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陛下信我!!
次日五更天,七十岁的御史大夫被麻袋套头拖进诏狱时还在痛骂:"阉狗!太祖泉下有知……"
"嘘——"
魏忠贤蹲在牢门外搓着手赔笑。
"您老先歇两天,等陛下回来看到咱家的功绩了,咱家亲自给您端洗脚水。"
转头却吩咐狱卒:"给杨大人铺三层鹅绒褥子,他老人家腰不好。"
送走了骂他最狠的老头,魏忠贤哼着小曲,心情不错地往回走。
晨风送来远处言官们新编的莲花落:"魏公公的玉带呀三丈三,裹着忠肝义胆颤巍巍……"
他突然噗嗤笑出声,摸出怀里的密信又看一遍,对自己喃喃:"你说陛下这'该干嘛干嘛',是不是让咱家把京城里隐藏的有心之人,都揪出来!"
千户看着魏忠贤傲然而立的背影,想起其中某份《请立魏公生祠疏》上赫然批了一个“滚”,默默把"谋反"二字咽回肚子。
慈宁宫。
两个襁褓正吐着奶泡泡。
武太后染着蔻丹的指尖轻戳婴孩脸蛋,翡翠护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瞧瞧这小鼻子,跟皇帝一模一样。"
嬷嬷捧着《皇明祖训》赔笑:"太后娘娘,按规矩该让司礼监……"
"司什么礼!"武太后突然将玉如意掷在案上,吓得波斯猫窜上房梁:"哀家的孙儿,名字自然要等他们父皇来取,等皇帝回来再说,急什么急?"
她捻起块枣泥酥掰碎喂锦鲤,唇角难得露出笑意:"前日还听说陛下给哀家送了封书信来,怎么还没到。"
“王公公去取了,娘娘稍等。”
武凝霜听到魏忠贤扣押言官时,正用银勺搅着血燕盏。
她当即摔了瓷碗:"阉奴倒是会挑时辰作妖!"
"娘娘,陛下的书信,奴才取回来了!"
拆开火漆封的刹那,太后指尖突然颤抖。
信笺上潦草八字宛如惊雷:"太后英明,请您监国。"
凤仙花汁染红的指甲几乎掐破信纸。
她想起三日前钦天监的密报——紫微星光芒大盛,而帝星正被扬州方向的祥云笼罩。
"好个魏忠贤!"
武太后突然对着虚空大笑,吓得宫娥打翻香炉。
她攥着信笺在殿内疾走三圈。
原来皇帝早看透那阉奴包藏祸心!
什么"放手施为",分明是借魏忠贤的手清理朝堂。如今特意送来密信,定是发现阉党势大难控,要她这母后出面镇场。
"备辇!去司礼监!"
八名太监抬着凤辇狂奔时,武太后还在摩挲信纸边缘的墨渍。
这字迹虽潦草,但"监国"二字最后一勾,分明就是皇帝对她的信任!
"竟把身家性命托付给哀家……"
她望着宫墙上掠过的乌鸦,勾唇一笑。
往日里,她听着百官骂"牝鸡司晨",如今这声"监国",倒像迟了二十年的册封诏书。
魏忠贤看着闯进值房的太后时,正咬着笔杆跟《请诛魏阉十疏》对骂。
朱砂笔尖的墨汁滴在"不杀不足以谢天下"处,气得他抖了三抖。
“太后驾到!”
"娘娘这是……"
"皇帝让哀家来看看。"
武太后径自坐上铺着五爪蟒纹垫的太师椅,瞥见案头《裁撤东厂疏》上新鲜的"放屁"批红,突然伸手:"奏折分哀家一半。"
老太监攥着放大镜的手指节发白。
陛下密信里"该逼宫时莫迟疑"的御笔,此刻像烙铁烫着他袖袋——太后莫不是有了野心,想要趁机逼宫!
"此等粗活怎敢劳烦……"
"魏公公不是说眼睛疼么?"太后突然抽走他面前的《请立武后还政疏》,朱笔在"妇人干政"四字上重重打了个叉,"哀家帮你治治眼疾。"
值房的西洋钟咔嗒作响。
魏忠贤批"拟赏"的折子,太后在旁边添"黄金万两";太后批"流放"的犯人,老太监哆嗦着改成"赐鸩酒"。
砚台里的朱砂墨越搅越浑,像极了两人心里翻腾的算计。
到了深夜,魏忠贤抬头,“太后,时候不早了,剩下的奏折,还是让老奴来看吧,您的凤体要紧。”
“哀家不累,魏公公倒是有精神骂人,没力气写字了?”武太后端起桌上的茶盏:“来人!给魏公公换一杯热的。”
“……”
魏忠贤的脸比砚台还黑,他咬牙道,“太后娘娘好雅兴,这奏折您看得尽兴,老奴却看不下去了!”
武太后分明就是想趁机夺权。
到时候陛下回宫,太后不还权,那他身为陛下信任之人,岂不是万死不能辞其咎!
武太后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茶水:“哦,那你教教哀家,如何看?”
“老奴不敢!”魏忠贤突然跪下,“请太后回宫歇息!否则天将降罪,老奴同悲!”
武太后将奏折甩在太监头顶,起身走到魏忠贤面前。
她居高临下,“魏忠贤,你什么意思,你怕是忘了,这是谁的天下吧?”
魏忠贤咬牙:“这自然是陛下的天下,太后这般插手,实在是过分了!”
“过分?”武太后突然笑了,“哀家觉得魏公公才叫过分!”
她将朱笔掷地,声音突然高亢:“你以为自己干了什么事?”
“陛下不在,你把持朝政,欺上瞒下,假传圣意!如今居然敢拦着哀家?魏忠贤,哀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不让开!”
魏忠贤咬牙:“恕臣……”难为!
“恕什么恕!”武太后抬脚将魏忠贤踹翻,厉声道:“好个魏忠贤,竟敢忤逆哀家!”
魏忠贤也不怂,“陛下信任奴才,才让奴才代理朝政!”
武太后勃然大怒,“陛下也是信任哀家,才让哀家监国!”
“你竟敢阻拦哀家,你是何居心!”
魏忠贤也豁出去了:“娘娘是女子,怎能监国!”
“女子怎么了!”武太后拔下发簪掷在地上,“你还是阉人呢,你想谋反不成!”
两人吹胡子瞪眼,谁也说不过谁。
不知过了多久。
值房外跪着的秉笔太监们听见里头传来诡异的动静。
一个说:"老祖宗定是又在给陛下叩头盼着他回来了。"
另一个嘀咕:“太后娘娘方才是不是说了句‘哀家和皇帝的情谊自然不是外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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