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被抓

“你们是什么人？……没搞错吧？”师弟立即跳了起来，便要从他们几手里抢出我，我连忙使着眼色让他不要声张：“师弟，你先回店里做饭，我跟他们去一下，解释清楚就回来了，很快的，放心，没事的。”

我说完就坦然地伸出两只手，任凭那个领头的将一副冰冷的手铐砸在我的手腕上，那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配合，愣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说道：“带走！”说完就快速拉着我向村外撤去。

在我身后，是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声，我倒是想装作聋子什么也听不见，只可惜那些声音还是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真没看出来啊，原来是他，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和年轻媳妇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你懂什么，这叫闷骚，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越是那么憋着越容易心理扭曲变态，你没看电视上那些连尸体都有兴趣，再加上那只骚狐狸勾引，你想他能把持得住？”

“你们别胡说，还没定案，说不是人家是冤枉的，我听说老袁中了邪，人家是帮忙处理呢，说不定其中有误会，碰巧赶上了！人家可是修道之人，最讲究修身养性了！”

“切，别天真了，手铐都砸上了能是冤枉？公安那些人没有真凭实据敢胡乱铐人？什么修身养性，很明显这就是现代版的西门庆和潘金莲，只是太年轻，什么经验都没有，听说案发现场可刺激了，是正在办事的时候把人给弄死了……”

……

我已经被押上了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警车，身后的那些猜测臆度之语早已不复听闻，唯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和鼻中那股淡淡的汽油味，这个结果我其实在听到秋莲家的大门被砸那一刻，就已经料想到了。

他们有好几个人过了一会儿才上车，我看着他们一脸失望的神情，猜到他们是去搜察我的小店了，当然肯定是一无所获。我对他们也没有特别得反感，毕竟他们也是奉命办事，保一方百姓平安，只要别徇私枉法就行。

我无聊地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推算着日子，后天就是腊月十五了，这有些麻烦，无论如何得在那天天黑之前要从里面出来，不然肯定要出大事。

“哟，看上去还挺享受的嘛，嗯？惯犯了吧？”随着一个难听的公鸭嗓声在我耳旁响起，我的左腿一阵疼痛，被一个尖嘴猴腮之人猛地踢了一脚。

我强忍着疼，没有理他，继续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妈的耳朵聋了吗？没听到爷跟你讲话呢？杀人犯还屌个锤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可能是我的无视，简直比打了他几个耳光还让他难堪，他一下子就火气上来，怒不可遏地对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但都避过了我的头脸手脚和关节等这些容易留下痕迹的部位，他也很聪明，这车上没监控，只要车上其他几个人不作证，谁也拿他没办法。

我还是咬着牙，除了冷漠地蔑视了他一眼之外，仍是不吭一声，就像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这点痛楚与我以前受到的那些比起来，简直就是和风细雨啊。我忽然不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愤怒痛楚的表情，反而还冷冷地笑了一声，满是轻蔑与嘲讽。

“笑你马勒戈壁，我今天还就不信了，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那个人似乎彻底被我激怒了，不顾一切地向我扑来，疯狂地对我拳脚相加，已经不像开始那样顾忌这顾忌那了，我的双手虽然被铐，但整个身体腿脚还是能动的，每次只有当他的拳头和脚即将击中对我来说一些关键穴位时，我才不留痕迹地移开半寸，然后继续是不声不响，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毫无察觉。

“赵奇！够了吧你，吃饱了撑的吗？”这时，那个领头的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沉声喝道：“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只救速死，我们公安只负责抓人审问，其它的那是法院检察院的事情，你别净干这些没名堂的事，要是把他打残了打死了，我们都得给你擦屁股啊？人家看个风景关你屁事了？老老实实地呆着吧！”

他这么一喊，那个名字叫做赵奇的果然停了手，只是最后临走之前还是愤愤不平地猛揣了我一脚才气喘吁吁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在旁边的另一个赶紧陪着笑说：“赵哥，老大说得对，咱们人民公仆跟他那种死囚有什么好气的，打了他没得还脏了我们这双公仆手你说是不？算他识相，我们交完差，这次这么快破案，上面肯定会给咱们不少奖金，到时候好好找乐子玩玩，赵哥，我请你，唱歌按摩随你挑哈，现在就别为这么点小事生气了！”

