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外门汉
钱不是问题。
听听这简直是多么朴实无华动人心弦的一句话呀？
赵晨差点就答应让他进来了，但是好半天又把门给反手带上了顺便说：“您既然来我这里，那就得遵守我的规矩，在里面等着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余承安多少还是有点失落，但他很快就来不及处理这些情绪，而是对着赵晨离开的背影喊道：“别忘了一定得是亮瞎人眼的镇店之宝啊。”
一个人回到东耳房，赵晨差点笑出了声。
他也是属实没有想到这些做研究的老家伙居然也能这么逗。
难以压抑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赵晨在东耳房地上摆着的这一件件青铜器上寸寸掠过。
镇店之宝，他这里的每一件宝贝拿到李德树那老家伙面前都可以成为镇店之宝好吧？
毕竟这可都是赵晨严选。
究竟是拿哪一件好呢？
回想起的都是一张殷勤和期盼的脸。赵晨想了想，多少是有些纠结的。
原因无他实在是选择空间太大了。
毫不夸张地说余承安今天能收到什么样的镇店之宝，完全取决于自己想卖什么东西出去。
不过说实话，他虽然很相信北京老爷子的实力，但是对于余承安本次出行，对于青铜器的购买力还是存在质疑的。
最终赵晨将目光落在放在箱子上的一件错金银镶玉带钩上面。
拿起东西，赵晨就出门去。
余承安等人都有一些等的不耐烦了，见赵晨姗姗来迟，手上拿着一个物件。
看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的样子，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
“你不是说镇馆之宝吗？镇馆之宝就这么小个物件啊？”
在他的理解中，镇管之宝不管是技艺工艺还是用材大小，都得是无与伦比。
虽不知道赵晨拿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大小也太没有存在感了些吧？
余承安一时之间有些怀疑，他这话一看就是个门外汉。
赵晨都懒得搭理他，目光在堂屋里坐着的这一群老头子身上扫视一圈之后，问了一嘴。
“也不知道几位有没有了解青铜器的？”
“在下倒是对青铜器有几分涉猎和了解，也曾跟着李老先生做过好几次的研究以及专刊。”
赵晨看了一眼主动说话的这人国字脸。
哪怕岁月沧桑，仍旧不掩其刚硬正直的气质。
“既然您懂行，那就请您在旁边帮忙掌个眼。”
赵晨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包裹严密的物件打开。
说实话，卖给余承安这种外门汉就是麻烦。
自己不懂行，还得质疑他的东西。
他做事的时候默不作声，一张脸不似先前那般温和从容，反倒是格外严肃。
几个老头都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围在他旁边看他操作，见赵晨拆了好一会儿才从这包裹中，拿出一条完整无瑕的玉勾带。
“你确定这是青铜器吗？”怎么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啊？
这未免也过于精致了吧？
赵晨已经不想和这家伙说话了，反倒将东西递到了郑成波手上。
东西还没上手呢，隔着一段距离郑成波都能看见上面繁复而精美的纹饰。
哪怕稳重如山的他，此时都有一些惊叹。
看着赵晨穿戴整齐，连手套都戴上了，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我能直接拿吗？”
赵晨丝毫没有客气，指了指旁边：“桌上有手套。”
等把手套带好之后，郑成波第一时间将东西接到自己手上。
光这么看着就已经很激动人心了，更何况赵晨这个时候还是顺势递上他自己的工具包。
郑成波探头往里面一看，好家伙，尺子手电筒放大镜这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你这些设备比起北京博物馆的也不少什么了。”
赵晨笑的十分谦虚：“你谬赞了，我这算什么？顶多算是个入门。”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形态的青铜器，在我的印象里，青铜器应该都是高大威猛用于祭祀。又或者是方便人生活的，没想到居然还能做得如此精巧便携。”
“哪怕再高大上的青铜器也得服务于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种等级的物件寻常老百姓也是用不上的吧？”严肃的面庞带上几分笑意。
郑成波的嘴上连连赞叹旁边的，余承安倒是若有所思：“这玩意儿还真的是青铜器啊，我就说嘛，怎么感觉和我之前在老李那里看到的不太一样呢。”
“其实李老先生那里也有做工精巧细致的青铜器摆件，难道李老先生没有拿给你们看过吗？”
赵晨的表情十分无辜，但是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李德树那老家伙手里还有造型精巧的青铜器文物！好他个老家伙居然从来没有拿过来给我们看过！”
余承安直接就破防了，赵晨正是抓住他这一点毫无边界感的心思，成功拿捏他的脾气。
他现在还没发火呢，旁边的郑成波已经深入研究手中这只青铜器。
“这个造型有点像古人的玉腰带，但应当不是腰带部分，还是勾体。”
赵晨打了一个响指：“真是好眼力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错，此物正是一只错金银镶玉带钩。”
“眼前这只错金银镶玉带钩之所以能成为我店里的镇店之宝，完全就是因为它造型小巧，但是工艺却复杂繁复。”
“我毫不夸张的说在三千年前的西周时期就能有如此精巧的工艺，足以为后世所赞叹。”
“您看这上面的雕刻。”
“想要造就出这么一个物件，首先得先在青铜器表面预铸或錾刻出纹饰、铭文所需的凹槽，然后嵌入极薄的金银片或金银丝，用厝石打磨，使之与器物表面相平，再用木炭和清水打磨，使青铜器表面和金银纹饰各显出不同色泽。”
赵晨侃侃而谈，显然对这些文物了如指掌，郑成波在航班听的十分认真。
“你也是懂行的人，应该能从这条错金银镶玉带钩，看出现门道来。”
“我只看出了古代金属加工和玉石雕刻的高超技艺，反映了当时的工艺水平和工匠的智慧。”郑成波拿着东西有点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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