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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忍耐些,进了宫便放你出来


徐安不言,只是望着点将台下集结的泱泱大军兀自出神。

伯嬴不知他在想什么,他叹了一声便要下点将台。

却听徐安问道,“那你以为,什么是明君,什么是暴君?”

伯嬴语声铿锵,“明君能叫八纮同轨,江山永固,叫那四万万布衣黔首安居乐业。暴君则视苍生为草芥蝼蚁,叫社稷颠覆,连年战祸,民不聊生。不得民心者必不会长久,徐将军是含仁怀义之人,怎会不知?”

良久听那人叹道,“箭在弦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鹤仪筹谋多年,如今挟制了天子,已是不做不休了。

伯嬴低叹,“今日能挟持百官,拘押女眷,焉知明日不会对将军动了杀心。”

他说完便下了点将台,胯上马便往前走去。

却听有人叫他,“站住。”

伯嬴驻马回顾,竟是徐安趋马追来与他并肩齐步,说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伯嬴道,“将军说,我听。”

徐安掉转马头,穿过辕门引他去了中军大帐,几步进了帐中便往矮榻上坐,伯嬴跟着上前来,那人扬着下巴,“你坐。”

伯嬴跪坐下来,不知徐安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那人问道,“你自十二岁便跟着宣德,既说他是明君,后来为何又要反他?”

自入夜从上林苑来了京畿军营,伯嬴的眉头就不曾舒展开过。说起那一年的事,他片刻失神,良久叹道,“长安早就被围了,那贩夫走卒街头百姓看着与往常无异,那都是庆朝的人马,宣德国破已是大势所趋。”

那时几位将军已发现城中不对,疾疾进宫与宣德商议对策。但甫一出宫,便知其妻儿被挟持住了,这才误了守城的良机。江伯礼营造了一副无事的假象,有意拖延了一两日才率军直逼宫门,因而乾朝败亡。

徐安便问,“难道你便没有私心?”

伯嬴坦然回道,“自然有私心,私心便是公主。”

徐安轻笑,“伯嬴,那年我便看出来了。”

伯嬴抬眉。

徐安倒了酒来,笑问,“你今年二十有九了吧?”

“是。”

他应着,二十九了,尚一事无成。

那人有心笑话他,“我比你年长五岁,早年就跟着永宁了。原都是相差无几的少年将军,但我比你命好,永宁元年便做了骠骑将军,后来又做大将军,早就妻儿成群。你呢,你连个后人都没有。”

伯嬴心中酸涩,兀自垂下眸去。

母亲已故,亦没有后人,但有姜姒足矣。

徐安又往他心头扎了一刀,“若是此番永宁称帝,你连个将军的名头都没了。”

伯嬴不言,是,连个将军的名头都不会再有了。

徐安接着扎刀,“不仅如此,你连妻子都保不住了。”

伯嬴脸色发白,是,他的妻子正被许鹤仪关在笼中。

徐安笑叹,“你与宣德的前程,都毁在了姜姒手里,可怜!”

伯嬴怅然起身,“没什么可怜的,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徐安盯着他,“伯嬴,你我虽各为其主,但我却是赏识你的。”

赏识也好,憎恶也罢,都解不了他的困局。伯嬴不再与他说话,双手拱袖作了一揖,转身往外走去。

“你走吧。”

那人在背后低声说道。

伯嬴一顿,徐徐转过身去,见徐安正自顾自仰头饮酒。

他便问,“将军何意?”

徐安转头笑道,“你走吧。”

伯嬴怔然,“你肯放我走?”

徐安提着酒壶走来,“当年我放你一马,如今亦能放你一马。”

伯嬴望着徐安,“那你怎么办?”

徐安道,“我自率军去张掖。”

伯嬴百感交集,当年徐安放了他与姜姒,他说“徐将军今日含仁怀义,他日伯嬴必舍身图报”。

如今他又在绝境之中,大概没有什么舍身图报的机会了,这样想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朝徐安深深一拜。

***

天光大亮时,许鹤仪已命人押解着百官出了上林苑,浩浩荡荡地往未央宫走了。

但这光景再不似来时一般,天子龙辇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重兵两旁压阵,百官亦在各自的车驾之中,一路上除了马蹄杂乱,车轮轱辘,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猎猎作响的“庆”字旌旗与赤底黑龙旗倒似一个笑话。

姜姒的笼子早在启程前便换成了半人高的小笼,此刻与许鹤仪一同待在王青盖车之中。

笼子太小,她蜷着动不了身,便想起了当年甘泉宫刑罚室那架笼子也是这般大小。那时她成日成夜地被锁在里面,从此便怕黑怕鬼。

许鹤仪抚摸着她的乌鬓粉颈,温柔安抚道,“再忍耐些,进了宫便放你出来。”

姜姒没有回他的话。

他便笑问,“生气了?”

“权力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继续道,“原先你从不会对我生气,是做了公主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总结道,“所以女子最好不要有权力。”

姜姒依旧没有回他的话,他便没话找话,“大军已经启程,不日后就要到张掖了,不管是伯嬴死还是许之洐死,都好。自然,都死了便更好。”

姜姒心中悲不自胜。但若许鹤仪登基,那伯嬴输了会死,打了胜仗亦会死。他当年曾受许之洐的命潜至甘州刺杀许鹤仪,那时的许鹤仪还是东宫太子,多年旧怨了,许鹤仪又怎会留下伯嬴。

她问他,“大公子打算如何处置陛下?”

许鹤仪挑眉笑道,“我说过,天子有天子的死法。”

他不肯透露一点关于姜恒的消息,姜姒便愈发担心姜恒的生死。她一动,笼子便咣得一声响。“大公子,恒儿是我的胞弟,他到底怎样了?”

许鹤仪拍拍铁笼,“阿姒,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姜姒脸色苍白,是,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她自己都似小兽一般被困住,又能有什么作为。

那人又道,“我登基已是早晚的事,阿姒,你跟我进宫。”

那人继续笑道,“但我不会给你什么名分。”

气度高华的人却说着这世间最凉薄无情的话,“你腹中的孩子自然也不能留。”

姜姒怔然望他,“大公子便不顾及我的身子吗?”

他眉眼温润,“我有最好的医官,不会让你死,但也不需你为我诞下子嗣。”

他淡淡笑道,“姜家的血脉我不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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