“哈哈哈……”车上一片肆意的笑声，接着另外几个也纷纷嚷了起来：“也要请我”、“可不能少了我呀”、“……”

我忽然有些厌烦这些笑声，只想赶紧到了局里，看看那些人能审出个什么，又会怎么对付我，还有那个人的势力究竟有多大，能在多大的程度上影响一个国家的公共部门。

“下车！你是想一辈子住在里面？”那个赵奇一把将我从车后座上拉了出去，然后拖着我走在阴冷的过道上，两边全是一些钢铁焊成的就像是笼子一样的房间。也不记得转了几道弯，就在我头昏脑胀的时候，他将我推进了一个小黑房间，我猜测这便是传说中的审讯室了吧。

“等会儿老实交待吧，免得受皮肉之苦，那可不比我的肉拳头，想死你也可以继续负隅顽抗！”他说着又忍不住踢了我两脚。

我虽然带着手铐，但还是有很小范围的活动空间，我知道他将我送到这里，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很有可能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所以，他在车上对我的无礼，我必须趁这个时候给他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

我假装身体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一个踉跄撞向了他，然后右手以最小幅度划了一道弧，食、中、无名三根指尖只是轻轻地在他手腕上摸了一下，如果他是个女子，那我这个略显轻薄的举动一定会被当作是调戏。

他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怒道：“你干什么？”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没什么，收点利息！滚吧！”

他一时之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敢相信我竟然说出让他“滚吧”这样的话，几秒钟之后，他暴喝一声，正要对我大打出手时，身后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响了起来：“赵奇，这就是1212入室杀人案的嫌犯蔡子攸吗？”

“嗷——”

她没有得到回答，等来的只是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接着就是“咚”的一声，那个赵奇直直地倒在地上，不断地哀嚎着打着滚，吓得那个女警官大声尖叫了起来，不停地问他怎么了。

他全身剧烈地痉挛抽搐着，除了发出简单的“嗬嗬”声之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目光惊恐、乞怜地望着我。

那个女警官似乎明白了什么，瞪着我斥道：“你干了什么？”

“这位美女警官，请问你看到我碰他了吗？”我慢条斯理地在黑屋子里找着应该是犯人坐的椅子，毫不在乎地对她说，“他羊癫疯病犯了吧，这都看不出来，还不赶紧叫人送他上医院，过会该口吐白沫了！”

“你……”那个女警官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偏偏又没什么办法，这时地上赵奇颇大的动静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过来问怎么回事，女警官下意识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很想说我在搞鬼，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我刚到，赵奇就突然倒地这样了，赶紧先送他去医院吧！”

这时候又来了两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警官，也不理会众人抬走的赵奇，打量了一下我，问：“你就是蔡子攸！”

“然！”我缓缓向后靠去，嘴里半天才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我承认，像我这种作死的态度，在古代肯定会被扣个藐视公堂罪，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打个几十大板，其实现在也是，甚至可以不用麻烦定罪名，直接就可以，但我不在乎，我就是要惹怒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敢做到哪种程度。

“你倒是很嚣张！小秦，关门，做好你的记录！”其中一个岁数比较大的，看起来应该是主审的警官开口说了一句，那名女警官应了一声，“咣当”关上了这间小黑屋的门。

由于光线很昏暗的缘故，他们三人的具体形貌我并不能看得很清楚，只能感受到那一双双锐利的目光，想要看穿我的内心似的，有一种无形的逼迫感，但这对我毫无用处，因为我内心根本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大家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说话，过了很久，另外一个男的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蔡子攸，男，1995年8月3日出生，关中道南河市清泉县太云镇虞家庄村人，鄢郢大学财政与税务学院财政学系17届学生，目前职业捉鬼驱妖，无父母兄弟姐妹，还有什么要问？哦，对了，现居住太云镇东关23号……”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个女警官埋头奋笔疾书着，另外两个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终于，那个年龄稍大点的说了声：“行了！”

我闭上嘴，冷冷地看着他们，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发问。

“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另外一个男警官问。

“家里，睡觉！”

“谁能证明？”

“光棍一条，无人陪，怎么证明？”我不假思索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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