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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帝王之心,杀机毕现


最初,沈襄浓便爱极了这样的许之洐。

他仿佛将一切都运筹帷幄,却又邪佞不羁,似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襄浓暗忖,便是将许怀信给了顾念念又怎样,左右她沈襄浓是能生养的,她为许之洐生一个便是了,有什么难。

这样想着,她不免又顺着许之洐的意思想了下去。建始十一年七月底,顾念念已有五个月身孕,竟不知何故被姜姒推下了听雪亭畔的荷塘中小产。

听说那是个男胎,若生下来,便是嫡长子。若是那个孩子还在的话,如今大概已经被册封为东宫太子了。

再后来顾念念有孕,医官也诊断她腹中的是小皇子,谁知最后生下的却是个女儿,两岁多了还不会开口说话。

想来,顾念念虽命好,但子嗣这一块儿,终究是不行的。

沈襄浓下意识地便将眸光黏在了许之洐身上,怎么甩都甩不开。

许鹤仪闻言,这才淡淡开了口,“既是家宴,便要赏舞饮酒。”

说着目光落到顾念念身上,“你是中宫皇后,便要有中宫皇后的气度。去,为燕王斟酒赔罪。”

那十二旒帝王冕冠后神色不明,叫人看不出喜怒好恶来。

顾念念瞥了一眼众人,随后垂下眸子便执起了尖嘴酒樽,施施然离了软席,往许之洐案前走来。

那青铜尖嘴酒樽之上雕着最普通的云纹,但端着酒樽的人身份高贵,朝服亦是比自己华丽许多。

姜姒陡然想到从芫华寝殿出来时裴昭时的话,他说,陛下要赐燕王殿下鸩酒。

这小半日只听得筵席之上两派妃嫔唇枪舌战,虽斗争矛头不断变换,实则是醉翁之意,声东击西,有意要引开许之洐的注意罢了。

这杀机隐隐,暗潮涌动,姜姒情不自禁朝许之洐看去。见他果然没有什么防备,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席上等侯当朝皇后顾念念的赔罪之酒。

姜姒望着顾念念端着酒樽,一步步走向许之洐,继而跪坐下来,袅袅娜娜地拂起长袖满斟一觞,柔婉笑道,“表哥,是念念不懂事了,便以此酒向表哥赔罪了。”

姜姒下意识地抓住了裴昭时的小肩膀,许之洐不能死。

许之洐毫无怀疑,接过酒觞,似笑非笑地瞧着顾念念,“知过能改,本王便饮了。”

姜姒俯身附在裴昭时耳边低声道,“快,去把那杯酒打翻。”

许之洐举起酒觞,正要启唇饮下。

千钧一发之刻,便见裴昭时像一头小牛犊一般猛冲过来,重重地扑进许之洐怀里。那杯酒尚未饮下便被打翻出去,泼洒了许之洐一身。

许之洐一怔。

顾念念阴沉着脸斥道,“这裴家的孩子,是无人教养么!”

裴昭时委屈巴巴道,“皇后娘娘息怒,殿里有老鼠!”

姜姒起身赶来,拉住裴昭时的手便伏地请罪,“昭时不识礼数,是臣妇之过,请皇后娘娘恕罪。”

顾念念羞恼起身,最好的时机已然过去,再劝酒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了。

芫华冷笑着朝左右吩咐道,“既说殿内有老鼠,你们几个便立刻去捉。若能捉到便罢了,若并没有什么老鼠,这裴家公子如此不得体,冒犯了皇后娘娘与燕王殿下,可是要问罪的。”

殿内一时再无人敢说话,只余七八个宫人婢子满殿寻老鼠。

建章宫是燕王所住之处,自然每日都有宫人洒扫干净,想寻只鼠并不容易。伏良人、白芙、沈襄浓俱是提着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祈祷。

偏偏有宫人叫道,“在这里!”

