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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裴哥哥,这会害死你的!


许之洐没有回答,伏良人便擅自做了主,命人把那锁砸了,又将殿门与破了的窗户修修补补,看起来总算好了许多。

伏良人一回来,姜姒与伯嬴的日子便好过了许多,她的眼睛也已经能看清周遭了。

再一日过去,伏良人着了一袭黛紫色华袍,上面缀满了珠玉,十分华美高贵。

她摒退了众人,自袖中取出一卷锦帛,“阿姎,给你的。”

姜姒接过锦帛,解开细绳,那上面的字迹是她早已看过千万遍的字迹,那是裴成君的字迹。

伏良人含笑道,“今夜亥时,我会命人带他来。”

姜姒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捏紧了锦帛茫然定在原地,半晌才低声道,“伏姐姐,他疯了吗?”

伏良人笑盈盈道,“阿姎,你该叫我一声良侧妃了。”

姜姒回过神来,含泪冲她盈盈施了礼,“良侧妃。”

伏良人得意地打量着她,“你瞧瞧,如今你可远没有我丰满了。”

姜姒记得伏良人扮作男子进宫那回,挺着胸脯暗暗使劲的样子,捏紧了锦帛便展齿笑了起来。

伏良人认真道,“你若能得了自由,便自在地去过这一生。若不能,以后在宫里,我罩着你。”

姜姒笑叹一声,双手抵额,向伏良人行了跪拜大礼。

*

她独自坐在长乐殿一坐便是大半天,那鎏金木窗推开着,能看见肥肥的信鸽打长乐殿上空飞过。她还看见那只小狗,那小狗竟就在殿外蜷着,因无人看顾,身上脏兮兮的,皮毛蜷着,沾着污浊干涸的泥浆。

想来,那日许之洐没送出狗去,便将它弃在了长乐殿。

左右这长乐殿住着的是被弃下的人,蜷着的是被弃下的狗。

长乐殿,长乐殿,最初命名的时候,亦是有长乐无极之意罢。只可惜,她在这长乐殿中并无一丝快乐。

姜姒推开殿门,迎风立在廊下,命那靠坐在一侧的伯嬴,“去打些水来,我要给它洗个澡。”

待伯嬴提了水来,姜姒抱起那脏兮兮的小狗放进木盆里。小狗眼巴巴地望着姜姒哼唧哼唧叫了几声,姜姒冲它笑了一下,“可怜的小东西。”

洗过澡的小狗,皮毛紧贴在身上,越发显得瘦骨嶙峋。姜姒给小狗擦干了身子,又裹了毯子,抱它进殿喂了几块点心,它便睁着叽里咕噜的大眼睛冲着姜姒摇尾巴。

见这小东西可可怜怜的,姜姒便留它在殿内。小狗似是感恩,凑到她身旁紧紧靠在她腿旁。姜姒便想,这若是吠吠便好了,若是吠吠的话,她绝不会再教它捕杀之术,就让它做个闲时陪她说说话的无用的狗子,也能保它一世周全。

到了夜里,月白风清,一天星斗。

姜姒把小狗塞给伯嬴,命他在马厩给狗安一个窝,将他遣开了。

及至亥时,果然听见有脚步声拾级而上。姜姒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她猛然起身,疾走几步推开殿门,见宫灯下裴成君扮成宫人的模样,由人领着,正踏上了台基。

“裴哥哥!”姜姒低声叫道,“这会害死你的!”

“阿姎!”裴成君上前将她揽进怀里,“我知道你在宫里受苦,若不带你走,我一世都无法安宁。”

姜姒懂得裴成君的心意,这世上再没有人比裴成君待她更好了。只是他今夜一走,将要抛弃的是他的父亲母亲和妹妹,将要抛弃的是他世袭罔替的爵位,将要抛弃的是他将将成婚没有多久的新婚妻子。他抛弃了这一切,就为给她安稳给自己安宁吗。

姜姒紧紧抱住裴成君,“裴哥哥,伯父伯母可知道你要带我走?”

裴成君闭上眸子,片刻才叹道,“知道。”

姜姒怔忪道,“他们愿意让唯一的儿子冒这样的险吗?”

“终究是我不孝,但他们宁愿我活得自在一些。”

“可是裴哥哥,许之洐宁愿我死都不会放我走,他亦不会放过你的!”

“阿姎,走吧!去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地方。”

姜姒泣声道,“裴哥哥,我如何还你?”

我贱如烂泥,肮脏不堪,如何还你这一片冰心?

他眼底温柔,语气坚定,“我应过你的,你不必还。”

一旁的宫人催道,“不早了,快一些吧,若是被人发现便走不了了!”

姜姒不再多说什么,断然转身去寻了几件换洗袍子匆匆包好。也只不过是几件袍子罢了,其余实在没什么,她身无长物两手空空,没有任何能够带走的东西。

那些本以为可以带走的,吠吠、木哨、他的信,全都化成了灰。

但这世上有裴成君在身旁,就足够了,不是吗?

她握紧裴成君的手,大步跨出殿门。

彼时伯嬴正抱着那只小狗立在廊下,因背着月光他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姜姒脚步一顿,“你要拦我?”

近来他的守护是真,但从前每一次的阻拦也都是真。

伯嬴嘴角轻颤了一下,“我只是担心。”

姜姒释怀一笑,“伯嬴,你不必担心,你只当自己还在马厩中,什么都不知道。”

她每一次私逃的下场,伯嬴都在当场亲眼目睹。

但如今他也盼着她赶紧离开这吃人的燕王宫。

她说她盼着所有人好,唯独不盼她自己好。如今裴成君星夜来带她走,他便也要盼着她好。

因而他将腰间佩剑解下递给了姜姒,“那便赶紧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姜姒隐忍着泪,再开口时,鼻腔中已带了哭音,“伯嬴,你好好活着,好好为自己去活罢。”

伯嬴头皮酸麻,胸腔中似有一股洪水要奔泻出来,她还是那句话,她要他好好活着。

她好似洞悉了一切,却又似什么都不知道。

再来不及说什么,裴成君已拉着她疾疾下了高高的台基,他们的背影一高一低,紧紧挨在一起,很快隐入了茫茫夜色中。

他放下狗,那小狗贪恋白日姜姒给过它的温暖,汪汪吠叫着朝她追去,它的皮毛在风中向后飘着,它的耳朵也向后飘着,它四条腿飞快地向姜姒奔去。

但姜姒没有回头看它一眼。

她与裴成君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

伯嬴兀自发着怔,这长乐殿又如他们建始十一年腊月初来时那样,空无一人。

这殿里的人,殿里的狗,殿里发生的一切事,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那忧思重重的表小姐,那成日与他拌嘴的侍婢,那忠心耿耿的獒犬,都似沤珠槿艳,不过一片光影,湮没在这寂冷的长乐殿。

云倦瓦凉,灯枯焰弱,人寂影残。

这王宫古朴巍峨,重檐庑殿,高亭大榭,空荡荡的只余下他自己,立在这白露秋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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