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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学画


旁人怎么想孟晚不管,拜师还是没影的事,总不能为了迎合旁人,让他娘饿着肚子回去。

项先生规矩多又不爱钻研人情世故,想斥责谁根本等不到第二天,众人都以为她就算不会责备孟晚,也会不满,没想到一顿饭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

便有人猜测这对婆媳和项先生关系不一般,回去少不得派人打听一二。

等送走了所有客人,聂二夫郎独留下孟晚和常金花,“常姐姐,我听晚哥儿说你针线活做得好,你过来指点指点我。”

“啊?行行行。”常金花心想晚哥儿也太没深浅了,她这种粗浅手艺也好意思在外吹嘘?

厅堂里只剩孟晚与项先生。

“把你带的顶糕拿过来尝尝。”项先生突然说道。

孟晚将八仙桌上的油纸包打开,取了旁边的筷子,将糕点一块块的捡到盘子里,动作有条不紊。

他今天穿的是自己的绿色棉长衫,身姿修长玉立,外罩的斗篷被取下搭在椅子上,垂头敛目的时候极为认真,侧脸线条流畅细致,鼻梁高挺、唇珠凸起,长而浓密的睫毛偶尔眨动。

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项先生也不催促,就这样盯着他捡糕。

“先生,好了。”孟晚将盘子轻放到项先生旁边。

项先生用帕子捡起块顶糕吃了一口,里头是栗子馅的,又掺了糖和蜂蜜,对她来说太过甜腻了。

放下帕子与糕点,项先生突然问了孟晚一句:“你画画独成一派,可是心中有物?”

孟晚听不大懂,“不知先生口中的心中有物是什么意思?”他画素描学的是观察力、构图、光影、明暗、排线和细节,主要表现是写实,简称看到什么就画出什么。

平时的卡通画就更简单了,谁小时候没跟着动画片和书上的漫画角色画过画呢?

项先生的心中有物应该不止这些,可他实在不懂。

项先生轻笑一声,“原来你还不懂,罢了,慢慢来吧。”

孟晚抚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慢慢来是个什么意思?“先生的意思是?”

“今后每日未时过来找我作画。”项先生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出了这句话,手又不自觉的玩弄了两下孟晚送的香炉。

结果没想到孟晚“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头一低就想磕头认师,这举动将项先生吓了一大跳,忙说道:“我并没说要收你为徒,快快起来。”

今天不收日后也会收。

孟晚心里有了底,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裳的膝盖和下摆处,“明日学生定会准时过来。”

等常金花和孟晚双双归家,离开宅子。项先生忍不住向徒孙吐槽,“本来以为是个呆鹅,没想到顺杆子就爬,我还没答应收他为徒呢,就自称学生了?”

聂二夫郎瘫在项先生这里的贵妃榻上,“我早就同师祖说过晚哥儿是个不一样的哥儿,不能以寻常哥儿那般概论。师祖偏偏不信,非要自己去问,那天可问出什么来了?”

想到宋家隔壁的那个女子,项先生便不自觉眉头深皱,她如此年纪也算阅人无数,那女子眼中带煞,看着就不是什么良善的。

“晚哥儿是不是和他邻里关系不睦?”

聂二夫郎支起半边身子,懒洋洋的说:“不能吧,他这孩子是个心有成算的,又不像我这样到处得罪人。”

他脾气这两年还算好些,当初聂先生被罢官落魄返乡,连带着他也被磨平了棱角。

“你若不是哥儿,伯爵府也是能嫁的,如今姑爷只是个进士,身上也没半点官职,幸好人对你不错,你爹娘也放心许多。”自己看大的孩子,项先生难免心疼,不然也不会一把年纪还千里迢迢过来看他。

聂二夫郎现在已经看开了,“夫君只任了三年官便被罢了职,一腔的凌云壮志不得施展,如今他说他只能读些圣贤书,再也做不来官场人,我们在昌平倒也清净,只是翎儿在盛京还要您和林大人多照拂。”他和聂先生唯一的儿子聂承翎在京都国子监读书,住在聂家本家。

项先生波澜不惊的眼中掺染些许愁绪,“盛京当下亦不太平,我们年事已高,也不知能护他几时。回去跟你夫君说,让聂家在盛京谨慎起来做人罢。”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孟晚尚且不知道项先生和聂二夫郎之间的对话,欢欢喜喜的回家找宋亭舟。

宋亭舟也是刚进家门,碧云正在厨房做饭,雪生帮忙在灶下烧火。

比孟晚激动的是常金花,她回屋换了一身寻常家里穿的棉袄,随后快速踏进厨房。看碧云正站在桌旁守着一盆馅包饺子,高兴的问:“今晚包饺子啊,做的多不多?”

