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提问：春闱该考什么？
呵！
好家伙！
八斤六两？
这重量就算放在前世，也少不了让母婴群炸开锅。
更别说放在这古代。
这体格简直就是猛将胚子。
未来上阵杀敌、开疆拓土的料！
陆渊食指轻敲龙案，思忖良久，缓缓道，
“欧阳爱卿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声音略显郑重，
“既如此，朕便赐名一鸣，爱卿当如何？”
欧阳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面色一震，连忙俯身拜倒，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哽咽，
“臣感激陛下隆恩，犬子蒙陛下赐名，实乃三生有幸！”
陆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
“朕既赐名，自然不会薄待。”
“欧阳夫人有功，便一道封赏，赐一品诰命，如何？”
欧阳敬抬头，脸色微微涨红，感激地叩首，
“陛下洪恩，臣感激涕零，定当竭尽全力，以报天恩！”
大殿内群臣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不禁感叹。
欧阳敬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先是以喷证道，从御史大夫被提拔成右相。
如今一个八斤六两的胖小子，直接换来陛下的赐名，以及夫人的一品诰命。
简直赚翻了好不好！
一旁的张二珂，却是觉得此事不怎么简单。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这话，听着是赐名。
莫非陛下是在借欧阳大人之子，敲打朝中三年磨洋工、按兵不动的老臣？
或者是暗示陛下自己隐忍三年，如今即将出手震天下？
和坤微微擦了擦额角，身子悄悄往后缩了半寸。
陛下每次随口一句，都能掀起朝堂地震。
不过，陆渊却没想这么多。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雕龙佩，话锋一转，向卢俊逸询问，
“卢爱卿，朕听闻今年春闱，寒门弟子报名踊跃的很？”
卢俊逸出列拱手，恭敬道，
“回陛下，确实如此。”
“今年县学广设，寒门士子入学者众。”
“加之陛下仁政，免去束脩，贫寒学子亦有机会赴京赶考。”
陆渊微微点头，淡淡道，
“爱卿以为，此事可好？”
此事可好？
此事当然不好。
作为世家之人，卢俊逸恨不得当场斥责一番。
可这话他又不敢直接说出口。
毕竟一旦说了，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卢俊逸咬牙，心里早已将陆渊骂了个遍，但面上却依旧堆满笑意，拱手答道，
“陛下所行，皆为社稷着想，臣等唯有尽心辅佐。”
话音落下。
陆渊点了点头，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卢俊逸见状，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然而，还不等他喘息片刻，又听陆渊问道，
“今年春闱，卢爱卿以为，该考些什么？”
这话一出，卢俊逸额角的冷汗差点当场掉下来。
考什么？
当然是四书五经、诗赋策论这些！
原因很简单。
世家子弟自幼便浸润于这些，熟得不能再熟。
可陆渊既然这么问……
卢俊逸不敢怠慢。
他思索片刻，硬着头皮答道，
“回陛下，臣以为，考策论诗赋，最能彰显治国理政之才。”
陆渊微微颔首，指尖轻敲龙案。
似是认同，又似是在细细琢磨。
这话听着不假。
策论诗赋，也确实能筛选出一批才情斐然之人。
但……
这和朕要的东西，八竿子都打不着！
毕竟，朕要的是能助朕亡国的大才！
而不是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
“卢爱卿此言，倒也不假。”
殿内世家系大臣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真考策论诗赋，对他们世家而言，可谓好的不能再好。
“其他爱卿呢？”
“怎么看？”
见陆渊开口，欧阳敬拱手而出，
“陛下，臣以为，科举之法，乃国之根本。”
“策论诗赋，固然能彰显才情，但治国之道，不在空谈，而在实干！”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
陆渊心中微微一笑，瞥了眼卢俊逸的表情。
这欧阳敬果然不负自己对他的期望。
每次都能成功往世家头上泼冷水。
果不其然。
卢俊逸虽未开口反驳，但面色已经微微有所变化。
陆渊装作疑惑，
“欧阳爱卿有何见解？”
欧阳敬朗声道，
“陛下，微臣觉得，即便《春日泛舟赋》再如何绝妙动人。”
“可写得出来，但又能种出几亩稻田？”
“若再写一篇《北疆平胡策》，洋洋洒洒数千言，却连北疆的地形都搞不清楚，又如何抵御铁骑入关？”
欧阳敬一席话，激起千层浪。
一干世家系大臣脸色阴沉，想要反驳，但却一时淤塞。
考试不比写文章，反倒去比种田打仗？
这还有王法吗？
陆渊抿了口茶，缓缓放下茶盏，语气慵懒，
“欧阳爱卿此言，倒是道出了朕的心声。”
“科举嘛，讲求的不只是能言善辩，还得有治国理政的本事。”
说到这。
陆渊的目光悠悠扫过卢俊逸，真诚道，
“卢爱卿，你觉得呢？”
卢俊逸心里苦得像黄连，面上却只能赔着笑拱手道，
“陛下圣明，臣……臣以为，欧阳大人所言，有其道理。”
有道理？
屁的有道理！
卢俊逸恨不得当场掐死欧阳敬这个搅屎棍。
可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反驳什么？
他将目光看向孔笑愚，却见对方口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一时间心中满是苦涩。
见卢俊逸居然服了软，没有选择据理力争。
这倒是让陆渊不免有些失望。
紧接着，便听欧阳敬继续趁热打铁，继续道，
“陛下，臣以为，便是世家子弟，也应当身体力行，亲自去走一走，见一见百姓疾苦。”
“这样，方知治国之难，方知为政之艰。”
“所以，臣以为，春闱应设三场科考，含策论、诗赋，以及实务！”
话音刚落。
殿内一干大臣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科举？
可分明是在折腾他们这些世家弟子！
陆渊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和坤，
“和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和坤不紧不慢，先是拍了一记马屁，
“陛下仁爱之心，实乃百姓之福。”
“臣以为，春闱科举，应当以实战为主。”
见陆渊看着自己，和坤当下心领神会，继续道，
“陛下，常言道，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臣以为，可设农耕试、筑渠试，不论寒门世家，皆要下田耕作，修渠导水，以验其实力。”
此话一出。
一干世家大臣脸都白了。
你他娘的是疯了吗？
这不比欧阳敬那狗东西的建议更狠？
欧阳敬也只是说让他们体验疾苦。
你他娘的，竟然让世家子弟下田种地？
陆渊敲了敲桌案，
“爱卿所言，朕深以为然。”
欧阳敬与和坤二人，心中刚刚升起一丝希望。
但紧接着，却见陆渊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朕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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