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愧疚
第29章 愧疚
陆燃深深看了姜宁一眼后，转身离开。
姜宁拿出瓶中鲜艳的花束，芬芳的香气四溢，这使她不禁心旷神怡，果然还是美好的东西治愈人心呀。
可很快姜宁又开始惆怅，之前看那种快穿小说里面的穿书之人都配有可以帮助她的系统。
结果轮到她自己经历这种荒诞之事的时候却是孤身一人……太不公平了！
究竟要怎么才能回家啊！姜宁烦躁地抓了抓长发。
总不能没心没肺地一直待在这里吧？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连为什么会穿进来都不知道，迟迟找不到自己家里会不会乱成一锅粥了？从来没有经历过与家人离开如此久的情况，姜宁叹了口气将花束插回了花瓶中。
坐到床上的时候，姜宁这才注意到自己身着的衣物。
嗯？难不成自己穿着洋裙进书中的吗？她努力回想但穿书之后的记忆片段零零碎碎。
偷公主的裙子……姜宁想起了之前那个男兽的话，自己这个裙子不会真是偷的吧？
可她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不可能啊，自己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房门被人敲了敲，姜宁抬眼看去。
是陆燃，他手里拿了条白裙子。
“给你条裙子。”他边说着边向姜宁走过来。
姜宁接过陆燃向她递过来的裙子，白裙眼熟得很。她细细打量着，这和自己家里的一件白裙简直一模一样。那个款式的裙子是她常穿的，她还为此买了好几个同款。
怎么这里也有呢？太不可思议了，姜宁回想着穿书的那天身着的衣物，可大脑的记忆模糊不清不太连贯的片段根本拼接不起来。
陆燃见姜宁皱眉，疑惑开口。
“不喜欢吗？”
姜宁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很喜欢。”
陆燃仔细观察着姜宁的神色，这白裙是打扫的兽仆在垃圾空地旁看到的，因为是新奇的样式所以上交给了他。
自从姜宁去摘花遇到那男兽后，陆燃就将姜宁藏得严实，那兽仆是没有看见过她，若是见过她穿那肯定也就是不当回事的焚烧掉了。
陆燃命令人洗干净，姜宁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经常抱着这衣服入睡，虽然白裙上面早已没有姜宁的味道，但陆燃并不在乎。
留有她穿过的衣物，这可以缓解他的汹涌澎湃的思念之欲。
“喜欢就好很衬你。”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身上的这件就扔了吧。”
姜宁懵道：“啊……为什么？”
“不好看。”
陆燃的话打击了下姜宁的自尊心，她觉得洋裙很好看呀，难道自己审美有问题吗？
姜宁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说洋裙不好看……还是说自己穿着不好看呀？
“洋裙不好看。”
他像是猜中姜宁的想法，低头望向她晶亮大眼。
那张脸如同雕刻的艺术品般精致无瑕，在坏心地循循善诱。
“你很好看。”
面对着陆燃直白的夸奖话语，姜宁羞到快无地自容。
“谢，谢谢。”
“不用谢，实话实说而已。换上吧，你穿白裙会更好看。”
“好……你先出去吧，帮我把门关一下可以吗？”
陆燃轻笑，“当然可以。”
门一点点被关上，屋内的姜宁全然未发觉门外陆燃的眼神随着门缝慢慢变小而渐渐变得嗨涩浑暗。
——
小雌性正在酣睡，玲珑身形如色彩生动鲜艳的油画，渲染红了陆燃国的双目。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美丽，想撕碎布料，不留余地地欣赏。他双手颤抖地抚上朝思暮想的柔软，如瘾君子般贪婪地汲取着芳香。
美人不知饥兽的所作所为，睡得很熟。
昨天一天姜宁在床上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舒服自在极了。
就是送来的饭菜有点差强人意，她对那饭菜提不起半点兴趣。因为食物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简直是黑暗料理，色泽和味道都没有，又苦又咸又涩，难吃到快要让她流眼泪。
想起那味道姜宁就犯呕，她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
唉，这里的兽人活得好艰辛……
姜宁突然从床上站起来，自己可以去做饭呀！
之前看到过哥哥做饭，记住了些简单的步骤，虽肯定做不成佳肴美味，但起码能咽下肚吧……
姜宁对自己的厨艺有着莫名的迷之自信。
与此同时的陆燃正在厨房里与鱼做斗争。
鱼滑腻难抓得很，老是在他的手中蹦跳出去。
“首，首领，实在不行还是我来吧。”
陆燃深吸了口气，擦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向鱼的脑袋，那鱼直接一命呜呼。
“接下来呢？”
