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欧阳敬：说出来怕你不信！
金銮殿上。
一众大臣或低头，或垂目。
看着一个个拄着笏板站得笔直，实则已经进入了例行闭目养神的环节。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弹。
张二珂半眯着眼，视线悄悄往旁边扫了扫。
瞧见欧阳敬微微仰着头，嘴角不知在笑些什么。
这老小子，怕是又在心里骂陛下吧。
想到这儿，他微微咳嗽了一声，算是打破了沉默，
“欧阳大人，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欧阳敬缓缓睁开眼，捋了捋胡子。
张二珂这老狐狸，倒是会挑时候问话。
他扫了一眼周围站得笔直、实则早已神游天外的大臣们，心里冷笑着。
还能怎么看？
金銮殿里闹这一出，东厂胆子再大，他魏忠贤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所以不用想，多半是陛下授意。
东厂这般大张旗鼓，绝非为了抓什么刺客。
怕是借着例行搜查的名义，给朝堂敲个警钟。
好让这帮人，掂量掂量自己身上的分量。
念及此处。
欧阳敬的目光，落在低垂着头的几位礼部官员身上，
“还能怎么看？”
“当然是用眼睛看了。”
张二珂翻了个白眼，心说这话等于没说。
但看着欧阳敬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头不禁泛起嘀咕。
这老小子一副看透不说透的模样。
八成是察觉到了什么。
“欧阳大人可别打哑谜，陛下弄这一出，总不是无缘无故。”
张二珂压低声音，靠近一步，语气小心翼翼，
“你说，陛下是不是动真格了？”
欧阳敬瞥了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张大人，这话错咯。”
“陛下哪次不是动真格的？”
张二珂一愣，顿时沉默下来。
这倒也是。
陛下的真格和玩笑，有时候确实分不清楚。
良久。
迟迟不曾看到陛下的身影，张二珂询问道，
“欧阳大人，你说，陛下今日可是在华英宫耽搁了？”
欧阳敬依旧闭目养神，
“张大人，你又错了。”
“哦？错在何处？”
“陛下可没有耽搁。”
“陛下这是在绵延国祚，为我大夏江山社稷操心！”
“……”
此话一出。
满殿大臣纷纷睁眼，彼此互看了一眼，强忍住了笑意。
张二珂嘴角抽了抽，眼神古怪。
这老小子以前，不是因为陛下不上早朝，喷的最起劲么？
而且，这不都是我以前说的词儿么？
“欧阳大人，你这话倒是有些耳熟。”
“耳熟？”
欧阳敬挑眉反问，
“怎么，张大人听不惯？”
“非也。”
张二珂摇头，嘴角挂着笑意，
“只是觉得，陛下这位子坐得可真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
和坤沉声接话，打破了众人的玩笑氛围，
“陛下虽未上朝，但却步步筹谋，心思深沉。”
“若是上了早朝，反叫我等心里打怵。”
“和大人这话倒是说得在理。”
张二珂微微点头，感慨万分道，
“陛下这种日理万机、辛勤耕耘的态度，当真让人敬佩。”
满殿大臣互相对视，心照不宣地叹了口气。
当下各自一拍笏板，重新闭目养神。
良久。
欧阳敬望着天光熹微的大殿外，判断了一下时辰。
他换了个姿势，悠悠感叹，
“是个好兆头！”
张二珂眯了眯眼睛，颇有些玩味地盯着欧阳敬。
其手指在笏板上轻敲了几下，压低声音打趣道，
“欧阳大人，莫非你是被陛下驯服了？”
“怎的，如今竟替他遮掩起来了？”
欧阳敬吹着胡子，振振有词，
“张大人休要妄言！”
“陛下日理万机，忧国忧民，乃天命之君，老夫如何敢妄议陛下？”
张二珂：
“可您不是才说陛下不上早朝，是好事吗？”
“陛下勤于政事、恩泽后宫。”
欧阳敬理直气壮，笏板在手中一转，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不是好事？”
张二珂噎住了，一时间竟无言反驳。
啥玩意儿？
这都能圆回来？
不过细想一番，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毕竟。
若陛下真能生下皇子，不也是大夏国祚绵延的一大助力？
思及此，张二珂抚须笑道，
“欧阳大人此言有理，看来咱们得替陛下祈愿，早日龙嗣满堂，儿孙绕……”
他话音落下，便听到欧阳敬叹了口气，
“也不知陛下什么时候能够抱上皇子……”
张二珂眼皮一跳，瞧着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这小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怎么看着总是神神叨叨的样子。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是本相不知道的？
眼瞅着欧阳敬时不时抬头望一眼殿门口。
又时不时吹着胡子低头轻笑。
整个人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欢喜。
张二珂越想越不对劲。
这老小子心里有事！
他悄悄往欧阳敬身边挪了半步，压低声音问道，
“欧阳大人，你这心里是不是有事儿？”
欧阳敬闻言，微微抬眸，眼神悠远，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
手中的笏板都快跟钻子似得，都快能搓出来火星，
“说出来怕你不信。”
闻言。
张二珂眉头轻挑，目光越发警惕。
这老小子，自从北疆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少。
可今天这副吊人胃口的模样，八成是要整活儿！
还没等张二珂继续追问，一旁的和坤，也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其模样，就像个嗅到腥味的猫，眼中满是八卦，
“欧阳大人说说看。”
欧阳敬抿了抿唇，胡子微微翘起，看似淡定。
可心中的小人却疯狂在比“耶”。
老子铺垫了这么久，终于问我了！
他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中的笏板，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拙荆昨日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嘿，八斤六两……”
此话一出。
张二珂手一抖，笏板差点没砸他脸上。
“你就为了这个？！”
和坤一愣，眼睛瞪得滚圆。
旋即扑哧一声笑出来，拍着肚皮连连后退两步。
“欧阳大人，恭喜恭喜。”
欧阳敬笑得合不拢嘴，胡子一翘一翘的，颇有些得意地摆了摆手，
“诶，承蒙张大人、和大人吉言，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泽被臣民啊！”
张二珂嘴角抽搐。
你家添个儿子，和陛下洪福有什么关系？
可转念一想，算了，老小子高兴就好。
毕竟这年头，谁家生个娃都值得庆贺。
对了。
也不知道我家耀祖近日如何了。
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
这时，殿外魏忠贤高声唱喏，
“陛下驾到——”
闻言。
殿内众臣立刻肃立，齐声迎接。
陆渊步入殿内，龙袍随步伐微微摆动。
抬眼望去，便见满殿文武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怎么的，刚过年，你们一个个笑得比朕还开心？”
张二珂和和坤对视一眼，立刻把目光投向欧阳敬。
欧阳敬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恭敬拱手，
“回陛下，臣特来请陛下赐名。”
“赐名？”
陆渊微微挑眉，
“怎么，你家添人丁了？”
欧阳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回陛下，拙荆昨日生下一子，八斤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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