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寻找
第40章 寻找
厮打的过程中，金辰一直在分神，不时地看向姜宁那边，直到最后一眼，映入视线内的是背影。
是属于姜宁离去的背影……
不！阿宁，不要走，不要抛下我！
心脏被撕出缝隙，之前的回忆与相处的片段拼凑成型，冰冷窒息，
他无法在怅然若失的情绪中脱身。
金辰故意承受住陆燃的猛击顿时，骨骼如断裂般，火辣疼痛煞进他的感官。
被迫换回人形，他顾不得伤痛，高声唤姜宁。“阿宁！”
姜宁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去。
小人鱼雪白肌肤浸血污，衣襟染了大片猩红，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颚流遁至胸前。
精致面孔憔悴虚弱，入目的血色病态的搭配成了美艳而惊心动魄的场景。
姜宁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惊慌之余更是心疼，只是没看见了一会，他怎么被伤成了这个样子？
“阿宁，我好痛……”
眼前的一幕让雨生还未从心里反应过来，就已被姜宁拉到金辰的面前。
陆燃转换为人身，皱眉看向狼狈倒在地上的人鱼以及在关怀着他上前抓住了姜宁的手腕。
陆燃面色冷冽：“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的这种质问语气惹得姜宁越发气愤，皱眉抬眼，气债地反问起他。
“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姜宁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怎么也甩不开。
“他要和我抢你！”
陆燃握住姜宁腕间的力度加深，眼底戾气暗涌。
“我才是强者！”陆燃不悦质问道，“我打赢了他，你应该青睐于我，为何要对我这种态度？”
姜宁听不进他的话，只一个劲地甩手。
“讨厌鬼，快放开我！”
本来就不喜欢这条蛇，现在他又把你喜爱的小人鱼打成这个惨样，厌上加厌，她对陆燃已经烦得要死，完全不想看见他了。
雨生冷着脸，将陆燃抓住姜宁的手大力扯了下去。
雨生向姜宁解释道：“人鱼有自愈的能力，你不用太过于担心金辰会无事的。”
姜宁无视起陆燃，欣喜地看向雨生。
“我知道金辰有自愈的能力，但没想到这种重伤也能愈合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金辰神色沉凝，盯着姜宁与雨生的互动，眼中的阴霾稍纵即逝，既恼怒又委屈。
“阿宁……我好痛，我的身体痛……”
姜宁蹲在金辰的身边，没有涂抹的药物，也没有干净的布巾，看着他的惨状，心里对陆燃的厌恶便又多了几分。
幸亏小人鱼是能自愈，否则面对此情况，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下只能带他去狐族，寻求自己朋友的帮助了。“你跟姜宁说，也是会痛的，不要说话，不要动作就安静等待愈合吧……”
“……”金辰烦闷皱眉。
陆燃盯着三人相互亲密交谈的场景，黑眼晦暗，疯狂作祟的嫉妒心在冲刷着他的情绪。
争夺雌性的战役，他赢了，可他并不为此高兴。
姜宁讨厌他，而且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日尹智羽的情绪，不被选择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难受。
“短暂的陪伴，不是奖励，是对我的惩罚……”
陆燃哑声道：“姜宁，你让我在期待与失望中反复感受。”
姜宁不想再看陆燃一眼，更不愿再听他莫名其妙的话，如无他般和雨生一起搀扶起金辰。“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伴侣……为什么这么难？”他音量提高了些，“是不是我把他们两人都杀死，你就会选择我了，这样的结果才是你对我的肯定。姜宁，你在考验我的能力对不对？”
姜宁快受不了陆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已经说了好多遍不喜欢你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很感谢你之前的照顾，你有难处的话……我也会看在之前的恩情上，去帮助你的。”