昨天的菜全是他凭感觉做的，陆燃不知道姜宁喜欢吃什么，就把蔬菜水果肉全部炒在了一起。
他寻思着这样弄在一起小雌性都能吃到，想吃什么就吃好了。
但陆燃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却见那菜丝毫未动，他一同带来的鲜榨果汁却被喝得一滴不剩。小人儿在床上呼呼大睡，睡梦中的她正傻乐，还吧唧着嘴，不知道在吃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陆燃叹了口气，小雌性的嘴太挑了。
“首领，接下来是给鱼去鳞片。”
“怎么去鳞片？”
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烦躁地将鱼丢进盆中。
“你过来把步骤都做好，到时候我炒。”
——
姜宁不知厨房在哪，无奈只得随便拉住一个兽人问路。
“请，请等一下。”
面前的女兽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姜宁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问。
祁礼扫了眼被姜宁触碰的胳膊，接着看向她，轻颤睫毛下的瞳孔异常漆黑。
“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可以告诉我一下去厨房的路吗？”
“厨房？”
姜宁怔愣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心里别扭被抚平，眼前的女兽人笑起来好温柔呀。
“有很多间，你是要去哪个？”
姜宁收回手，“都可以啦，能做饭就行。”
“你是负责做饭的兽仆吗？”
姜宁点点头又摇摇头。
祁礼微挑眉，不禁笑出声：“你不会是符里新送给陆燃的兽人吧，不到吃饭时间，蛇族的人是一律不可以进食的，这是陆燃定下的规矩。”
姜宁啊了声，闷闷不乐地垂下头。
她不知道陆燃竟还定这种莫名其妙的不合理规矩，太讨厌了……
眼前突然伸出来个红果，姜宁顿了顿抬头看去。
“吃吧，我也是经常拿这垫肚子的，到了开饭的时间，负责做饭的兽仆们会拿着饭菜挨家挨户送的，你不用去厨房，在自己屋内等着就好。”
好麻烦哦，饭菜到自己手中的什么时候呀……
姜宁心里吐槽个不停，面上冲着祁礼笑道：“谢谢你！”
姜宁接过了祁礼递过来的红果。
“不客气。”
眼见女兽人要走，姜宁连忙拉住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
祁礼神色一顿，继而唇角上扬，温柔又明媚。
“祁礼。”
“我叫姜宁。”
祁礼浅笑，“好的。”
祁礼盯着姜宁咬了红果一口，满足的可爱小表情逗得她笑意快要抑制不住。
姜宁感受到无比炙热的目光，抬眼对上了祁礼的视线圆润杏眼显现几分呆滞。
难不成她也想吃吗？姜宁把咬了一口的红果递给了祁礼。
“很甜你也尝尝。”
祁礼笑着摇摇头，“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
金辰眼下的位置乌青一片，昨天一路跟踪，他在蛇族部落外整整待了一整天。想要冲进蛇族将人夺回，可这终究也只是想想……
金辰对待无法确定的情感胆怯而懦弱，他怕阿宁会露出让他彻底心死绝望的神色。
金辰，你不是想要问她真相吗？你不是不信她会将你抛弃吗？你不是相信她吗？你现在又在怕些什么……
金辰在心里问着自己。
他垂眼失神，是啊，究竟在怕些什么？
他怕自己的满腔爱意扑了空，他怕祁珩的话句句属实，他向来别无所求，如今也只是想要一个阿宁罢了。
可上天还是给他开了极大的玩笑。
“结那红果的树就在入口附近。”
“太好啦，我们多摘一些。”
是熟悉的声音，金辰猛地抬头看去，那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宁！
嘴比脑子快，金辰急忙喊出声。
“阿宁！”
姜宁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
“金辰？”
小人鱼为什么会在这里？姜宁惊讶地看着他向自己跑过来。他为什么会来蛇族？难道……是来蛇族寻自己吗？
可她记得当时留下的是去狐族的话啊……
金辰跑到姜宁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住，脸深深地埋进了她泛着香甜气息的颈窝。
“阿宁，我好想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求求你了。”
声线浸染了哭腔，金辰紧紧搂住姜宁的腰身。
力度之大，他很怕姜宁会就此消失。“我，我，你先放开我。”
心疼大过震惊，姜宁柔声细语，拍了拍小人鱼微颤的后背。
“我不放，为什么要走？你答应我的会回来看我给你织的小裙子，阿宁，我一直在等你。”
他的澄澈蓝眼对上姜宁因为心虚而颤动的眼睛。
“对不起……”
金辰着急道：“没关系！我不怪阿宁！”
金辰漂亮的眼紧盯着姜宁，语气中带着祈求。
