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大可放心!
“此策何解?”
听到李鸿基询问,王猛正色道,
“有道是出海会哨,毋使人港者,得上策;循塘距守,毋使登岸者,得中策;出水列阵,毋使近城者,得下策;不得已而至守城,则无策矣。”
(出自《筹海图编》卷6《直隶事宜》)
(译文如下:最优的防守方式,是派遣水师于海洋中巡逻,早早发现并对敌人进行拦截,使得敌人无法进入本国境内。
其次,便是通过寻常海岸防御工事来防止敌人登陆,从而保证自己的海上优势。
最后,当敌人已经接近城市,无法阻止其靠近时,才只能选择出兵,与敌人进行对抗,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主动权了。
当上面三策都无法奏效时,就只能剩下坚守这个法子。)
王猛一番言论落下,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短暂的趁机。
李鸿基手指轻轻敲着案几,目光沉思。
自己虽然没有过多学识,但好歹也是造反过的猛男。
所以,在听到王猛三策之后,他不由点了点头。
防患于未然,防止敌人登陆,最后才是和敌人正面交锋。
不愧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短短时间,就看出了其中的利弊。
至于守城,呵呵,不存在的好不好?
王猛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李鸿基虽然时常显得粗犷豪放,甚至有些鲁莽。
但在战术方面的直觉却相当敏锐。
正如他所说,若是等倭寇长驱直入,局势便会失控。
届时即便赢了,也不过是惨胜,付出的代价难以想象。
李鸿基抿了一口茶水,
“倭寇这些年在东南沿海横行无忌,最主要的倚仗便是海船和水战。”
“他们船坚炮利,若真想在海上与之较量,我等便必须拥有足够的战船。”
“可你也知道,想要造船,便少不了银钱。”
“而若想要银钱……嘿,这就绕不开陛下了。”
“可如此一来,又如何隐瞒陛下?”
张耀祖手里轻轻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抹懒散的笑意。
自打进了门,就没说过一句话。
现在,终于等到自己出场了。
他悠哉地晃了晃扇子,故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屋内众人注意到他。
李鸿基皱眉看向张耀祖,神情有些不耐。
先前讨论兵事,他对张耀祖这副悠哉的态度颇为不满,甚至都差点忘了这厮。
如今突然出声,不免让李鸿基有些疑惑。
他眼神锐利地扫向张耀祖,
“嗯?”
张耀祖懒洋洋地摇了摇扇子,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自信,
“造船,无非是耗些银子罢了。”
“此事交予我便是。”
此言一出,李鸿基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多了一丝怀疑。
毕竟,眼前这位公子哥看上去风流倜傥,吊儿郎当,一副吃喝玩乐的纨绔模样,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造船可不是随便搭个棚子那么简单,光是船料、工匠、技术这些都极其耗钱,更何况还是为了与倭寇作战的海船。
“你?”
李鸿基眼神中透着不信,“造船之事,可不是儿戏。”
张耀祖倒是不怎么怕对方,他不紧不慢地笑着反问,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本公子说话,何时儿戏过?”
“哦?”
李鸿基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不太喜欢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沉声道,
“你可知,要打造能与倭寇争锋的战船,所需银钱何其庞大?”
“普通的商船、渔船,怕是撑不过几轮交锋。”
张耀祖轻轻一笑,依旧摇着扇子,眼神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看向王猛。
王猛适时开口补充,
“义王不必多虑,张公子并非寻常人氏,他乃张相张二珂之子。”
李鸿基一听,神情顿时一滞,眸中闪过一抹震惊。
张二珂?
李鸿基眼神微微闪烁,随即哈哈一笑,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
“原来是财神爷的独子,那就没事了。”
若是寻常人敢在这里夸下海口,说要出钱造战船,他肯定会一巴掌拍过去,觉得对方是在胡闹。
可眼前这人,是张二珂的儿子,情况自然不同。
天下皆知,张二珂理财有道。
传言张家积累的家财,恐怕连朝廷都难以估量。
如今,他的儿子站在这里,说一句“造船无非耗些银子”,这话倒是有了几分可信度。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放心了。”
李鸿基嘴角上扬,
“张公子既然愿意承担此事,想必不会让本王失望吧?”
张耀祖轻笑一声,折扇轻轻一收,眉头微挑,似是随口说道,
“银子嘛,没了还能再挣,关键是得把事办成。”
“本公子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答应了,不仅会造一支能与倭寇正面硬碰的战船,就连后勤粮草,都一应负责。”
“可是水师……”
这也是王猛犯难的地方。
淮昇郡的水师,看似完整,实则早已腐朽不堪。
官员尸位素餐,军士贪生怕死,战船年久失修,甚至有些连出海都做不到,怕是连海寇的一轮试探都抵挡不住。
不过好在还有六个月,这个时候抓紧训练,也不是来不及。
谁曾想,话音落下,李鸿基哈哈大笑,
“本王此番出行,所携三千精兵,各个都是浪里白条的好汉。”
“练兵之事,你大可放心。”
“王郡守,既然练兵已解,那方才你所说的离间,又当如何?”
如今有了练兵的人选,王猛放心不少。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沉稳如深潭,
“所谓离间,并非离间海寇,而是离间誉王。”
李鸿基的眼神闪了闪,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猛接着道,
“誉王意图谋逆,其身边必定有一批心腹爪牙,他们相互扶持,互相牵制。”
“然而,越是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便越是微妙。”
“真正的忠诚,从来都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只要我们悄悄播下嫌隙,让他们之间开始互相猜疑,逼得他们彼此试探,一旦有了裂痕,便会迅速蔓延,最终导致分崩离析。”
李鸿基轻哼一声,手掌搭在桌沿轻轻敲了敲,沉思道,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可誉王胆敢谋逆,身边之人早已与他绑在一条船上,必定也做好了付诸生死的准备。”
“若是寻常离间之计,怕是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的确,誉王麾下的亲信,若是寻常小人,恐怕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他们必然对誉王极为忠心,甚至早已心知肚明,一旦事情败露,他们便是死路一条。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轻易被动摇?
王猛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非也。”
他眼神幽深,嘴角微微扬起,透着一丝自信,
“若是寻常手段,或许难以奏效,但我们手中,有一柄利刃。”
李鸿基挑眉,
“何意?”
王猛轻轻吐出四个字——
“东厂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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