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哀家手中，可不止这一张牌！
北疆，风雪连天。
边关的寒风跟刀子似得。
割在士卒的脸上，刺得人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镇国侯李靖宇站在城墙上，目光俯视着远方的雪原。
其身披铠甲，挺拔如铁塔，幽若寒风中唯一不动的山。
城墙下。
一名探子快马加鞭而来，连人带马裹满了霜雪。
他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元帅，北胡那边有动静了！”
李靖宇眉头一皱，转身走下城墙，沉声道，
“说清楚。”
探子喘着粗气，顾不得抖落身上的雪，
“属下潜入北胡军营，发现他们开始调集兵马，大量物资正往边境方向运输。”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意借着边境的雪灾，兵分三路叩边！”
这话一出，旁边的亲兵纷纷变色。
“叩边？”
李靖宇抬眼看向远方，寒光在眸中闪动，声音压得更低，
“他们这是打算趁虚而入。”
探子连连点头，
“正是！”
“属下还发现北胡头领已经传令，目标直指边境三处要隘。”
李靖宇沉默片刻，随后一摆手，
“来人，把舆图拿来！”
属下迅速取来边境地图，铺展开来。
李靖宇目光如炬，快速在图上标出白狼谷、青松岭、和天堑关三处，北胡可能进犯的方向。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眼神冰冷，
“这三处关隘一旦失守，北胡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逼凉州！”
旁边的将领急得满头大汗，
“侯爷，如今雪灾未退，朝廷调粮还需时间，北疆驻军恐怕……”
“不用说了。”
李靖宇摆了摆手，断然打断，
“事急从权，此事必须立即上报朝廷！”
片刻后。
镇国侯府的书房内，李靖宇提笔疾书。
【臣李靖宇启禀陛下：
北疆边境形势陡变，北胡兵马已有异动，意图叩边！
臣探得确切情报，北胡大军兵分三路，欲趁雪灾之际攻破白狼谷、青松岭与天堑关。
边境守军虽严阵以待，但粮草不足、马匹匮乏，恐难支撑长久！
望陛下速调兵马粮草北上，以防北胡入侵生灵涂炭！
若臣判断有误，臣愿以首级担责！
镇国侯李靖宇叩首】
写罢。
他将密信封好，用火漆封印，交给亲兵，
“立即派最快的快马，连夜将密报送往京城，一刻也不能耽误！”
“是！”
亲兵领命而去。
李靖宇站在书房门口，目送快马消失在漫天风雪中，眉头紧锁。
他不是第一次与北胡打交道。
但这一次，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
“北胡从未轻易动兵，如今却不惜冒险调集大军。”
他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如雪，
“如今厉兵秣马三年，这一战，恐怕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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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宫灯明晃，烛火摇曳。
一名侍女匆匆跪地，将刚刚从北疆传来的密信呈上，
“太后娘娘，边关紧急军情，镇国侯李靖宇急报，北胡有兵马异动，意图叩边！”
太后的目光在密信上扫过，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她抬手将信递给身旁的贴身嬷嬷，
“送到誉王府去。”
嬷嬷眉头微蹙，小声试探，
“娘娘，边关军情攸关国本，这信是不是该呈给陛下……”
“陛下？”
太后冷笑一声，捏紧了手中的念珠，目光中尽是讽刺，
“那昏君整日窝在华英宫，连朝都不上，指望他？”
说到这里。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大堂中央摆放的龙椅，目光深邃，
“流寇四起，北胡又来犯，天下正乱。”
“这机会，若再抓不住，就该轮到哀家被人耻笑了。”
没有等到确切命令，嬷嬷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去做。
正当她沉吟之时，却见武凝霜缓缓转身，
“告诉誉王，机会来了。”
“流寇造反，边关告急，这样的时机，再不抓住，他就不配坐上那个位置。”
嬷嬷心中一惊，赶紧低头应是，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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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府中，烛火通明。
誉王正对着一幅山水图出神，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等看清来人，冷声道，
“那位可是有什么事？”
嬷嬷将密信双手呈上，
“王爷，这是太后娘娘特意让奴婢送来的。”
誉王接过信，随意扫了一眼。
随即眼中精光闪烁。
“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嬷嬷低声答道，
“陛下依旧在华英宫，没有处理朝政的意思。”
“满朝文武虽有所议论，但无人敢多言。”
“无人敢多言？”
誉王冷哼一声，将信纸一把甩在桌上，
“无人敢多言，是因为他们不敢站出来！”
“陛下越是不管，这天下便越乱。”
“那位的意思，是想借北疆之事，好叫换个新天？”
嬷嬷低头不语，却算是默认。
“好！”
誉王一掌拍在案上，神色凌厉，
“既然北胡动了，本王也该行动了。”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
“传本王旨意，暗中联络几位镇守边疆的将军，本王亲自部署。”
“告诉那位，本王不会让她失望。”
与此同时。
武凝霜仍坐在寝宫中，手里的念珠在指间快速滑动，发出“哒哒”的轻响。
“誉王聪明，可聪明人多半自大。”
她目光幽幽，似乎在自言自语，
“让他掌控边疆的权力，是一步好棋，但也是一步险棋。”
“若他真能撼动，哀家扶他上位也不是不行。”
“若不能……”
其声音渐低，看着中堂的龙椅，嘴角泛起一阵冷笑，
“哀家手中，可不止这一张牌。”
约莫是觉得累了，武凝霜伸手向侍女示意，缓缓合上眼帘。
身旁的心腹侍女轻轻点头，不敢多言，蹑手蹑脚走向桌案，捻灭了银盏宫灯。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
侍女听殿内呼吸平稳，显然太后已然沉入浅眠。
那侍女站定在榻侧，不动丝毫。
待确认太后的呼吸匀称，不再有任何声息波动，这才轻移莲足，缓缓退后数步。
等其踏出寝殿门槛，便沿着回廊疾步前行。
约莫盏茶功夫。
侍女穿过两道月门、一段竹影婆娑的花径，终于抵达一处颇为隐蔽的院落前。
此处院墙不高，却另有门扉上锁，且院中并无显眼宫灯。
其上前轻轻叩门，节奏短促却不忙乱。
“咯吱。”
门后稍有停顿，但很快就有一丝微弱的烛光，自其中透了出来。
“何人？”
立于门前的侍女并未踌躇，微微俯身，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启禀海总管，奴婢方才得闻密报。”
“太后武凝霜，与誉王意欲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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