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术师大会
我看了眼手机,有点惊讶,早上七点刚过。我记得是凌晨两点睡的,到现在才不过五个来小时,却感觉像是睡了一整天似的,精神饱满,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客厅的三个人见我出来,一齐抬起头。吴姐先开了口:“小蔡,昨晚睡得还好吗?”
她的脸色发红,鼻子有点塞,声音也哑了。
我连忙点头说挺好的,又说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久了,然后问她怎么感冒得这么厉害。
她苦笑着说,这病来如山倒,她哪里能知道为什么。说着她又问我今天有没有其它别的事情。
我本来是打算去趟镇派出所,不过也没抱多大希望,现在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我自然是很乐意的,就说自己没什么事。
“那……你能不能暂时代替我,陪我爸去个地方?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她一边说一边给我使眼色,不过我有些懵,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个啥意思,正要继续试探,旁边的吴老头干咳几声:“我说小蔡,是吧?你姐昨晚听到你房间的动静,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了,在你门口站了大半天,而你楞是连门都没开,受了风寒,能不感冒……”
“爸!你瞎说什么呢?”吴姐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连对我说老头净是胡说八道,哪有的事,听得我一时间也糊涂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就闭了嘴,他这才继续对我说道:“不管怎么说,丫头也是因为你才去不了的。这术师大会筛选可严格了,像你这种普通人本来根本没机会参加的,好在主办方给我老吴这个面子,才同意让你代替丫头,你不会这么不替你姐着想吧?”
我这就明白了几分,当即也没多作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老头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连夸我年轻人有担当,吴姐却有些埋怨地看了我一眼,明显不满意我答应这件事。
我假装没有看见,问老头到底要去哪里,去了都干什么,他口里的术师大会又是个什么东东,我可只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没干过不说,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千万别到时候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了整个团队。
“你进去后签个到,直接弃权退出来就好!”
吴姐直接对我说,只气得吴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好半天才给我简单介绍了下具体情况。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丰镐市有个投资上千亿的国家级重点项目,在施工没多久后,屡屡发生巨妖吃人的灵异事件,项目一时之间被迫停滞。当然,这种话可不能在公众面前说,上面一边征调大批科研人员做出全力勘察设计的假象,一边却暗地里寻找奇人异士,希望能早日解决该灵异事件。
老头参加的这个名为道教术师交流大会,即是在此背景下,为了从民间选拔优秀的术师,作为对付巨妖的中坚力量而举办的。当然,一旦被录用,不管最终能否消灭巨妖,都会有十分可观的酬劳。
但由于这次术师大会的主办方要求,参与报名者均须为团体,并且团体成员人数不得少于三人,本来吴老头师徒加上吴姐三人正好,但是现在吴姐突然病倒,眼看大会就要开始了,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儿再去找一个人出来,所以吴老头就将目标人选锁定在我的身上。
至于这个所谓的术师大会究竟要怎么赛,赛什么,没有人知道。
“姐,你男朋友他爸是这次主办方的头儿?”
我笑着问了吴姐一句,她先是愣了愣,然后反应了过来,连忙摇着头说:“说什么呢!他是我一个远房表哥,不是男朋友!他爸是市里的一个领导,也是这次大会的三大评委之一。”
“这么得天独厚的资源,你都没利用?好歹让他透露下具体的比赛内容也好啊?”
我有些好奇地问她。
“看看人家小蔡,唉!走啦走啦——”
老头不无抱怨地看了一眼女儿,挥了挥手,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他的那个小徒弟木小鱼也跟了上去,我连忙站起来就要跟着,却听到身后吴姐的声音:“小蔡还没吃早点呢!”
“那就快点,我和小鱼在外面先等车,时间不多了!”
我是个心里一有事情就没有食欲的人,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这样,心想不知那个术师大会究竟是个啥样儿,还有些小期待,所以匆匆忙忙地喝了小半碗米粥,嘴上一连被烫了好几个泡,疼得什么都吃不成就要走,看得吴姐紧皱着眉头,只好给我塞了两个鸡蛋和一盒特伦酥,叮嘱我路上边走边吃。
没有吴老头在,她说话就比较直接:“一定要记住,到了那里,签了到就弃权退出来,不要贪玩好奇,那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也没人管你的!记住没?”
“那不成了猪队友么?会坑死他们的吧?”我笑着说。
“笑什么笑,你是代替我去的,我本来就是去充数的,坑什么坑,别废话了,记住,签到就退出,然后回家!”她再次叮嘱我,并要了我的电话。这时吴老头在门外不耐烦地喊了起来,我连忙跑了出去。
去的路上,我又收到了吴姐的短信,还是继续提醒着我,签到就退出,早些回家她有事要和我说,她越是这样,我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比赛越觉得好奇。
有那么夸张吗?又不是地下打黑拳,能有什么事啊!
不过这时我倒是想起了棺椁美女,对,她应该叫姚初月,她说今天十点会有恶战,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两者应该没有什么联系吧?