碧云不明所以,“准备了两屉的面馅,已经包完一屉,这屉也快好了。”

常金花合计了一下,“大郎吃一屉也吃不完,估计还能剩几个,雪生咱们仨吃另一屉,不够了再吃大郎的,雪生你先去街上买只烧鸡回来。”

孟晚在旁边插了一句,“再买半只卤猪头。”

婆媳俩对视一眼,得——都没吃饱。

宋亭舟实在是个无底洞,他们家一贯是宁愿多做都不少做的,今儿碧云是因为孟晚和常金花不在家吃才做了两屉,如今看来还得再加面加馅。

好在东西都是现成的,他们人手又多,很快又多包出来大半屉。

大铁锅的蒸屉可不是小竹屉,白菜肉馅的大蒸饺满满登登的能摆二十个,两屉就是四十个,多包出来的大半屉是十二个,等着大锅的饺子出锅后,再将余下半屉放锅里蒸。

孟晚添柴,常金花又捞了颗腌芥菜切成细丝用清水投洗几遍,加香油拌了。

没一会儿雪生买熟食回来了,碧云先将烧鸡撕成一大盘,孟晚刀工比碧云好,他切猪头肉。先将耳朵和卸下来切丝,猪拱嘴切薄片,两者混在一起加葱丝、酱油、米醋、香油、蒜末凉拌一盘,多出来的另装盘留给碧云和雪生。

剩下的猪头肉切成大片,装两盘子,同样留下一盘。

第一屉饺子好了,碧云揭开锅盖,孟晚鼻子轻嗅,真香啊。

“先等等,把咱们家的小笼屉拿来往里捡八个,再拿床小被子来。”孟晚其实说饿也算不上,只是从项先生那儿回来突然觉得自家饭菜不知多香,便有些馋了。

“娘,我和夫君吃一屉也差不离,想捡几个送去项先生那儿。”

“人家不能看不上吧?”  常金花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怕人家瞧不上。

孟晚将小巧的笼屉外裹上一张小棉被,抱在怀里说:“看不上不至于,不爱吃可以赏给下人嘛,总归是一片心意,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孟晚打从项先生那儿走,不到两刻钟又去而复返,他也没进去叨扰项先生,只将棉被撤了,蒸屉交给项先生身边的妈妈,转身又跑回了家,两家离得确实近,往后除了学画,时不时还可以过来刷刷存在感。

“是孟夫郎又回来了,说是家里包了饺子,拿来几个给您尝尝。”

妈妈同项先生禀告完,将笼屉打开给她看,“是个用心的好孩子,外头还裹了床棉被抱过来的,怕扰了您清净,东西交给我就走了,您看还冒着热气呢。”可惜项先生酉时过后从不进餐。

“拿双筷子来,我尝尝。”项先生语调淡淡的吩咐道。

妈妈跟了项先生多年,头发也是同款银白,就这么了解她的人物,也是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欸,我这就去,但您也别多食,不然夜间不好克化。”

项先生不耐烦她唠叨,“屋里刚点上油灯,算什么夜间,快去拿筷子,你个老货是年纪越大越能啰嗦了。”

碗筷迅速奉上,项先生夹了个饺子,细细的用筷子绞断成几个小份才一一送到口中,连吃了两个,她有些腻了,“肉放的多了,明日让咱们厨房也蒸上一回,不要放肉的。”

说完她又反了悔,“算了,里面少加点肉沫。”

宋家这边怎么可能不等孟晚回来先用饭,幸而也没耽误多少工夫,饺子和菜都已摆上桌,孟晚洗了个手一家子开始吃饭。

孟晚和常金花在项先生家里吃的食不知味,确实都是丰盛精致的菜肴,有的甚至连孟晚都没见过,但是太过素淡了。他和宋亭舟年纪都还不大呢,日子好了后基本天天都有荤腥,别说是他了,连常金花都吃不惯。

