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都老姑娘了,怎能如此下作?
果然许之洐说的没错,你不杀人,人便杀你。奴隶场如此,宫闱亦是如此,而杀人的确不过是最低级的手段。
匕首这种东西,永远不能拿到宫闱斗争的明面上来。被人捏了短处,便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别人手中。
“你当流光殿是什么地方?若是今日流光殿见了血,便坐实了你的刺客身份,只怕你有一百张巧嘴也分辩不过来!”
沈襄浓掩口失声而笑,抬起一双白皙玉手便将匕首“咣当”一声打到地上去,那匕首落到地上颤颤悠悠晃了数下,最终静了下来,躺在地上闪着寒冷的白光。
“跪下!”沈襄浓冷冷喝道。
那两个婆子便押着姜姒将她摁到地上。
沈襄浓一挥手,捡起匕首捏在手心,盯着姜姒一字一顿道,“今日,我就是要验你的身子!看你到底是不是残花败柳!”
姜姒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个婆子已经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袍子,姜姒忍着泪,事到如今,她实在再没了别的主意。
这把匕首曾数次使她绝境反击,谁知如今竟成了烫手山芋,叫她因了这匕首落到沈襄浓手里,任她拿捏摆弄。
那婆子下手极快,几下的工夫便将她撕扯得仅剩抱腹和衬裙了,姜姒咬着唇屈辱地跪在地上,红了眼眶,那婆子已经要去撕扯她的衬裙了。
这紧要关头,忽然有人进了殿,一脚踹开了婆子,那两个粗胖婆子哎哟哎哟惨叫着捂着心口倒到一旁去。
来人冷笑道,“怎么,太子不在,沈宝林便要擅用私刑了?”
姜姒赶忙抱住双臂,蓦然抬头,眼前的人最是熟悉不过。他一身鸦青色衣袍,腰间束着正红色玉带子,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明明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偏偏一副放浪形骸的风流模样。
他瞪着一双阴沉的眸子,冷冷地逼视着沈襄浓,眼底充满了威胁之意,还有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机。
姜姒立起身,怔怔地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许之洐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流光殿。
许之洐已将外袍脱下,披在了姜姒身上,将她的身子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姜姒眉头轻蹙抬头望着他,他神色平和,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她便垂下了眸子,她的外袍里袍皆被两个婆子撕碎,现在她确实需要这件袍子。
眼下许之洐虽含着笑,沈襄浓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壮着胆子道,“这里是东宫女眷所住之地,燕王殿下怎能擅自进入?”
“哦?”许之洐面无表情地盯住对方,神情阴鸷,眸底寸寸结满寒冰。“本王若不来,只怕你犯了太子的忌讳,要把你的皮肉一寸一寸地割下来喂狗呢!”
他云淡风轻又凉凉薄薄地说话,沈襄浓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见她竟然把持着姜姒的匕首,于是揶揄道,“怎么,这把匕首沈宝林喜欢?”
许之洐的风闻,沈襄浓在闺中便有所耳闻。暴戾阴鸷,又好女色,真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他面色阴鸷,声音也似数九寒冬的冰雪,叫人听了胆战心惊。但沈襄浓有理在先,她可没什么好怕的,在气势这一块儿,必须得拿捏的死死的,因而她壮着胆子叫道,“妃嫔拿刀,可是死罪!”
许之洐闲闲坐在案上,嗤笑道,“你看,如今是谁拿刀?”
沈襄浓猛地回过神,柳叶般的眸子下一刻落到自己持刀的手上,吓的“啊”了一声,烫手似的将匕首远远甩开。
“捡起来!”许之洐微眯起眸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沈襄浓愣住了,看鬼似的看着他,哪里敢惹他,因而忙不迭地赶过去将匕首捡了起来,惴惴不安地递给许之洐。
“还给她。”许之洐淡淡说道。
沈襄浓也是识时务的人,赶紧颤着一双手匕首递给姜姒,“姜妹妹,是姐姐有眼无珠,姐姐该死!”
许之洐居然如此护着她。
姜姒接过匕首,眼波流转,心里一时复杂起来。
又听许之洐十分不解地问起,“姜良媛与你俱是太子妃嫔,平起平坐,你自己尚还是个老姑娘,怎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呀?”
沈襄浓刹那间面色耳畔红了个通透,这......这许之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老姑娘”,说她做的是“下作”的事,沈襄浓的心骤然猛烈泵跳起来,又霍地停下来,好久不曾再跳一下。她那张银盘似的脸忽而煞白,忽而通红,周遭一时鸦雀无声,似是都在看她的笑话。
沈襄浓脑中一片空白,见许之洐似笑非笑的神情满是狎昵奚笑,他一定是在心里嘲讽她嫁进东宫这么久,竟然还是“老姑娘”。沈襄浓突然就崩溃地瘫到在地,伏在案上呜呜痛哭起来。
说到底,她比不得姜姒。便是她与燕王有染又能怎样,她有人疼,有人袒护。自己呢,
被燕王耻笑羞辱,却一个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终究是她作茧自缚,闹了自己的笑话。
沈襄浓越想越难过,本还是呜呜地哭,现在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没人比她更抱屈了。
忽感到许之洐俯在了她的耳畔,那雄厚温热的男子气息扑在沈襄浓的耳畔颈窝,令她心头一痒,耳根情不自禁地便红了起来。她从未如此靠近过男子,便是许之洐风闻极差,亦在她心头荡起一股涟漪。
耳畔这男子,可是风华绝代的人间绝色呀!比起冷冰冰的翩翩君子许鹤仪,到底是这放荡不羁的燕王更撩人。
她忍不住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去看许之洐,见他的脸与自己离得极近,声音也低哑的似是生了磁一样,周身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匕首的事,最好忘记。若是叫本王知道你说了出去,必切断你的舌头。”
原本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再看许之洐的时候,沈襄浓的神色便不自然起来。只是他的话似一盆冰凉的水当头浇下,沈襄浓便愣愣地看他。
见她发了痴,许之洐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厉色问道,“可记下了?”
沈襄浓面色一红,他的手指掠过之处,她的下巴便似着了火一般烫,一时目怔口呆道,“记下了。”
又见他拾起尚未点好的茶盏,将那青绿色的茶末慢条斯理地当头浇到她脸上,沉沉警告,“再敢胡沁本王与姜良媛,本王亦是要将你的舌头扯下,切成细丝,文火烤了,送给你父亲品尝。”
一脸的绿茶浇得她睁不开眼,他的话又将她吓得汗毛倒立,一时间只得讷讷应道,“是。”
“老姑娘。”他轻笑一声,收回了手。短短三个字听不出任何暧昧或狎昵,仔细听去,声调还十分随便。
沈襄浓又是一阵面色青白,愣怔当场。眼见着许之洐已拉着姜姒的手出了殿,她心里也不知是怎么了,伏在案上又放声大哭起来。
天可怜见儿的,自己怎么就平白无故被羞辱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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