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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是你的主人,这辈子都是


他不信,她怎么会不走,这甘泉宫如今形同囚笼,她怎么会不走。

他起身拦腰托起了她,复又进入汤泉之中,“汤泉温热,不必畏冷。”

姜姒眼见哄不了他,又决计不肯再受他欺辱,张口便要喊人。那人眼疾手快,先一步将那金红披肩塞入她的口中,眼锋亦顿时犀利起来,“还敢骗我。”

姜姒扯去口中披肩,高声喊道,“来......”

连个“来人”都没有说完,便被他的吻堵回了喉咙之中。姜姒脑中一片空白,他已将那寻常搭在双臂的披肩抽了出来,几下工夫绕过朱唇牢牢系在了她的脑后。

她便一句话也说不得了。

他笑了一声,“姜姒,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姜姒口不能言,就连双手亦是被他缚在身后。她来时腰间束着大大的酢浆草结丝绦,如今竟也成了束缚她的工具。

许之洐惯是有这样的本领,他能利用身边的一切物件儿来将她紧紧束缚起来,叫她完全无法反抗。

她在他身边四年,竟有两年的时间都被他这般强取豪夺。

但她是要嫁伯嬴的,她要嫁给伯嬴,又怎能再委身于许之洐身下,被他肆意掠取。

她不该来。

她此时应在平阳宫大声地读她的古籍,她此时应与万嬷嬷和宋瑶楚玉一起收拾要带走的行装。她很快就能等来伯嬴,与伯嬴一同出宫,他们住进公主府,寻常陪伴昭时,亦能常去山间野外。

她此时万万不应在这个乾朝囚徒身下。

姜姒用力踢他,又被他捉住了双足,照旧寻了带子束起。

他几下的工夫便将她的华袍撕开,“姜姒,我是你的主人,这辈子都是!”

他如从前一般,似利剑贯穿,毫无半分温柔。

姜姒疼痛难捱,眼中支离破碎的全都是泪,她分不清这眼泪是怎么来的,是身子的疼,还是心口的疼。

她想到的全是过往的不堪。

为奴四年,竟全是不堪。

殿内死寂,唯有他不均匀的喘息与她压抑的呜咽。

汤泉袅袅,不知又是过去了多久,她已双臂酸麻,眸中泛泪。

他凝眉垂眸细窥,缓缓扯下了缚在她唇上的披肩。

听她低声道,“我好疼......”

她素来是怕疼的,许之洐知道,因而缓缓停了下来。

她便软声求他,“我的手很疼,放开我......”

他倒也当真将那缚着双腕的丝绦解了下来,好一会儿喃喃问道,“阿姒,你为什么总要离开我?”

姜姒抬眸望他,他的面色十分苍白,人也比从前消瘦许多。

又可怜,又可恨。

姜姒道,“是你不要我的。”

许之洐眼中悲凉浮漫,心里被堵塞得郁郁不通,一时竟咳出了血。

他抬起袍袖来怔愣地将血抹去了,叹了一声,“我怎么会不要你呀!”

汤泉周遭是汉白玉砌成的地面,如今她的衣袍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又躺在这冰凉刺骨的汉白玉上。

她微微战栗着去推他的胸膛,从前他的胸膛坚实宽厚,如今触在掌心的只是一排骨头。

她止不住地打起了喷嚏,“我很冷,想去换一件袍子。”

许之洐道,“那你不许嫁伯嬴。”

姜姒垂眸哄他,“是,我不会嫁他。”

他非要逼她正视自己,因而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我。”

姜姒便道,“我不会嫁他。”

“你若嫁了呢?”

“你总是不信我。”

“我该信你么?”

“许之洐,我发誓不会嫁给伯嬴,你可满意了?”

“你用什么起誓?”

“用我自己起誓。”

他笑了一声,摇摇头,“用昭时起誓,用你庆朝国祚起誓,你敢吗?”

姜姒没有说话。

她不过是想要尽快离开此处,因而才哄他罢了,又怎么会用裴昭时起誓,用庆朝的国祚起誓?

他只不过是个阶下囚,在这甘泉宫里插翅难逃,竟还能提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要求。

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她只需哄了他,一旦回了正殿,她只需喊一声,殿外的虎贲军即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许之洐笑了一声,“你不敢。”

她又要骗她。

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继续为难,放她起了身,“你可以穿我的袍子。”

他素爱沐浴,汤泉一旁便有几排漆花衣柜,其内都是他的锦袍常服。姜姒浑身湿漉漉的,小心避开许之洐往衣柜走去。

她只要换上一件完整的衣袍,躲开许之洐疾奔到前殿喊人,便能逃开他的掌控。

她强行镇定地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随手取了一件袍子,正要去屏风后换上。却听那铁链声在汉白玉上哗啦响起,愈发地靠近。

姜姒微微发着抖,兀自吞咽了几下口水,将将行至屏风之后,心神未稳,那人便跟了来。

他给了她一张薄毯。

他将薄毯裹上她肩头的时候,她暗暗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说话。

片刻,一把匕首闪着寒光抵到了她的胸前。

她那一颗心仓皇不定,惴惴不安。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建始十一年暮春,她被赵长姝发卖给人牙子,中途被许之洐救了下来。那时候许之洐进了马车,一柄长剑穿透了一个婆子的胸膛,继而又将另一个婆子的头颅削下,她还记得那个婆子的脑袋滴溜咕噜地就滚远了。

她还记得许之洐将匕首递给她,问她,“我若把它给你,你会干什么?”

她那时双手颤抖着接过,心里想着,若是有了这把刀,她便杀掉许之洐。就像他削掉那婆子的脑袋一样,手起刀落,毫不犹疑。

见她不说话,他便勾起她的下巴,他的气势向来不怒自威,“会杀我吗?”

她那时怕极了许之洐,以为他看穿了她的心思,手一颤便扔下匕首,跪下道,“奴不敢!”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

后来那把七星匕首兜兜转转几次,如今也不知道在谁人手里。

眼下,他又一次递给她一把匕首,平和说道,“给你,你随时都可杀我。”

姜姒接过匕首,她手上不少人命,已不再似当年那么慌张。方才她若手里有刀,也定然不会如此被动。

那人言罢,便走到她身前,动手慢慢地去褪那件被他撕破的袍子。

姜姒屏住呼吸,“我自己来。”

那人不依,淡淡道,“你的身子,我见了数年。如今要嫁人了,便碰不得了么?”

姜姒垂眸不言,手里的匕首微微颤着。

他一件件将她湿透的衣袍褪了下去,她的身子轻轻战栗,那人却在她的婀娜小蛮上摩挲着那枚朱雀印。

那丑陋的、凹凸不平的朱雀印。

那是专属于他许之洐的朱雀印。

建始十一年,他亲自将那滚烫的朱雀烙印按压在她的腰肢之间,那时候他虽含着笑,眼底却隐隐都是杀气,“从此刻起,我便是你姜姒的主人。”

那时候活生生的姜姒被迫成了许之洐的奴隶,从此这四年,断断续续的,也都是他的奴隶。

“阿姒......”那人低喃,“我怎能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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