“还是咱们家的饭菜香,那些个高门大户就都吃那些?”常金花不解,甚至有些可怜她们,怪不得各个弱不禁风的。

孟晚咬了口饺子,他从前其实不大爱吃面食,自从来了这方世界,一开始在路上遭了罪,现在就没有不爱吃的东西。

晚间孟晚同宋亭舟在被窝里说着小话。

“本来那天从聂家回来我都以为没戏了,结果今日过去项先生说让我每日午后都过去学画!”孟晚眼睛亮晶晶的,可见那天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内心也是渴望的。

处在这个时代,哥儿又轻易出不了头,能得到传统的书画名家教导,已经是他走运了。

屋里升了火炉烧了炕,手拿出被窝也还是冷的,孟晚把胳膊缩回被子里,“多亏了聂二夫郎撮合,年后咱们理应给聂家备上一份年礼,好的咱们拿不出来,也该让人看到咱家心意。”

宋亭舟将他往怀里紧了紧,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嗓音低沉温柔,“晚儿说的不错,便是没有聂二夫郎举荐这档子事,光看聂先生也该登门拜访的。”

孟晚钻在他怀里只露出半张脸,闭上眼睛和他说着话,说起在项先生家里的见闻,看到的那些官夫人大致都有谁。又说到今天和他同在主桌的还有知府吴知府夫人,确实看着是个厉害角色等等。

宋亭舟不时应他一声,也和他谈谈府学中的见闻,他在秀才中算是拔尖,到举人班却有比他厉害的人物,因为家里丁忧耽搁考会试的,上京路上遇事耽搁的。

孟晚听到这儿便说等宋亭舟上京定要早早过去租院子,不能再像院试这样提早十日是不够的,春闱在二月,那他们就年前十月份去。

孟晚又问起冯进章,宋亭舟说他这次没中举,之前同他交好的那些商户之子也都散去了,他人倒是比从前内敛不少。

孟晚不以为然,说他一旦飞黄腾达,一样会旧态复萌。

两人依偎在一起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也不知油灯是几时熄灭的,也不知谁先睡着了。

——

宋亭舟没想到,刚从孟晚口中听到吴知府夫人的消息,没几日同窗好友吴昭远便找上门来。

“这是之前弟夫郎垫的一百两银子,还有之前管你们借的六百两白银。”今日府学休假,孟晚不在家里,宋亭舟和吴昭远在堂屋里说话,吴昭远将一包银子放到桌上。

宋亭舟诧异道:“之前你不是说要在城外买庄子,是不准备买了?”

吴昭远苦笑,“我娘趁仆人不注意跑回吴家了。”

樊娘子如此执迷不悟,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或许也早有端倪,她是受不了跟儿子紧衣缩食的日子,不顾儿子一心想脱离吴家,在其身后背刺。

宋亭舟不知能说什么规劝好友,问道:“那你如今是何打算。”

吴昭远闭目深叹,“自从中举后,我爹就一直叫我回家去住,但大夫人一直阻挠。我娘毕竟生我养我一场,我不能看她这么送死,我想回吴家护着她些,四年后若能侥幸中得进士,纵使再也不能脱离吴家,也能护她一世平安。”

宋亭舟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若有难事只管和我与泽宁说,万事莫要自己扛着。”

吴昭远眼角泛红,真恨不得抱着兄弟大哭一场,但生生忍着,用袖口揩了揩眼角,“我记住了,多谢宋兄好意。”

吴昭远走后,宋亭舟也心绪不佳,吴家真如龙潭虎穴,也不知昭远能不能扛的过去。

午后孟晚挎着提篮回家,里头都是笔墨纸砚等。现在他每天上午或是在家写话本子,或是去清宵阁转转,午后再按时去项先生那里报到。

起初项先生只教他些基础线条的运用,后见他本就有基础,学线条学的极快,便又让他临摹些范本画谱等,可能因为前世有素描基础,所以孟晚进展迅速。

宋亭舟从府城进学,孟晚在项先生那儿学画,日子平静而充实。

时间悄无声息地推着人前进,春季繁花似锦,夏季热浪腾腾。秋季一树黄叶,冬季寒风萧瑟。

四季更迭迅速,光阴稍纵即逝,一转眼三年时光便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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