金辰身体的疼痛缓解了些，却还像没骨头一样依偎在姜宁的身上，脏污血迹蹭得她衣服上都是。
这正合他意，恨不得将姜宁的脸蛋处也擦满他的血液，这都是他的东西。
再打一架，他也不怕，大不了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同归于尽也无妨。
他不会再任由陆燃带走姜宁。金辰又看了眼雨生，他也不想让阿宁和雨生有过多的接触，他想……阿宁的眼里只有他。
陆燃没有回姜宁的话，眼尾晕染薄红，眼中的杀意明显。
姜宁看得心慌，生怕他下一秒就大开杀戒。
“陆燃，你要再和他们打架，我真的会恨死你的，你把金辰打成这样就已经很过分了，你还想把我的另一个朋友打成这样吗？”
雨生迷茫地眨巴着眼，他在姜宁眼里好像是处于被动位置上的，其实他也没这么弱……
“你杀红眼了，难不成也要把我杀死吗？”
陆燃呼吸暂停片刻，对姜宁说出的话有些难以置信，杀意消散，有一瞬的慌乱。
“我不会。”
他有想把雌性吃了的念头，可那也是气疯了时才有的想法。“我怎么会杀你呢？姜宁，我不会的，我不可能会做伤害你生命的事情。”陆燃紧张道，“你要相信我。”
陆燃面容的冰霜融化，看姜宁的神情认真，眼前没了笼罩的阴霾眼神变得清澈透亮起来。
姜宁躲避了他想寻求自己给予肯定回复的眼神，对陆燃的情感产生犹豫。
“那你就赶紧离开吧，在你不需要我的帮忙之前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得赶快带着金辰离开这里，姜宁话说的冷静心却跳如鼓。
害怕一个不留神就把陆燃激怒了，他发动攻击前是没有一点征兆的。
陆燃神色复杂）“我无法做到，我没有办法做到此生与你不复相见。”
“阿宁，我难受……”
金辰向姜宁软声撒娇道，五指攀上她的手背，与她十指相扣。
金辰瘪嘴道：“他打得我好痛，阿宁不要再理他了好不好？”
“好，我不理他了。我和雨生带你离开。”
小人鱼脸上与身上还血淋淋的呢，她得带他去清洗擦拭干净，不能再和陆燃在这浪费时间了。
陆燃讽刺勾唇，“生长于海洋里的人鱼王子，却来陆地上与我争抢雌性。姜宁，你本来就讨厌我，恨就恨吧，我必须要把你带回蛇族，违你所愿，即便强制囚留，我也要让你成为我的伴侣。”
眼看着陆燃又要变成蛇身，姜宁大声制止道。
“停！你就别在我身上废时了，到此为止吧，我们好聚好散。”
陆燃停住动作，觉得这句话耳熟得很。皱眉思考间，忘记了盯着姜宁那边的动静，
到此为止……好聚好散……
这不就是他对符里说过的话吗？
待他回神再看向姜宁那里时，已没了三人身影。
打算寻着血液继续追踪，耳边却传入来源于他人的轻微呼吸声。
“谁在那里！”
被发现的兽人在树后面露出个脑袋，冲陆燃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
陆燃眉心紧皱，“你在偷窥。”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陆燃盯着面前的男兽人又想起了最开始偷窥姜宁的顾清，一个个真是色胆包天。
“不，我是在观赏。”“观赏？”
他在观赏姜宁，还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想到这的陆燃半眯起眼，浓色阴雾逐渐在面孔渲染开来。
“那我只能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了。”
崔灵佑震惊道：“唉！我看你攻击迅猛，在欣赏你的实力，你怎么还要把我的眼珠子挖下来？”
崔灵佑小声嘀咕：“难道是家传的秘术？才不让人学习借鉴。”
陆燃看他半晌，冷声开口。
“学习借鉴我，你是蛇族兽人？”
“当然不是，我的兽身是虎。”
“原来首领是威廉多，怪不得傻里傻气，你我都不是同物种，怎么学习借鉴？”
“不同物种之间也能相互学习与借鉴啊，我刚刚在看你的打击招式与出手的速度。”崔灵佑反驳道，“你才傻里傻气，况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威廉多。”
“你路探得怎么样了？”
与陆燃语言对峙的崔灵佑看到来人眼前一亮，越过树丛，兴冲冲地朝她跑过去。
方位是陆燃这边，他皱眉侧身。
接触到的两兽不顾旁人还在场，亲热地拥抱在了一起。
“染柒，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相拥的身体分离，他自然地伸手接过染柒提着的包袱。
