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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阿姒,你可愿赌?


密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姜姒已经走了罢。她本来今日便要出宫与伯嬴一同住进公主府,正旦就要大婚,如今却被他强行拉下密道,必是愈发恼他、恨他,巴不得早点甩开他一个人逃走。

逃出去找她的伯嬴。

他以为姜姒已经走了,却听有人在身旁气恼地跺了一下脚,随即有空气透过口腔缓缓流进他的胸肺之间。

他蓦地睁开眼,见那个恨毒了他的人正跪坐一旁俯身吻他。

不,这自然不是吻,她只是帮他喘息,好让他活起来带她出了这错综复杂的密道罢了,她一个人是出不去的。

但她肯碰他,肯“吻”他,他便似一条烈日下搁浅许久的鱼突然归入湖海之中。

他虽恨不得一辈子喘不过气,好被她似这般“吻”一辈子,但她一经发现他气息匀了,便立即离开了他。

她甚至嫌恶地抬起袍袖擦拭了朱唇,凶巴巴道,“不要装死,快起来引路!”

他单手撑着起身,竟没能起来。那气呼呼的长公主不得不来搀他一把,秀眉拧着,“许之洐,你可真是个废物。”

他脸色发白,暗咬着牙没有出声。他的身子糟透了,他自己心里清楚。便是此番逃了出去,又能活多久,谁又知道。

他没有说话,那长公主便也不再出口伤他,见他走得慢,甚至过来搀扶起他来。

他撑不了太久,便咳得喘不上气来,她便不得不再次屈尊“吻”他,毕竟她自己也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在密道中存活下来。

“你如今愿意吻我,我死亦是值了。”

“住嘴。”她很生气,“孤只恨当初没有把你的头颅削掉。”

她说的应是在平阳宫那一回,她说要“饮汝血、食汝肉、寝汝皮”。

但他依旧微笑望她,他想她的心里定是有他的,即便没有很多,大概也有一点点罢。

一点点总会有吧?他只是猜,自己也不敢断定。

但这一点点,便足够他撑下去,足够他撑个几年。

她淡漠说道,“孤不是在救你,孤是在救自己。”

姜姒的性情他过于了解,因而此时也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道,“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她不以为意,再一次强调,“你没有输,但也没有嬴。”

“没有输,便是嬴。那么多人,都是见证。”

“你先活着出密道罢。”她不理会他,待他好些便继续搀着他往外走去。

不久却听那人道,“我便当这是你的条件。”

姜姒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正色道,“许之洐,出了密道,我要去找伯嬴。他是我的驸马,而我与你再不会有什么干系。”

许之洐亦是顿了良久,“出了密道便是出了长安城,冰天雪地,你不再管我了吗?”

“你若能活着逃走,便算你命大,我不会派人追杀,但你不要再妄图卷土重来。这是庆朝的天下疆土,若你敢兵戎相见,我顷刻便能令你毙命。”

即便知道她会如此作答,但他依旧心碎神伤。

“那我们再赌一把,出口若有人接应,你便跟我走。若无人接应,你便留我一人自生自灭。阿姒,你可愿赌?”

“你拿什么赌会有人接应?”

“拿我曾经的民心来赌。”

“你怎会有民心。”

许之洐心中一滞,自古皆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出自《孟子·公孙丑下》)。那多助的帝王,四海归顺。而那寡助的君主,身边连一个人都不会有。他是被诅咒的人,国破家亡,因而大概世人皆笃定他这样的人不会有民心,亦不配有民心。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一把利刃将他的心扎穿。但细细想来,她只见过他凌辱她的骇人模样,不曾见他为君为帝的文治武功与雄才韬略,因而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不算冤枉他。

他也不做什么解释,只是问,“阿姒,你可愿赌?”

但她半分没有犹豫,果断地拒绝了他,“我不会与你赌,有没有人接应你,我都不会跟你走。”

她的声音轻缓下来,“伯嬴还在等我。”

他抚着胸口,兀自一叹,“我如今的确比不得伯嬴。”

他病骨支离,又烙着耻辱的印记,一无所有,岂止比不得伯嬴。他是被抛弃的人,谁都不敢再去比。

姜姒只是搀着他往前走着,不再接他的话茬,“先出去罢。”

他也不再说什么,他种的全是恶因,如今结出来的也都是恶果。若出口无人接应,他出去亦必是一死。

也不知彼此搀着到底走了多久,只是感觉迎面似有风进来,继而胸口一松,密道中不再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那人握紧了她的手,“阿姒啊,就要出去了。”

姜姒没有回他。

他已到嘴边的话“阿姒,但愿来日你我能如今日一般相互扶持”,便生生地咽了回去。她满门心思要嫁给伯嬴,再不会如西伐那回一样与他相互扶持。

再往前走去,已能看见几只火把盈盈发着光,那里有人在接应他。

“主公!”

是周叔离。

再仔细看去,大将军夏侯起、骠骑将军霍云光,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面孔也都擎着火把向他奔来。

他们齐齐喊着,“主公!”

姜姒搀着这个虚浮无力的败国之君竟有一刻泪目,他用他曾经的民心来与她赌,她也嗤笑他如此暴戾阴狠的人不会有民心。

但他有。

他有民心。

因而即便到了这种境地竟还有人生死追随。

自城破以来,他们大概一直在此处等候,大概每日都盼着他们的君王从密道走出。

姜姒越发看不清许之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顾着去报复他的罪孽,不曾留意到他竟是个得道多助的君王。那么多人前赴后继为他而死,那么多人都心甘情愿为他奔走效劳,这样的人,总不算是一个太坏的人罢?

姜姒转头向他看去,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那重重火把的光照映在脸上看起来越发面无人色——他撑到此处已是疲困力尽。

但他的脊背是直的。

他这个人,就好似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周叔离并几位大将皆含泪跪地叩首,“主公!”

他笑叹一声,眸角滑下泪来,想去搀起他的大将,但他往前一倾,整个人便栽倒下去,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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