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观音坐……
时间缓缓流逝，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
可在陆渊看来，却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戏码。
他虽不喜欢上朝，但他喜欢看戏。
尤其是世家大臣和寒门大臣狗咬狗的戏码，更是他的心头好。
至于为什么？
很简单。
比听念折子有趣得多！
朝堂之上，权力角逐，争权夺势，每日都有新戏码上演。
世家门阀仗着家族底蕴，一边自诩清流，一边争权夺利。
寒门出身的大臣则不甘示弱，死死咬住世家腐败之事不放，誓要为朝堂带来一片清明。
陆渊坐在龙椅上，懒洋洋地倚着扶手，听着底下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眼中不见丝毫怒意，反倒是满脸兴味。
两党相争之势已初具端倪，长期以往下去，这大夏又如何不亡？
“陛下！”
果不其然，今天的戏码又开始了。
只见一个寒门大臣猛地拱手，神情义愤填膺，
“微臣恳请陛下，严查京城豪门世家侵占良田之事！”
“自前月以来，已有无数百姓上书申诉，望陛下做主，还百姓公道！”
话音刚落。
一名身穿紫袍的世家大臣立刻拂袖而起，冷笑反驳，
“陛下！”
“京城世家，皆为国家栋梁，微臣等奉公守法，何曾侵占民田？”
“此等言论，不过是寒门小人无端诬陷，意图挑拨陛下与世家之间的关系！”
“放屁！”
寒门大臣猛然转头，怒斥道，
“若世家当真奉公守法，那为何每年纳税，世家交得最少？”
“为何朝廷颁布的律法，总是寒门子弟必须遵守，而世家子弟却能安然无恙？”
“放肆！”
世家大臣大怒，
“律法森严，岂容尔等诋毁？”
“既然如此，那便请陛下下令彻查！”
“哼，陛下日理万机，岂能因你区区几句话便轻信？！”
“陛下若不查，岂不是坐视不理？”
“你血口喷人！”
“你满嘴喷粪！”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场面极度火热，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可陆渊不仅没有阻拦，反而把这瓜吃的津津有味。
嗯……
今天这出戏，比昨日的火候好了不少。
寒门的义正辞严，世家的理直气壮。
当真是情绪激昂。
只可惜最后带了个脏字，失败。
扣分，必须得扣分！
“咳。”
眼见寒门与世家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已经撸起袖子。
随时可能在大殿上演全武行，陆渊终于开口了。
他懒洋洋地靠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群臣，语气悠然，
“宋爱卿。”
寒门大臣宋廷愣了一下，连忙出列，拱手道，
“微臣在！”
陆渊目光一转，声音微沉，
“朕且问你，你指控世家侵占民田，可有确凿证据？”
宋廷目光一凛，语气铿锵，
“陛下，微臣手中有多封百姓联名上书，皆言其田地被无故侵占，强征高租，甚至被逼卖田，流离失所！”
“此外，微臣还派人私下查访，确有证据可证，世家大族确实暗中操控田租，欺压百姓！”
“证据？”
陆渊微微一挑眉，神色玩味，
“既然你有证据，为何不早奏？”
宋廷沉声道，
“微臣此前数次进言，但均被某些权臣阻拦，甚至遭受警告！”
“微臣为百姓请命，不惜犯险，望陛下明察！”
“呵。”
陆渊嗤笑一声，似是玩味，又似不屑。
他的目光又看向那位紫袍世家大臣，轻描淡写地问道，
“李爱卿。”
紫袍大臣李昌明连忙出列，拱手一拜，
“微臣在！”
“你方才言，世家奉公守法，不曾侵占民田，可有确凿证据？”
李昌明脸色微变，额头冒出冷汗。
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正色道，
“陛下！”
“我等世家皆乃大夏之柱，数百年传承，岂会行那苛政之事？”
“若寒门官员仅凭百姓口舌便妄下断言，那京城多少冤狱，岂不是都要一一翻查？”
“哦？”
陆渊似笑非笑，
“听你的意思，朕竟是连查都不能查了？”
“微臣绝无此意！”
李昌明立刻跪下，头皮发麻。
陆渊微微抬手，语调依旧不急不缓，
“宋爱卿，既然你说世家侵占田地，理应有账册、地契、契约之类的物证，若无实据，空口白牙，朕如何信你？”
宋廷连忙拱手，
“微臣已有查证之策，只需陛下准许彻查，微臣定能找出证据！”
“呵，若真如此简单，何须如此争论？”
陆渊随手拿起桌上奏折，随意翻了翻，语气淡淡，
“世家大族盘踞朝堂，寒门官员励精图治，但朕如今瞧来，尔等争的，不过是自己那点权利罢了。”
“……”
话音落下，满朝文武霎时噤声。
“不过，”
陆渊微微眯眼，目光淡淡扫过群臣，
“此事若不查，朕心不安。”
“若要查，便不能只查世家。”
众人一愣，心中升起几分不安。
陆渊声音微冷，
“世家侵占田地，欺压百姓，该查。”
“寒门官员假借清廉之名，与地方豪绅勾结，贪墨赋税，也该查！”
此言一出，原本底气十足的宋廷也不由脸色一变。
“宋爱卿。”
陆渊淡淡开口，
“你指控世家，朕允你彻查。”
“但同样，世家亦可指控寒门，你若是查不出东西，那便是欺君之罪。”
宋廷猛然抬头，脸色发白，
“陛下！”
“陛下圣明！”
陆渊冷冷一笑，打断二人，
“但，李爱卿，若世家当真清白无辜，便由你们自行提交账册、田契，配合宋廷查案。”
“若有人胆敢阳奉阴违，敷衍塞责，便是抗旨！”
李昌明脸色瞬间僵住，
“微臣……”
“好了。”
陆渊不耐烦地摆摆手，
“一月之内，朕要看到结果。”
他眯起眼，语气平淡，
“若一月后，还在这大殿上聒噪，那就都别在朝堂待了，给朕滚到西北戍边去。”
此言一出，众大臣无不变色。
看着群臣噤若寒蝉，陆渊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至于能不能查出来东西，陆渊并不在乎。
他唯一在意的是，便是让寒门和世家双方互相猜忌，彼此攻讦。
如此，自己便可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观音坐……
陆渊挥了挥手，
“既如此，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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