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屮你老母！
金銮殿内。
红柱巍峨，金砖铺地，殿中却不复往日的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原本应当仪态万方、威严从容的他们。
此刻却如同街头斗殴的混混般，各自站成两派，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九品中正制行百年，废之无异于毁国根基！”
“科举取士，方能为寒门士子开辟出路，选贤任能！”
“荒唐！科举不过是扰乱朝纲的笑话！”
“九品中正制才是阻碍国政进步的毒瘤！”
双方唇枪舌剑，言辞犀利，火药味愈发浓烈。
“屮你老母！”
忽然，不知哪位大臣陡然爆出一句粗口。
突兀的声音，让整个大殿瞬间一滞。
“你敢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你这个尸位素餐的东西！”
“砰！”
某位大臣怒不可遏，将手中的笏板当成武器，猛地砸向另一位大臣的肩膀。
“你敢动手？”
“老夫就动手了！有种你也打回来！”
被砸的那位大臣脸涨得通红，毫不示弱地捋起袖子扑了上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
几位武将见状，本想上前劝阻，但架不住火药味的蔓延，三言两语间也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文官争就争，别把我们武将扯进去！”
“你们这些死脑筋，要不是我们武将镇守边疆，你们早就被人灭了！”
“呵，没了我们文官出谋划策，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匹夫罢了！”
这话一出口，体型壮实的武将们哪里还能忍？
当下纷纷撸起袖子，拽着几个文官就开打。
只见整座金銮殿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文官们摇头晃脑地挥着笏板，武将们撸起袖子就直接上手。
场面混乱得如同菜市场，而不是朝堂。
张二珂回首望去，惊骇的发现。
向来以刚正不阿、文质彬彬著称的欧阳敬，此刻竟冲一马当先。
其冲在最前面，挥舞着手中的笏板，带头对着某位世家派大臣，劈头盖脸地怒骂，
“你们这些只知道捞好处的蛀虫！”
“九品中正制害得寒门弟子寸步难行，你们怎么还有脸为它辩护？”
说着，他竟直接用力一挥笏板，指向那人，气得青筋暴起，
“还有脸说扰乱朝纲？”
“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世家走狗，才是朝堂乱源！”
对方显然被骂得火冒三丈，也不甘示弱地挥起笏板反击，
“欧阳敬！”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九品中正制是大夏的根基，你这么支持科举，是不是自己也想走寒门士子的路？”
“放屁！”
“老夫寒门出身又如何？”
“寒门弟子难道就不配入仕？”
那大臣怒不可遏，
“不配！”
“屮你老母！”
欧阳敬话音未落，直接撸起袖子，抡起笏板狠狠地向对方脸上砸去。
虽说已经破案，知道挑起祸端的是谁，但张二珂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他娘的欧阳敬，莫不是被北疆的战马踢过脑袋？
看着笏板翻飞，打得不可开交的金銮殿。
张二珂作为中立派，刚想上前劝和。
他捋了捋衣袖，正准备当一回和事佬。
他走到中间，正要大喊一声“都冷静点”。
谁知。
“哎呦！”
一脚不知从哪里踢来，踩住了他的衣袍。
张二珂只觉身子一僵，下一秒便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都别打了！”
“这里是朝……”
他忍着疼痛，正气急败坏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大声斥责众人。
却不料。
“砰！”
又是一脚突如其来，不偏不倚地踹在了他的后背上。
张二珂整个人再次扑倒在地，这次连话都被打断，憋了一肚子火气，终于忍无可忍。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喷火，
“朝……屮你们老母！”
而就在此刻。
偏殿方向传来一声高亢尖锐的喊声，
“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瞬间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纷纷停下动作，低头俯身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渊缓缓步入金銮殿，黑色龙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气势威严。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在满殿狼藉的景象中缓缓扫过。
只见——
有大臣的笏板歪歪扭扭地滚落在地。
有的人衣袍不整，发髻散乱，浑身狼狈不堪。
还有人脸上清晰地挂着几道抓痕……
陆渊面无表情地站定在龙椅前，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
虽然面上毫无波澜，但内心早已按捺不住欢喜。
若非情形不允许，他甚至想直接跳起来拍手叫好。
果然，只要把世家拉下水，这朝堂就乱成了一锅粥！
九品中正制行了百年，早已成为世家的命脉所在。
如今朕废除旧制，改推科举，世家怎能不急？
急了就好啊，越急越会记恨朕。
如此，朕的亡国大计，岂不是又近了一步？
“嗯？”
陆渊轻轻一声，眉头微挑，目光落在一个正蹲在地上捡笏板的大臣身上，语气淡然，
“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臣被吓得一抖，手中的笏板“啪嗒”一声掉回地上，连忙跪下磕头，
“陛下恕罪！”
“臣……臣……”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渊淡淡地抬手，阻止了他的辩解。
他的目光再度扫过殿内，最终停留在几位明显神色不善的世家派大臣身上。
“朕不过是稍作改革，便引得众爱卿如此激烈争论，甚至不惜动手……”
他声音低沉，听似不怒自威，可实际却是在拱火，
“难道科举一事，当真是扰乱了朝纲？”
果不其然，其声音落下，便有一位大臣手持笏板出列。
其声音铿锵，面露愤慨，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九品中正制行之百年，已然成为我大夏选贤任能的根基！”
“世家门第代代累积学识，家学渊源深厚，选拔的皆是最为贤能之士。”
“早在大夏立国之前，九品中正制所推行的贤能之举，几乎奠定了整个天下的治理格局。”
“若是贸然废除，试问朝堂运转何以为继？”
“国政重任又由谁来承担？”
其话音未落，欧阳敬歪着脑袋站了出来，
“卢大人此言未免太过偏颇！”
“九品中正制虽行百年，但其流弊同样有目共睹。”
他将笏板向前一抬，语气愈发凌厉，
“世家垄断中正名录，将无数寒门士子拒之门外。”
“若按卢大人所言，这世上只有世家子弟才是贤能之人。”
“那请问，寒门士子的学识就不堪一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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