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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赤金锁链,是她的宿命


宫门大开,马声嘶鸣,满城官兵雨夜出动,四处搜寻阿姎。

此时已是丑时,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有几家客栈门前悬着的防风灯笼发着微红的光。

偶然听见逐魂鸟咕咕吟叫,与搜城官兵越来越近的砸门呼喝声一样令人惴惴不安。

阿姎躲在裴成君怀里,“裴哥哥,我可会害了你?”

裴成君温和地垂眸看她,“不会。”

“裴哥哥,白日王宫宴饮,听说她们都饮了酒。我身上冷,也想喝一杯。”

案上便有酒,是店家送来驱寒的。裴成君取来满斟了一杯,“阿姎,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阿姎饮了酒,双目有些泛红,“裴哥哥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我想要嫁给你,但若会因此害了你......若是这样,我宁愿自己受苦。”

“阿姎,再睡一会儿吧。”他坐得端端正正,“待天明了我送你回宫。”

裴成君的话令她心安,但她不愿睡去。她多睡一分,见着裴成君的时候便少一分。长信殿那人对她势在必得,她趁着家人子进宫私自出逃,她心知若回了宫中必定会激怒那人。

阿姎莫名心慌,她不记得自己从前经受过什么,但这种心慌是她十分熟识的。这种熟识就好似过去她已然经受过无数次同样的畏怯、恐慌、惊惧。这种恐慌令她局蹐不安,心惊肉跳。

她紧紧地抓住裴成君,双目紧阖,眼底划过一行清泪,“我每日都给你写信,写了许多,但他叫人把信都截下了。”

“裴哥哥,我若回了王宫,还会再见到你吗?”

裴成君微叹,“过了这一夜,我许你一世安稳。若不能令你一世安稳,便叫我一世不得安宁。”

阿姎颤着手,那素白的指腹覆上裴成君的面颊,“裴哥哥,我只愿你好。便是我不能一世安稳,也要你余生快意。”

窗外的雨下得人心慌意乱,她闭上眸子,贪恋着裴成君胸怀中的温暖,轻声说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山桃花开得真好呀。”

“那日的山桃花夭夭灼灼,我看着你的时候在想,这位姑娘为何看着像是一块破破碎碎的美玉,她到底经受了什么事,她为何要经受那些事。我在想,若是她愿意,我想要亲手把这块碎玉修补完整,叫她不要再去想起曾经经受过的事,余生都能欢欢喜喜的。”

“你来时春至,但眉上风止。”阿姎笑道,“喝了酒,我便不疼了。”

到了卯时,雨渐停歇,官兵也已开始砸门,“开门!快开门!”

店家慌乱的声音亦是十分清晰地响起,“官爷莫急!来了来了!”

他们暂住在二楼的门被破开的时候,阿姎已经行至门口,见周叔离正率人站在门外,见到她欣喜上前,“可算找到表小姐了,殿下担心极了!”

阿姎笑道,“周将军来了。”

周叔离讶然地冲屋里看去,见裴成君立在案前衣冠整齐,双手执礼,他忙回了礼,转头又见阿姎已经下楼朝外走去,他紧赶几步跟了上来,“末将提前备了马车,恭迎表小姐回宫。”

走出客栈外,那一夜的雨将路面都冲洗的干干净净,凉凉的晨风朝她席卷过来,她瑟然打了一个冷战。

上车,便似要上奈何桥。

回宫,便似要走黄泉路。

阿姎回头对周叔离浅浅笑道,“将军不会把方才见到的告诉殿下,对吗?”

周叔离本还不曾有疑,但她这样问起,倒叫他惊疑不定起来。

阿姎没有再追问,进马车前抬头向楼上看去,见裴成君那身烟蓝色锦袍立在窗边,亦朝她看来。

阿姎眸中含着清浅笑意,“裴哥哥,我等你。”

马车已经驶出很远,周叔离骑在马上,似是想起什么蓦地回首看去,见方才客栈二楼窗边那长身玉立的身影,还如青松一般定定地停在原处。

周叔离只觉得自己周遭的处境十分复杂棘手,他心神重重,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却又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身边竟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

被带回长信殿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那人果然雷霆大怒。

何况一夜未睡,此刻也是疲惫至极。

“你去哪儿了?”他负手立在窗前,神色晦暗不明。

“我闷得慌,便去外面看看,一时迷了路。”

他闻言抿唇,不屑地冷笑,“你与裴成君过夜了。”

“是,因为突然下起雨,不得不找个地方躲雨。”阿姎平和地解释。

“竟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躲雨么?”

阿姎低眉捏起了袍袖,“我早便与你说过,我要嫁给裴哥哥,便是与他过夜也没什么。”

许之洐蓦地扭头看她,这么说,她与裴成君已有夫妻之实了么?

