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荡妇
柳霜序本就对这件事儿没什么把握，又一直担忧等苏暗停来了不肯配合自己而心不在焉，这会子又听到宋千月的问话，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宋千月扶了扶自己的发髻，一股优越感显在脸上，趾高气扬的教训：“夫君也为你寻了许多贵公子，个个出身名门，你看上个穷书生也就算了，可怎么还是半点不守信的，没提前侯着也就罢了，竟然还叫咱们等他，可见是没将你放在心上的。”
柳霜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表妹，趁着人还没来，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是认定了要嫁给这么个穷书生？”宋千月虽是关切的话，可眼底分明有讥讽流露出来，“要是一时被蒙蔽了，我今儿便替你做主，回去再寻好的。”
柳霜序分明从这话里听出了试探。
她并非第一日知晓宋千月警惕，却没想到到了这个关头，宋千月竟还在怀疑自己，连忙凑了过去，卑微讨好：“表姐，程郎对我真的很好，今儿许是有什么事儿绊住了脚才迟迟没来，换了往常断然不会如此的……”
“你没了爹娘，跟在我身边过活，我便是你的尊长，他这般不将我放在心上，摆明了是不看重你，你怎么还这么傻，替他说话？”宋千月是越发得意。
头一回见面这样的大事儿，这情郎都能来迟，能是什么好货色，只怕不过是耍着柳霜序玩的。
要是柳霜序因此受了情伤，只怕还要赖在祁家，倒不如尽快嫁出去过苦日子，自己也能安心了。
柳霜序越发心急，额上都急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落到宋千月的眼里，分明就是尴尬。
楼下的说书正到热闹，发出喝彩。
宋千月大有没了耐性的意思。
柳霜序唯恐自己今日计划落空，赶忙站起身来，开口：“想来表姐也等急了，还是我出去看看，可别是迷了路。”
说罢，她慌慌张张下楼去。
柳霜序不过才到了门口，便看到了苏暗停，悬着的心算是安了大半。
她本就没想着真的和苏暗停有什么，自然也就没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只想等着看宋千月会作何感想。
她在街上转了一圈，特意为二丫买了不少的点心。
话说两头。
这厢等柳霜序一走，周嬷嬷便皱了眉头，凑到了宋千月的耳边，开口：“夫人，柳霜序这个小贱人一向是聪慧明事理，宋夫人都时时夸她，奴婢看怎么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昏了头，如今她又走了，万一一会儿来的人不是什么正经的，您可怎么办？”
“她在明事理，也得为了自己的婚事操心不是，她已经没了爹娘，就连兄长都在牢狱里头，自然只能指望以后得夫君争气，昏了头也在情理之中。”宋千月眼底满是嘲讽，冷哼一声。
“她便是有那个脑子害我，也没那个胆子的，周嬷嬷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她自小就被人捧着，听惯了恭维的话，只觉得这天底下只有自己知道通透的，虽柳霜序来后，屡屡被人夸赞，可到底是越不过自己的身份去，宋千月更能从对她下手的时候获得不同寻常的乐趣。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柳霜序就要跳进火坑里了，心里更是只有得意。
才是真的被得意冲昏了头。
周嬷嬷见状，也知再劝下去也没用，索性不再提，却倏地想起宋夫人先前的叮嘱来，问道：“那今儿夫人是要撮合他们，还是搅黄了他们？”
“宋夫人前些日子来信说了，柳霜序虽然被毁了清白身子，可到底还有张脸摆在那，日后完全可以送给什么官员去做小妾，为国公爷的前程铺路，如今她看上了一个书生，咱们该如何？”
“自是要撮合他们的！”宋千月坚定道，“母亲那里，我自有话说，你实在不必为难，只要今儿将事情办好就成了——”
“要是这书生真的有些本事，日后大可让父亲提携他一把，还是能为父亲的前程铺路，要是没本事，柳霜序嫁过去便是吃苦受罪的命，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她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似已经能看到柳霜序日后的苦日子了。
周嬷嬷虽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妥，缺也知宋千月最近这些日子情绪不定，说不定哪句话就会惹恼了她，自是只有答应下一条路。
两人又略微等了一会儿，门便被人推开了。
小二一脸殷勤将人迎了进来：“程公子，就是这里的，两位可是恭候多时了。”
说话间，一白衣书生已经走了出来，面如冠玉，气度不凡。
他淡笑着对小二点了点头：“多谢。”
周嬷嬷一瞧见这人，便不由得皱了眉头，只觉得眼熟得很。
彼时，柳霜序正好买了东西回来。
她特意用了面纱遮面，到了隔壁的包厢里头，原想着依着宋千月的性子，此时定是已经有话说，却不想不过才步入正题罢了。
苏暗停今日原想着不再赴约，毕竟能主动相约的女子只怕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可越闻越觉得那帕子上的味道很是熟悉，索性也就来碰碰运气。
却不想，一进门竟看到了宋千月。
苏暗停心中不耻——
他仍记得自己尚未发迹的时候，宋千月便看上了自己的这张脸，自己索性将计就计，将人带到了床上，原想着自己能借国公府的势一飞冲天，却不想这宋千月竟然变了心。
如今宋千月已经嫁做人妇，却还不知收敛，四处留情，分明就是荡妇。
他冷笑一声，可等拱手作揖的时候，仍旧是清风霁月，声音温和：“想来你便是宋大小姐吧，小生早就耳闻大小姐的大名，却不想今日当真有机会得见，倒是小生的福气。”
宋千月原以为柳霜序看上的该是什么上不得台面嗯货色，却不想竟然是这般的温润公子，反倒一时间看呆了。
周嬷嬷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上前一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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