姜姒轻舒一口气。

来建章宫之前,她已请董莺儿帮忙捉了一只老鼠,乘人不备放进了建章宫,为的就是这一刻看起来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即便是伏良人,因为早早便来了建章宫布置宴饮,也并不知情。

立时有四五个宫人扑上前去,好一番折腾才将那老鼠捉了起来,带至顾念念跟前。

顾念念嫌恶拂袖,“燕王宫里竟有老鼠这种脏东西,还不扔出去。”

那宫人垂头应是,一不留神叫老鼠钻了出去,那老鼠跌到地上,开始拼命逃窜。

见众人慌乱地躲避着,目光皆在那老鼠身上。姜姒状若无意地用袍袖将那酒樽带翻,旋即酒水洒了一地。

那老鼠窜至此处时已饥渴难耐,便不要命地伸出舌头疯狂舔食。

几个宫人佝偻着身子朝老鼠扑去,手忙脚乱之间,冲撞到贵人,撞翻了高高的青铜宫灯,殿内一片慌乱。而转眼之间那老鼠已口吐白沫,四肢刨蹬了几下,登时便断了气。

酒中有毒。

众人惊骇失色,尖叫不止。

许之洐眯起眸子,方才若不是裴昭时遽然扑来,如今他便如这鼠一般顷刻毙命。

他射杀了裴成君。

而裴成君的孩子救了他一命。

这殿内已是杀机毕现。

他下意识地看向姜姒,她必是知道些什么,因而才出此下策。

即便她已然与他再无干系,但她还愿意救他一把。

许之洐恍然失神,看向姜姒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但姜姒并没有看他,她牵着裴昭时回了她原本的软席子上,静静跪坐一侧,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许之洐蓦地抬眸去看主案之后的许鹤仪,目光苍冷。

许鹤仪眼神幽深,一望不见底,此时亦朝他摄迫而来。

他们兄弟二人自建始元年便开始交锋,至今已是十四年。

他们是死敌。

至今还没有分出胜负。

若许鹤仪认定他南面称帝便已赢了,他便错了。

若他认定自己已然赢了,便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赐鸩酒。

多么卑劣低级的手段。

许鹤仪定是怕了。

许鹤仪定是在王陵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因而定要趁此次北巡置他于死地,以求根除后患。

许之洐讥讽地勾起嘴角,冲许鹤仪笑了起来。

许鹤仪暗中捏紧了指间,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斥道,“今日是何人备下的酒?”

伏良人骨颤肉惊,她掌管着燕王后宫,今日宴饮亦是由她布置主持。

天子御赐之酒有毒,纵然她不清楚是何缘由,但这督察之责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一着不慎,她们伏家满门可都要折在自己手上了。

伏良人心念急转,电石火光之间,已麻利理清思绪。

她离席跪拜殿中,“回禀陛下,今日宴饮膳食、贡酒、歌舞均由后宫主事各负其责。嫔妾定查出下毒之人,给陛下一个交代。”

不等旁人插嘴,伏良人已立刻别过脸向后命道,“速去传今日负责贡酒的女官,其余所有经过手的宫人婢子一个都不要落下!”

姜姒不过是想打翻酒樽,揭穿今日家宴的真相,好令许之洐戒备起来,也叫许鹤仪与顾念念消了暗杀许之洐之心。

不曾想许鹤仪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将这祸水自然而然地引到了伏良人身上。

伏家是许之洐的嫡系,沿海盐业俱在伏家族人手中掌管,亦是许之洐在燕国起家的依仗。

而食盐是历朝历代财赋的重要来源,故此乾朝一向谨正盐策,榷盐之利,以资赡军国。自永宁二年许之洐便断了长安朝廷的食盐供给,必然引起了许鹤仪的猜忌。

若一举将伏家拿下,再随意为许之洐安上一个错处,既能将伏家掌管的盐政收归天子手中,又根除了许之洐这一心头大患。

帝王之心,实在高明。

那曾经清冷高华渊清玉絜的人,原来竟如此腹黑善诈么?

姜姒抬眸去看许鹤仪,他的目光透过十二旒冕冠,亦向她直直迫来。

姜姒想起几年前许之洐的话,“你到底何时才能知道,许鹤仪并非良人?”

她跟在他身边已有十一年之久,竟没能看出一丝半点儿。

今日,伏良人的处境已是十分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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