他嗤笑一声,静默许久,才问,“你当真值得我待你好么?”

阿姎心想,我并不需要你待我好,若是嫁给裴哥哥,裴哥哥自会对我好。他说要明媒正娶,要正正堂堂不愧不怍。她相信裴成君说的话,她也相信裴成君的人。

裴成君是君子,他必不会食言。

见她不说话,许之洐已踱步走来,垂头打量着她,重重地捏起她的下巴,“说话。”

阿姎一凛,身子向后一退,兀自逃开了他的手心,“殿下要问什么?”

许之洐的手顿然僵在空中,须臾上前再次扣牢了她,“你不值得。”

阿姎被他捏得疼痛难忍,痛苦地闭上眸子。又陡然听到什么东西哗哗作响的声音,他沉声道,“看看这是什么?”

她蓦地睁开眼,他手中的是一条赤金锁链。

那锁链长不足五尺,两端环扣,其中一段雕着的朱雀栩栩如生。

她从前没有在长信殿里见过这东西,但她见过朱雀。她每每沐浴,总见到自己的腰身亦是烙着一样的朱雀印记。

这朱雀印到底是什么?为何她身上会有这样的烙印?

她羞于向人问起,因而一直不知晓。今日见他手中拿着雕着朱雀印的锁链,她心里隐隐想到些什么,却只在脑中倏忽闪了一下,再怎么想都想不清楚,怎么忆都忆不起来。

只是莫名地惧怕这条锁链。

阿姎脸色骇白起来,又听他阴阴郁郁道,“喜欢吗?”

他细细欣赏把玩,又玩味地打量着她的反应。

阿姎心里一空,她蹙着眉头看他,断然道,“不喜欢。”

他俯身下来,一手捉住她的脚踝,不容置疑道,“你会喜欢的。”

阿姎奋力踢他,“放开我!我不喜欢!”

混乱中,她踢中了许之洐的下颌,他墨色的双眸眯起,脸色顿时阴翳下来,“是我太过纵容你了!”

他将她拖过来,扣牢了她的脚踝,咣当一声上了锁,另一端紧紧扣在榻脚处。阿姎哭着试图去解开锁链,她企图逃开,但这锁链只不过四尺左右长,她每迈开一步便摔在地上。

被困在他的榻旁,她便再无法见到裴成君了。

许之洐看着她徒劳地反抗,他冷凝着脸,神色分明是冷漠到了骨子里。

“许之洐,我恨你!”阿姎瞪着他叫道。

他的身子顿了顿,双目因充血而变得狠戾吓人,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自她醒后,虽与他没什么话说,但也不曾有过忤逆。他念在她一身的伤,若她乖顺听话,倒也能相安无事。他强迫自己平静,内里的翻腾之气却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去,一时凌厉地盯着她。

“我恨你!”阿姎哭着叫道。

许之洐被她的眼神狠狠刺激,霎时扬起手来向她扇了过去。“女昌女支!”

阿姎被他扇到地上去,嘴角渗出血来。她颅内本便有血块凝结,加之一夜未睡好,此时又正在气头上,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一片金星缭绕,一颗脑袋昏昏沉沉地抬不起来,却又似颅内有人在奋力击鼓一般,咚咚击打个不停。

她趴在地上,只看见许之洐的身影模模糊糊地立在那里,想起身却又没什么力气爬起来,只是瘫倒着。

缓了许久,颅内的鼓声才消退了去,眼前也才逐渐清晰起来,见长信殿那人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嘴角紧绷着冷冷命道,“起来!”

阿姎脸色煞白,颅内似又有人开始反复击打起鼓来,令她不得安宁,她按压着额头迫使那击打声停下去,却怎么都起不了身。但看他面色阴郁可怖,她心里发慌,便喃喃叫道,“我要去找裴哥哥。”

他神色凝肃,不再似以往的温柔,复又捏起她的下巴,“你心里向来只有旁人。”

阿姎只是哭起来,“你为什么要锁住我?”

“因为你不听话。”

“如果什么都听你的,那我还是我自己吗?”

“你是我的人,自然要听我的。”

她忍不住眼眶发酸,眸中渐次迸出泪光来,“许之洐,我不是你的人,我永远都不是!”

许之洐紧紧闭着嘴唇,未言只字片语。

她方才说的话,不似十岁心智。

原先长雍说过她的心智已在慢慢恢复,原来,竟已经恢复至此了么?

想必她说的要嫁裴成君的话,也都是真的。

她瞪着他的时候,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里满满都是恨与泪,是否已经想起了过去种种?

许之洐不敢想。

他试探着叫她,“姜姒。”

但她没什么反应。

“你可还记得许鹤仪?”

她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长舒一口气,原是他多虑了。

也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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