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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陛下可还生阿姒的气?”


姜芙一双柔荑轻转长簪,那长簪竟然成了两截,但有辛夷雕花掩着,这机关竟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簪子里是金刚石末,无色无味,不会被察觉。若每日饮用,不出半月,便会脏腑出血,溃烂而死。但不必等到那一日,他若能连吃上七日,伯礼大人便可攻城了。”

伯嬴却抢先一步截下了那支长簪,冲着姜芙肃声斥道,“你我既已约定,我自会去策反禁卫军,为何又要将姑娘牵扯进来?”

姜芙蓦地仰起头来,冷冷地弯起唇角,“禁卫军只听命于天子,你早已不是郎中令,策反禁卫军能有几成把握?”

有几成把握,伯嬴不敢说。

而姜芙的声音又沉了下来,“围杀许之洐只有一次机会。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伯礼大人再攻打长安,又不知是几年之后了。”

她继而对姜姒道,“你是庆朝的长公主,你该为你父皇母后复仇,也为自己、该为庆朝打算了。”

随即转头紧紧盯着姜姒,含了几分挑衅,“你敢吗?”

姜姒轻笑一声,接过长簪信手插在髻上,没有片刻犹疑,反问道,“为何不敢?”

为何不敢。

怎么不敢。

她被许之洐关在笼中的时候,便下死决心——若有朝一日翻得了身,她定要许之洐死。

哪怕他化成厉鬼在夜里向她索命,她也定要让他死。

而今,这一天已经来了。

她没有等太久,自六月至今,不过区区四个月罢了。

她与他之间,如今也只余下家仇国恨。

从前在他手上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与弑亲灭国之仇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伯嬴眉心微蹙,低声道,“姑娘,不要回去。这种事,我来做。”

是了,从前伯嬴也是这样说。

他总不愿脏了姜姒的手。

但要围杀许之洐,她必要亲自动手。

姜姒插着长簪出了曲台宫,夜色已深,风越发得大,雪也越发得急,将这暗压压的宫墙庑殿覆得严严实实。

伯嬴追上她,拉住她纤细的胳膊,悲声道,“姑娘!求你不要去!”

那冰冷冷的雪糁子打在她脸上,她抬眸注视着风雪里的伯嬴。

伯嬴啊,他真是有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呐。

他的目光苍凉坚定,“你想做的事,我替你做。你要杀的人,我替你杀。”

姜姒含笑望他,自大氅之中伸出双手,捧着伯嬴冰凉的脸庞。

“即便他是你要效忠的君王,你也愿为我去杀吗?”

伯嬴的长睫在风雪里轻颤,他的额际青筋暴突,眸中有千万种情绪倏忽而过。

他这辈子,原是只知忠君孝亲,如今却愿为她弑杀他所效忠的君王吗?

但他没有什么犹疑,脱口便是,“我这一生只为你活。”

北风猎猎,那铺天席地的雪似是扯破的棉絮。姜姒踮起脚尖,勾下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他身量那么高,便微微俯下身来。

但她只是浅浅一吻便放开了他,她的眸中清波流转,“伯嬴,你待我多好,我都知道。但这是我们姜家的事,我要亲手了结他。”

眼看她要走,伯嬴心中刺痛,一把将她禁锢在怀,“你可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险?你若再落进他的手里,他会有千万种法子来折磨你。”

姜姒微笑着推开伯嬴,她的眼里布满杀意,“那我便与他一起死。”

伯嬴眉头紧拧,复又抱她,他的声音在风雪里轻颤,“你不要死,我替你去!”

姜姒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险,许之洐是个多疑的人,她从前对许之洐充满惧怕,如今却又盈满了仇恨。但凡她有一点不对劲,必要引他起疑心。

但她依然要去。

她该与许之洐做一个了结了。

她正色望着伯嬴,“我若能活着,用余生来陪你。若是死了,你要为自己活下去。”

姜姒转身,一个人迎风冒雪往甘泉宫走去,留伯嬴一人孤零零地立在曲台宫大殿之前。

姜姒没有回头。

这是一条不归路。

是一条黄泉路。

她要为她在建始元年被许之洐亲手弑杀的父亲母亲要一个公道。

她要为她在建始元年被许之洐亲手屠戮的姜氏族人要一个公道。

她要为死在建始元年的庆国子民要一个公道。

也为她自己遭遇的这一切,要一个公道。

甘泉宫高高的台基被厚厚的积雪覆着,在夜里发出耀目清冷的白光。

姜姒拾级而上,望见殿内透出微黄的烛光

廊下悬着的大红宫灯在风雪里被吹得来回晃荡,殿外有几人立着。

姜姒跪了下来。

她的膝头双腿将雪地压出一个深深的坑窝。

廊下的人立即发现了他,高声问道,“阶下是何人?”

她的声音也是清清冷冷,“奴婢姜姒。”

片刻,一个黄门闪身进了殿,而廊下裹着大氅的人疾步跑过来搀她,“夫人快进殿!”

天寒地冻,大雪盈尺,但姜姒觉不出冷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心只想要许之洐死。

不管他是不是裴昭时的生父,她都只想让他死。

她浑身发抖,跟着周叔离进了殿。

殿内暖意融融,那人正负手立于殿中,怔然望着她。

月白的里袍粗粗勾勒出他肩头的骨形,那从前宽厚坚实的肩骨,却一眼望见有了锋利的棱角。

姜姒不懂了,他坐拥天下,膝下新得一子,皇后腹中亦有一子,竟也能形销骨立成这般。必是日理万机,政务繁忙罢。

姜姒扶额叩拜,乖顺道,“陛下,阿姒知错了。”

她的声音向来娇软好听,此时即便轻轻颤着,若不是细细去听,便听不出其中的颤抖来。

那人只是立着,垂眸审视着她,面有动容。

半晌才道,“你已是伯嬴的人了,何必认错。”

他的声音似从远古飘来,听闻起来十分缥缈,极不真切。

姜姒咬唇微微抬头,“阿姒负了陛下,阿姒知错。”

又是好一会儿过去,那人才道,“你因何知错?”

甘泉宫是天子寝殿,这寝殿坚实温暖,十月底长安偌大的风雪一丝也透不进来。他身上依然还是淡淡的杜衡香,他素来喜欢穿的月白锦袍看着宽松了不少。

姜姒垂下头去,轻声道,“阿姒心里放不下陛下。”

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女昌女支,因而说出这样的话来,生出这样的念想来,也并不奇怪。

他这才迈步走来,将她从厚实的龟兹地毯上扶起。

姜姒缦立成姿,抬头盈盈望他,“陛下可还生阿姒的气?”

但见他眸中寸寸水光,伸手触着她在雪中生凉的脸颊,“你愿回来,我便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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