“阿宁，你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祁礼打量着金辰，太过耀眼的蓝发蓝眼，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抱着姜宁的人是海洋中的人鱼王子。
不过姜宁为何会与人鱼王子有如此亲密的动作？祁礼无从得知。
“我，真的对不起。”
姜宁一味地道歉，想借此来缓解内心深处因为欺骗小人鱼而萌生的罪恶感。
金辰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耳边全是姜宁的道歉话语。
他眸中亮光黯淡下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而后缓缓松开了姜宁。
“阿宁是讨厌我吗？”
小人鱼神情落寞，情绪悲伤，眼圈被泪浸红，越积越多的泪水随时都会决堤涌出。
姜宁想像以往一样轻轻抚摸他的蓝发，可这次金辰没有再给她机会。姜宁伸出的手就在快要触碰到金辰脑袋的那一刻被他迅速躲过。他对上了姜宁错愕的目光，向来璀璨的眸中一片死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小人鱼的样子太过陌生，他晶莹透彻的眼睛上盘踞着艳红血丝，对她是失了魂的质问。
姜宁咽了咽口水，紧随而来的是无尽的自责。
“我，对不起，我……我并不讨厌你。”
“那为什么要离开？你答应我的会回来……到头来只有我在傻傻的等，你呢？”
金辰唇瓣接下来吐出的话让姜宁心尖一颤，本就自责着的内心更加愧疚。
“你早已经狠心离去。”
“我，真的对不起，我愧对于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离开，我真的没有讨厌你！”
“那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只要你跟我离开，我就信你的这些话。”
姜宁手指擦着裙角边，犹豫的模样着实刺痛了金辰的心。“我……我……”
姜宁不太愿意和金辰回去了……
祁珩的话说得很真，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啊，可不能草率决定，除去真假，与小人鱼离开的前路也是未知的，保守起见，倒还不如去安全可靠还有朋友在的狐族。
只是这恐怕会伤了小人鱼的心……
果不其然，在姜宁走神的功夫，金辰脚边的地上已经掉满了小珍珠。
金辰哽咽，“究，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我，我们很开心的。”
“还没看出来吗？她不想和你离开。”
祁礼出言制止着这场闹剧，她的话击垮了金辰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将他所畅想的与姜宁的美好未来一同打破。
金辰睫毛颤抖如透明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潭死水般的蓝眼中是难以抑制的绝望。姜宁看得快要心疼坏了，原本坚决的内心想法产生了一丝动摇。
“你们在做什么？”
焦灼尴尬的气氛被赶来的男人冷声打断。
在这种情况下姜宁备受煎熬，陆燃此刻的到来倒让她有些感激了。
“这是背着我在见谁呢？”
他的语调有些许阴阳怪气，怒意被隐藏得很好。
祁礼将姜宁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帮她挡住了陆燃要吃人的目光。
金辰对陆燃的到来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金辰哑声道，“一切都是欺骗我的谎话，你骗我的话说得动听，你并不爱我……迫切的，决绝的，想要离开我。”他的声音很小像在自言自语，姜宁没有听清他的话，只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痴情又痛楚。
“阿宁……我从来不会怪你的，和我离开好不好？你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我可以吗？”
姜宁瞳孔颤动，小人鱼恢复如初的软糯模样。
四周寂静，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那杂乱无章的心跳。
陆燃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个不停，这是当面撬墙角呢？真是胆大包天的贼鱼。
“姜宁，快过来。”他在努力维持着温柔假面，
“你面前的那人危险，快到我身边来。”
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危险的，陆燃要让姜宁明白，只有他的身边才是于她而言最好的避风港。
姜宁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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