“我想让你在那里休息的。”
“你迟迟没有回来，我很担心。”
崔灵佑红了脸颊，“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承诺还没有完成呢，才不会让自己断命得如此早。”
陆燃嘴角抽搐，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太荒唐了。
仿佛没他这个人般，两人甜言蜜语了几句就一起离开了这里。
陆燃：“……”
这世道真荒谬，蠢兽都有伴侣，他却自始至终都是一人，关键是姜宁也选择了愚蠢人鱼。
难不成，现在的雌性都喜欢智商低的雄性吗？蛇族——
过往的蛇族兽人中，戚陨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所期待又想念着的熟悉身影。
除此之外，也没有看到令他唾弃的陆燃。
他按照以往的记忆，来到了雌性之前所住的房间，
房内空无一人，空旷得令其心慌。纳斯！他得去找一直待在蛇族的纳斯！问她姜宁去了哪里。
戚陨生惊慌：“你说什么？”
戚陨生拍桌而起，一双素来疏离凉薄的眼变得充血而浑浊。
“我说，陆燃将那个雌性强迫了，恐怕……已经结为伴侣了。”
“不可能！”
戚陨生万念俱灰无数的假设都成立了，他把他的所爱亲手推入了深渊。
他抱有的一丝可能性……粉碎得彻底。
他可以帮她、救她，却选择了漠视。
纳斯直视接近崩溃的男人，“陆燃喜欢她，整日都与她待在一起，这都是我的亲眼目睹，日与夜的时间很长，交合不是问题。”
戚陨生面容失了血色呼吸沉重，灰暗的眼前蒙结了层层密网。
“她……在哪？”
“戚陨生，你清醒点吧，她怕是不愿见你了。”
戚陨生呼吸紊乱，“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姜宁不会不愿见我的！”
纳斯反驳道：“是你在胡言乱语，你在她的心中什么也不是，她和蛇族首领待得很开心。”
戚陨生怒声道：“都是假的，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她不会和陆燃待得开心，她不喜欢他，她喜欢我。她会心疼我，会为我哭泣，她是愿意待在我的身边的……”
戚陨生越说声音越低，吐露出的话他都没有勇气再去重复第二遍。
“我对不起她，之前的我时常想，平平淡淡、碌碌无为地过完这一生挺好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拼命，值得我为之付出。”纳斯黯然神伤。
“姜宁太干净，她太单纯了。我总是想……在这个世界里，她怎么活下去的呢？我看她傻傻地想骗她玩。”戚陨生苦笑道，“事实如我所愿，我骗一句，她就相信一句。”
“姜宁太干净，她太单纯了。她很信任我，还总是认为我是最善良，最好的人，我对她撒过的谎，她不知情，至今都被蒙在鼓里，她真是个傻瓜……”
纳斯苦涩一笑，忽转了话锋。
“姜宁很漂亮。”
戚陨生收敛了悲绪，抬眸去看神情怅然的纳斯。
“她确实很漂亮，我跟你说这些，你就当我是在发疯吧，我很想她，所以请你如实告知我，她究竟在哪？”
“陆燃把她囚禁于房中，现如今不在了……”纳斯回避视线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戚陨生皱眉，“纳斯。”
纳斯提高了些音量，“我真的不知道，你来蛇族，只是为了她……就为了个雌性在两域来回跋涉你不累吗？”
“快告诉我她在哪！”
思念磅沦成海，戚陨生不胜其烦，没了耐心，女兽人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听不进去。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那个雌性去了哪里。”
戚陨生忍着急切，紧盯着面露悲伤情感的女兽人。
“什么问题？”
“为了个雌性在森林与沙漠来回跋涉，你累不累？”“不累。”
“还有什么问题，快点问。”
“你真的喜欢那个雌性吗？”
戚陨生回答得迅速，“喜欢。”
“我……很爱她。”
男人的面色认真，毫不隐瞒地坦露出自己的真心。
纳斯注视着戚陨生，摇了摇头。
“我没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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