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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阿姒,我送你回宫”


宣德帝第一次要给伯嬴赐婚郑家二小姐郑淑宁,伯嬴去朱雀殿与她告别,那时候他立在殿外,隔着殿门窗棂能看见他身穿红袍的淡淡身影。

那时候她真想推开殿门好好看一看,看一看伯嬴身着红袍的模样。

她见过伯嬴穿盔甲,见过伯嬴着长袍,亦见过他与自己裹着死去流民的破布袍子,见过他着貂裘,但唯独没有见过伯嬴穿着大红喜袍的模样。

那时候她多羡慕郑淑宁,羡慕郑淑宁可以嫁给伯嬴。她伸出手覆在直棂窗上,就似覆在伯嬴的大红袍子上一般。

那时候她把所有不该有的喜欢都死死压在心底。

后来听伏良人提起郑淑宁死了,死于一颗枣核。她心里是复杂的,既为不曾谋面的郑二小姐惋惜,心里竟也有一丝庆幸。

庆幸伯嬴依旧能够陪伴自己。

后来宣德帝第二次给伯嬴赐婚郑家三小姐郑淑妧,郑淑妧是个很好的人,即便伯嬴去了永巷,郑淑妧依旧愿意来赠她药方。

若是没有自己,想必伯嬴的母亲早已有了郑淑妧陪伴了。

宅子不大,院落也不大,没多久便到了堂屋。姚氏拉她在案前落座,倒了一盏热茶端给姜姒,又吩咐伯嬴去端上饭菜来。

伯嬴应了,一个人先出去了。

见姜姒将热茶饮了,姚氏这才开口,她的眼里水光闪闪,笑叹一声,“伯嬴二十有七了,一直没能娶妻生子。这些年他都在外面,鲜少回来,我见不到他,也劝不了他,他的父亲至死也没能看见他成亲。”

“伯嬴从前提过好几次阿姎姑娘,我虽不知道阿姎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他既然心里有人,便不是个痴傻的,我这做母亲的也能放下心来。”

“后来伯嬴又说长公主便是阿姎,我心里又开始慌了。我想呀,我儿我还不知道吗,天天冷着个脸,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长公主怎么会下嫁给他。今日我见了长公主喜欢极了,你又肯亲自驾临寒舍,性子也定是极好的,我这做母亲的便放下心了,他父亲也能合上眼了。”

听了姚氏的一番话,姜姒便宽了心。姚氏能喜欢她,便是最好的,原来她也不是那么令人厌烦。

正好这时候伯嬴端来饭菜,不过是一瓦罐炖牛肉,两盘腌制的小菜,一份稻饭而已。

姚氏歉然笑道,“连年战乱,又逢冬日,家里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饭菜,公主请不要嫌弃。”

是了,连年战乱,又逢冬日,长安百姓能存活下来已是不易,又有谁会在饮食上多做讲究。便是眼前这些,已算十分不错了。

伯嬴为姜姒与姚氏盛了饭,只是跪坐一旁不言。

姚氏温蔼笑道,“伯嬴的性子,长公主必是知道的。我最怕的是他若与公主有了嫌隙,笨嘴拙舌的又不会讲,既惹了公主生气,自己也憋出病来。昨夜他回来,我便听厢房里一直响动,必是没有睡着。”

原来伯嬴也一夜不眠。

姚氏说着便握紧了姜姒的手,“伯嬴少时离家,无人教他如何与姑娘家相处,公主千万不要与伯嬴置气。”

姜姒赶紧道,“伯母叫我阿姒吧!”

姚氏望了伯嬴一眼,见伯嬴亦是微微含笑,便也越发疼爱地看着她,“阿姒。”

姜姒垂眸浅笑,她偷偷去瞧伯嬴,伯嬴已给她盛好了牛肉,温声道,“吃吧。”

姚氏便欣慰笑起,“快吃吧,一会儿便凉了。”

三人便吃起了饭,外头虽还下着雪,但堂屋生着炉子暖融融的,姜姒心里欢喜,便也觉不出冷来。

席间又零零星星说了一会儿话,姚氏打心眼里喜欢姜姒,想要问问何时成亲,到底没好意思问出口。想着只要两个孩子有心,成亲亦是早晚的事。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姜姒便起身与姚氏告了辞,与伯嬴一起穿过院落到了门外。

此时万嬷嬷与宫人尚立在王青盖车一旁候着,在雪里微微发着抖。

伯嬴为姜姒拢紧了大氅,轻声道,“你先回宫,我这几日把围墙修好便也回了。”

伯嬴对姜姒一向是温声软语地说话,姜姒莞尔,“其实也不必修葺,陛下已为我置好了公主府,我......我......我们可以住在公主府。”

她脸一红,随即垂眉道,“伯母若愿意,可与我们一起,她不必一个人孤单,我们自会奉养好她。若是觉得不自在,便在公主府旁购置一座大些的宅子,你要回家也十分便利。”

“好。”伯嬴眉眼清润,“只是这座宅子父亲亦在此处住过,若不修葺只怕母亲会伤心。”

姜姒仰起头望着伯嬴,眸中清波流转,“明日一早,我会命人来帮你。”

伯嬴点头,“好。”

冬日天短,此时暮云四合,天色将暝,怕她受冷,伯嬴便催促起来,“快上马车罢。”

姜姒环腰抱住伯嬴不肯走开,“我想再与你待一会儿。”

伯嬴垂眸温柔望她,“阿姒,我送你回宫。”

姜姒笑起来,这才松开手来。

伯嬴含笑凝睇,“先上马车,我去禀告母亲一声。”

姜姒应了,由万嬷嬷扶着登上了王青盖车。车内的青鼎炉子早已经灭过一回,待宅子里的人快吃完饭才将将生起火来。因而此时车内虽不冷,却也没那般暖和。

姜姒掀起帷帘凝望着伯府的大门,她想,很快他们就要搬离这里了。

不久伯嬴便披着大氅出来了,进了马车才坐稳,姜姒便抱紧了他,虽然没说什么话,但仿佛什么话都说了。

马车在不算宽敞的巷道里调了头,宫人扬起鞭来,打马开始绕过巷道往朱雀大街上驶去。

姜姒抬起一双盈盈美目,轻声道,“出了宫门,我看着这一路生灵涂炭,心里十分难过。”

伯嬴叹道,“这连年战祸,天下苍生才是最苦的。”

自古以来,皆是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出自元代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

他想到了城破那日的许之洐。那时候的许之洐失神地望着未央宫四下燃起的火把,越过他紧蹙的眉头,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问,“伯嬴,你知这连年兵祸,百姓有多苦吗?”

伯嬴想,许之洐原是可以走的。他原是可以似永宁帝许鹤仪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抛妻弃子,也抛弃长安城千千万万的百姓。

他可以一走了之,继而东山再起。

但他没有。

伯嬴忠君,忠的便是这样的君王,心有天下的君王,心存万民的君王。

即便他不是一个好夫君,但他的确是一个好君王。

他不忍背弃这样的君王,他用留下许之洐的条件,换了许之洐和两位小公子的命,换了长安百姓免受战祸的安宁。

他不忍这样的许之洐再受折辱。

他想再劝告姜姒几句,但话至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也不忍姜姒为难。

他便夹在姜姒与许之洐之间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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