是他。”
精灵王轻轻笑道，“看不出来他不想看见你们吗，找他也只会被讨厌。”
“那你跟过来干什么？凑热闹？”
死神手中的镰刀随意一挥，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缠绕在刀刃上的黑雾向精灵王的身上逼近，对方却避开了。
“你们忘了来破晓之地主要是为了交涉合并大陆的事吗？”恶魔唇边的讽刺就没下来过。
“我只为了找到他，想交涉是你们的事。”
清冷的声音响起，恶魔偏头睨了眼，鲛人手里挑起一柄剑，轻松刺穿了在挣扎的人的胸膛，面色冰冷毫无波澜。
“不好意思，他依然与我断不了关系。”天使优雅一笑，也许同样觉得地方脏，催动六翼浮在空中。
“还请你们找下一个萨格伦尔。”
另一个死神收起镰刀，原本的雾气瞬间游走到了黑翼上，他冷声道，“话不要说太早了，巴德尔的那两人已经盯上哥哥了。”
天使的笑容瞬间收回，“啊，是那两个家伙。”
“又来。”恶魔无语了，“他要招惹多少个人才肯罢休，姓神那两人不是一点难对付。”
“我有个计划。”
“可以让他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
鲛人轻声道，他抬起蓝眸扫了眼另外六个王子，扬起的唇弧微不可察。
“前提是你们要配合我。”
…
“帮我把这个宝石换成通用币。”
“我嘞个亲娘嘞，这么漂亮的宝石，你等着，我去给你取金币。”
拿到一整袋子的钱，季怀野哼着小曲儿，在一处客栈订好房间后下楼出去逛逛。
从来没有感受到这么放松，他买下一个糖葫芦，顺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关于神隐和神临的那些联盟事项，季怀野也问过了谢斯以，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全是坑，就等着他跳进去。
要是换一个傻白甜的主角，包准被骗走了。
不过那对双子好歹也算是帮他了忙，没有那枚徽章他还走不了这么远，包括那颗宝石，季怀野总感觉是他们故意留给自己的。
季怀野嘴里嚼着一颗糖葫芦。
不急着跟他联盟，还给他这么多时间考虑，并且不限制他自由，季怀野一时间想拒绝都要思考一下能不能行。
拐过一个巷子，一辆失控的马车迎面奔来。
季怀野面无表情地往回跑。
靠，他怎么总能遇上倒霉的事。
人群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纷纷让开，季怀野一个侧身避开马车，那匹马直接撞向了墙，载人的车也翻了跟头，轮子脱离滚到了他的脚边。
车门被人推开，一名青年爬了出来。
年轻精致的脸庞上愣了一瞬，本就有些微卷的头发此时变得更加凌乱，一双眼尾略微上扬的猫眼狠狠瞪向车夫。
“你想把我害死啊？”
“不不是，是马受惊了。”
青年哼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我在这里逛一会儿，赶紧回去再派一辆马车来。”
季怀野把竹签扔进垃圾桶，抬腿正要走，青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位黑头发的，你先等一下。”
季怀野指了下自己，“你说我？”
青年点了点头，“陪我逛一会，佣金好商量。”
还挺有意思，季怀野嘴角挂着笑，走到青年身边，“我刚来不久，你不介意吧？”
“不会，带我去吃点东西，不用你出钱。”青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查看了一下脖子前的玉佩在不在，随后说。
“名字报一下。”
“报名字就没什么必要吧。”季怀野笑道，他挺喜欢这个青年说话的语气，直白还带着点傲气，“想吃什么？”
“除了鱼其他都行。”
季怀野带着他走到馆子店，点好菜后直接倒了两杯酒，一杯推给了青年。
“你长得不像平民。”
青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试探意味，他忽然勾唇一笑，“哪家的少爷出来的吧？”
“这都能看出来？”季怀野挑眉，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他记得他长得并不娇气来着。
“一般的平民可没有你这么自信，你看人的眼神不会畏畏缩缩。”
“我就当你夸我了。”季怀野喝下一杯酒，“你也不是普通人吧，还带着仆人。”
“我的身份说出来会不会吓到你？”青年歪头思考。
“能有多吓人，皇子我都见过了。”季怀野一哂，打趣道，“你就算是皇子我也不怕。”
“啊哈？”
青年倾身向前，他轻轻勾起季怀野的下巴，认真打量了起来，“我没有见过你，你不会是圣拉赫普的人吧？”
“猜错了。”季怀野笑着说，任由青年摆动他的脸。
青年顿了一下，视线移到他的黑发上，肯定地说，“你来自昏暮之地。”
“不用猜了，再猜要把我老底猜出来了。”季怀野无奈地揉上青年的头发，这人比他想得还聪明一些，“先吃饭。”
“别碰我的头发。”青年避开他的手，脸颊划过一抹绯红，理直气壮地说。
“能摸我头发的只能是我老婆。”
季怀野：“……”
被梗住一瞬后他啧了声，“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找什么对象，你看上去二十都没有。”
青年突然冷笑了声，看向季怀野的视线中带着挑衅，“我是没有二十岁，但我发育得很好，各种方面的。”
说到最后还强调了语气。
季怀野要绷不住了。
这小孩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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