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奶奶的,我就知道!
赵锆眉头微皱,暗骂张二珂一声老狐狸。
这老东西胆子还真够大的,居然把锅甩给了皇帝小儿。
虽说没有自己询问起到的效用好。
但只要目的达成了就行。
本相倒是要看看,你这皇帝小儿如何回答。
龙椅上。
陆渊眼皮微抬,似笑非笑的盯着张二珂。
嗯,是个老狐狸。
能把皮球踢回来,看来是个奸臣。
日后也得和他多多亲近。
“哦?”
“右相这话倒是有趣。”
“你是觉得,难道朕连这么简单的东西,也不认识?”
闻言。
张二珂心中警铃大作。
嘶……
平日里在朝堂上,乖巧的跟个鹌鹑一样。
怎么今日竟然这般硬气?
他一边作揖一边抬头,眼角的余光悄悄扫向陆渊,试图从其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
可是看了许久,却没能看出点东西来。
“回陛下,左相所献的这物件,似驹非驹,似鹿非鹿。”
“故,臣不敢妄言,唯恐误判,以遭贻笑大方。”
陆渊将手中的玉玺轻轻搁在案上,盘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免得以后包了浆,还舍不得丢了。
老油条,竟然还他娘的踢皮球?
他慢悠悠道,
“右相这番话说得倒是谨慎,可朕怎么听着,倒像是在推脱责任?”
此言一出。
中间派的官员纷纷低下了头,心中大呼大事不妙。
这老大一子落错,竟然把他们也一并拖入了险境。
赵锆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让你这老狗为了银子不站在老子这边!
真他妈活该!
张二珂心中咯噔一下,面色却不变,继续稳住阵脚,
“陛下明察秋毫,臣岂敢推脱?”
“只是此物的确怪异,臣愚钝,实在不敢妄下定论。”
“怪异?”
陆渊挑了挑眉,目光在张二珂和场中的那匹鹿之间来回扫过。
整个朝堂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都追随着陆渊的动作。
陆渊抬手指了指鹿,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再次问道,
“右相,你走近瞧瞧,告诉朕,这东西是鹿还是马?”
张二珂躬身低头,心中已是大汗淋漓。
我上早八!
你他娘的是吃药了?
怎么非逮着老子不放?
他的脑袋飞速运转,既不能直接附和左相赵锆,又不能显得自己无能。
正当他苦思对策时,陆渊冷不丁又补了一句:
“要是连右相都看不清楚,那朕可真是要怀疑,这朝堂上的诸位爱卿,还有几人是识字之人。”
左侧的官员们纷纷抬起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而张二珂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忐忑,思忖陛下这番话到底有何深意。
嘶……
不对劲。
陛下居然借机发难,借着赵锆的鹿,来旁敲侧击本相对朝廷的忠诚。
他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张二珂在心中权衡着,视线下意识扫向赵锆的方向。
左相赵锆此刻站得笔直,神情自信满满,显然对朝中局势掌控十足。
他又回头瞄了一眼陆渊。
其神色平静如常,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怯意。
陛下这股子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莫非,这里头暗藏玄机?
用脚趾头想,即使这陛下平日里再怎么无用。
也绝对不愿看到赵锆大权独揽。
那么,陛下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均衡朝廷各方势力。
以此来维持他的地位。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你是敲打赵锆,那你他娘的去对付那老棒子啊!
又何苦跟老子过不去?
要是先帝遇到这种事,还用得着如此?
早他妈全砍了!
想到这里,张二珂脑海中忽然一闪,心中微微一颤。
莫非……
陛下早已暗中握有先帝留下的后手。
他今日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把我等尽数伏诛?
有时候,这有些念头一旦冒出,就再也按耐不住。
想到此处,张二珂顿时心生忌惮。
先帝治世多年,心思缜密,向来有所筹谋。
要不然,以赵锆的性格,又怎么会等先帝驾崩之后,才开始有所动作。
如此大的江山,以先帝之气魄,又怎么可能不会给自家的儿子留下底牌?
难道,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江山被别人夺走不成?
没错!
今日自己绝不能贸然站队!
要不然,那就是自毁前程!
不行。
本相必须得先试探一番!
张二珂深吸一口气,迅速镇定下来。
他瞄了一眼左侧那些纷纷表态支持赵锆的官员,眼神微微一冷。
有时候,站得早,但不意味着就站得稳。
若陛下当真得到了先帝的后手,到时候,这些瓷锤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必须要做那个稳中观变的人!
张二珂一边思索,一边沉声开口。
不觉间,语调相比先前,竟是多了几分谦卑。
只是不知道,老夫这四十年的功力,你接不接的住!
“陛下所言极是,微臣连这鹿马都辨别不清,确实愧对朝廷恩泽。”
“只是,此物……此物……”
“此物究竟为何,还请陛下示下,免得微臣妄加猜测,误导众人。”
张二珂这番话一出口,满朝文武顿时将目光投向龙椅上的陆渊,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卧槽!
陛下今日,竟然把右相逼到这般地步!
龙椅上。
陆渊嘴角抽搐,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心里暗骂连连。
妈的!
老子把路铺都给你得这么直了。
你非得拐个十八道弯才肯走是吧?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胆子小成这个样子?
行!
老子今天就让你丫死得明明白白!
陆渊故意沉默片刻,随后轻轻笑了一声,似是对张二珂的话感到满意,
“右相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朕若是不先表态,岂不是难为诸位爱卿了?”
说罢,他微微前倾,手指一指大殿中央的鹿,开始装模作样的观察起来。
良久,他缓缓道,
“这东西,依朕之见,既不是鹿,也不是马。”
大殿内一片哗然。
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惊愕地看向陆渊。
闻言,张二珂心中一震。
他奶奶的!
我就知道!
陛下绝对是找到先帝留下的后手了!
要不然,陛下今日怎么会如此笃定,如此硬气?
就在张二珂心中暗自琢磨时,陆渊继续开口了,声音平静,带着一丝玩味,
“这东西啊,倒是寻常,并不稀罕,不过一只大狗而已。”
“狗?!”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大殿内炸开。
殿内的文武百官无不震惊,左侧的赵锆和其党羽更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陆渊。
而右侧的欧阳敬等忠臣,则因为听到了如此荒唐至极的言论,纷纷怔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至于张二珂,心中一片翻江倒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陆渊心中大喜。
如此荒唐之言,想必这些人也对朕失望了吧?
看了眼已经石化的欧阳敬。
陆渊嘴角含笑。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
失望,再失望一些!
再看了看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赵锆。
没错没错,保持住!
朕能不能立地飞升,可就全靠你了!
赵锆啊赵锆,你快好好学学人家赵高。
一个没鸟的阉人,也能振臂高呼,来一句陛下昏聩无能。
只要你敢喊,朕就敢立刻顺水推舟,从这皇位上滚下来!
把这位置让给你坐!
赵锆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出列拱手道,
“陛下所言,臣等自当遵从。”
“只是,臣愚钝,不明陛下为何认定此物为狗,还请陛下赐教。”
陆渊扫了赵锆一眼。
你这丫怎么这么多废话?
不过一想到,这年头想要夺权,多多少少得有个名头才行。
要不然来路不正,难免落人口舌,也坐不安稳。
也罢。
那朕就再受受累,再给你铺铺路。
旋即。
陆渊叹了口气,随口胡诌,
“这物四肢健壮,耳短且尾巴上竖。”
“若不是狗,又能是什么?”
把众人吃了屎的表情尽收眼底,陆渊洋洋得意。
为了确保自己亡国,他继续挑衅,
“怎么,难道诸位爱卿觉得朕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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