我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吴老头说了声“到了”。
这是城郊一处废弃的旧矿区,会场就设在一片坍塌的空地上。
人很多,就像我们这儿逢年过节过庙会似的,男女老少的应有尽有。
我看着头顶巨大的横幅上写着一排斗金大字:“黄夏道门八宗学术研讨交流峰会”,不禁在心里觉得好笑,这排场,这名头,搞得就像是多国元首会晤似的。
很快,我们三个没有经过拥挤的排队,就被一位工作人员从专门通道请了进去,直接走上了抽签台。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吴姐的那位“远房表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看到吴姐的缘故,他原本热情洋溢的脸上,忽然冷了下来,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很有绅士风度地冲着我笑,说是没想到我还道门中人,言不由衷地夸赞了我一番。我自然不会说自己只是来充数的,只是笑着说不敢当。
按照大会规定,每个人抽签时会收到一张特制的牌子,牌子分天、地、人三种,我代替的是吴姐,抽到的是地牌,老头是天牌,而木小鱼则是人牌。
这时,我看到“远房表哥”附在负责发牌的那个工作人员耳边说了几句,就朝我们打声招呼走了。
他走后,那个工作人员就找到了我和小鱼,说是要我和小鱼重新抽牌,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结果这次却成了我拿人牌,小鱼拿地牌。我也不知道这些牌究竟分别代表着什么,也没有去问,毕竟在这里,人家才是大爷。
我一脸懵逼地准备要进赛场时,吴老头悄悄地扯了下我的衣服。我回头看见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他以小得只有我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记住丫头的话,进去尽快弃权退出来,直接回家去吧!”
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
我不置可否地朝他笑了笑就走了进去。
虽然我外表上看着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内心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尽管我知道他们也是为我好,但也许是因为那卑微的自尊受到了轻视,我产生了些逆反心理,暗暗决定,就算输得再惨,我也不会弃权。
我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比赛早就开始了,只是——
我四处张望,好不容易看到个挂着工作牌的彪形大汉,连忙走上前去,小声问道:“大哥,我是来参加术师大会的,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人满脸横肉,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一把拿过我的那张人牌看了看,直接抓起我的领口,凶神恶煞地就朝我吼:“错什么错,就是这里了!这就害怕想弃权了?”
他吼完就猛地将我向后推去,顿时一股巨力向我涌了过来。
我一连退了七八步,还是止不住这股势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似的。
我这下是彻底懵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是说为了解决灵异事件,所以才举办的术师大会么?怎么……不是风水符箓、驱鬼捉妖这些吗?这、这他妈的分明就是打黑拳啊!而且,甚至还要狠!除了枪支手雷这些热兵器以外,刀剑棍鞭、暗器飞镖的是应有尽有。场子中间用一根两米多长的竹竿挑着“刀剑无眼、生死莫怨”八个大字,四周用养殖厂那种铁栅栏围着,里面的地上已经是血迹斑斑的了。
这下我彻底蔫了,看来还是老老实实弃权算了,这根本不是自己能够应付来的。
“说的不是道术比赛吗?怎么成了野蛮的角斗场了?”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啰嗦个机毛,有种就上来打,没种赶紧回家上炕抱老婆去,少在这唧歪!”
台上一个刀疤男指着人群中那个声音的方向骂着。他已经打伤打残了好几个参赛者,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威势所吓,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挑战,他耀武扬威地在台上走来走去,好不威风!
我到处搜寻着弃权退出的地方,冷不防竟被人像老鹰捉小鸡般提了起来。我急忙挣扎着想看究竟是谁这么可恶,一看之前下,却是之前那个野蛮暴力的“工作人员”。我正要质问他这是干嘛,没想到他根本就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就将我扔到了台上。
我被重重地一摔,五脏六腑都似倒了个过,只听得那名工作人员对台上的刀疤男说:“麻老五,这小子说不服气要找你练练,你就给他松松筋骨撒!”
听到麻老五这个名字,我浑身一个哆嗦,原来竟是他!我虽然不认识,但整个清泉县,谁不知道麻老五的名号?他可是我们县城地下的老大,难怪下手那么狠,也难怪没有人敢上台挑战!
我心里将那个“工作人员”的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他该不会是那个外表斯文的“远房表哥”安排的?我不就代替吴姐出个场,不用这么狠吧?
“哟,小兄弟,挺有胆,哥就喜欢你这种,怎么样?不如以后跟我混,今天就放过你!”面前的麻老五阴笑着扔掉手里把玩着的一把弹簧刀,胸前把两只手的指关节扳得“格格”响,朝我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我……我……”我本来想说我弃权退出,但话到口边才发现,我竟然说不出口这几个字来!
“你马勒戈壁,我艹你个王八犊子!”
随着一声咒骂,他狠狠地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周围的那圈栅栏上,感觉肚子像是被他踢穿了一样,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再次从地上拖拽起来,高高地举到头顶,在台上转了一圈,猛地就向地上一摔,紧接着便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我只能蜷缩在地上,尽量护着头脸,但还是不能避免被击中,头脑发昏。
模糊中,我好像看到那个一脸谄媚的工作人员旁边,站着那个“远房表哥”,他就像在看马戏一样,对我指指点点,时不时地还一阵大笑。
我对他恨到了极点。我发誓,等自己将来强大了,一定要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但现在,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他们好像就是借这个机会,公报私仇,这是要打死我!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一头朝麻老五的身上撞去。
可惜,他只须一个马步,一个劈腿,接着一个勾拳,我立刻就溃不成军,像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艹你妈的,还敢还手!”
他猛地一个膝撞,重重地跪在我的胸口,我感觉肋骨似乎都断了好几根,他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拳,砸在我的鼻子上,我顿时满脸鼻血,嘴里咸咸的。
可能是他见我已经被自己制服,有些大意,我奋力一抓,也不知怎么地竟抓到了他的那里。他猛地浑身一抖,“嗷”的一声惨叫,想从我身上跳起来。
我哪肯让他如意,像发疯似的,手越抓越紧,恨不得将他那玩意生生地撕扯下来,到后来,甚至是像头愤怒的野兽一般,张嘴就紧紧地咬住,任凭他不断地用拳头把我往死里打,但我就是死活不松手,不张嘴。
他声嘶力竭地吼声连连,打在我身上的拳头越来越没了力气。愤怒中,他竟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弹簧刀,猛地就向我后颈上扎了下去。
我就算死,也不会放开他,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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