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看在我的面子,原谅她
姜早站在姜白晴的病床前,一点点地端详她。
她见过姜白晴年轻的照片,她是典型的中式美人。
即使年过40,也是人群中的焦点,眼眸恰似一汪清泉。
就连岁月也格外偏爱她,未曾给她留下一丝痕迹。
但现在,她被病重折磨得不成人样,那双明亮眸子深陷在眼窝里。
“好孩子,让妈妈好好瞧瞧你……”
姜白晴的嘴唇颤抖着,刚开口说几句话,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许久,她才平复下来,见姜早站在原地,心知她不肯原谅自己。
声音带着哭腔:“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但……我现在……你、你肯叫我一声妈妈吗?”
闻言,姜早的心底五味杂陈。
脑中划过当初姜家不肯给她打开大门认亲的场面、他们疼爱姜糖,一家和睦的场面。
又划过她在孤儿院,因为没有爸爸妈妈,遭到大孩子欺负的场面。
这些未解开的心结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中。
日积月累化作坚硬的盔甲保护她刀枪不入。
但眼下,姜白晴是要她原谅她?
要她亲手撕开盔甲,露出血淋淋的心脏给她看吗?
姜早紧咬下唇,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
“姜夫人,过去种种并非是我不想计较,只是现在再说也没什么意思。”
姜早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作为晚辈,我来见你最后一面,是我作为晚辈的教养和礼节。
我们只见过短短几面,没有多少感情,还请姜夫人保重身体。”
姜白晴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听到这声‘姜夫人’她,知道自己在死前得不到亲生女儿的原谅。
姜早垂下眼眸。
她时常不明白胸口中的灼热感是什么。
现在她才明白这些叫恨意。
恨意仍在心底翻涌,凭什么姜白晴走了,她说几句对不起的话,这些实打实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
脑中不断划过“死者为大”。
这四个字像一道枷锁,锁住了她的愤怒与不甘。
心底想要发泄的情绪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姜早的眼眶泛红,为自己无处安放的爱恨,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姜夫人,我们不讲这些不开心的,现在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姜早轻声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最后一刻,我还是希望你能不留遗憾……”
姜白晴那双会说话的眸子眨了眨。
见她的态度柔和下来。
犹豫片刻,抓着姜早的手腕,艰难地喘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不用人操心。我心底最放不下的不是你,而是姜糖。
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感情太深了,我实在割舍不下她。
我走以后,你父亲不会对她好的,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
我就这么一个请求,你能……”
听到这话,姜早心中的委屈与恨意瞬间翻涌。
这么多年,因为有姜糖这个假千金的存在。
自己吃了不少苦头才走到今天的地步。
被夺走的亲情、被践踏的真心,结果就换来一句“你很出色,不用操心”来抚平?
姜早嗤笑着,压抑着怒火:“姜夫人,你僭越了!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的嘱托不应该跟我说。”
说罢,她转身离开,可手腕被姜白晴紧紧攥着。
“我死前就这么一个心愿,糖糖没了我的庇护,她会死的。”
姜白晴充满祈求:“你帮帮她吧……”
“我帮她?”
姜早用力挣脱开她的手,冷笑:“她对我做了什么事,你大可问问她。
我瞧她本事大得很,还需要我的庇护?姜夫人说的话未免太搞笑了。”
姜白晴一愣,眼底浮现出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女儿不肯帮她。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愿望而已,
不得不说,姜白晴被姜琛保护得太好了。
因为爱她,所以姜白晴提出的每一个条件,姜琛都会尽全力做到。
但姜早不是。
如果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姜糖。
她已经设计谋害她了,结果姜白晴还要她保护她?
太可笑了。
这个请求跟要求她保护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姜早不想看见她的眼神,似是在责怪她‘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她没有这个义务。
顺势摆脱姜白晴的桎梏:“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无权干涉。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缓缓闭上眼。
心底的柔软又变得坚硬几分。
这时,姜糖从门外冲进来,指着姜早的鼻子大骂。
“你怎么这么狠心,妈都病成这样了,提的要求你都不满足,你就是个不孝女!”
她满脸义愤填膺,可眼底藏着的得意却不小心泄露。
“呜呜呜——”她扑到姜白晴怀里,大声控诉姜早。
“妈妈,你瞧瞧她啊,一点都不听你的话。她一定不爱你!
只有我才是你最贴心的小棉袄。区区血缘,抵不过我们这么多年的母女亲情,你说是不是!”
说完,她挑衅地看着姜早。
姜早不为所动。
她一点也不想理会姜糖这种小儿科的手段。
“而且,她不是说会给你取回药材吗?药材呢!”
姜糖对着姜白晴委屈地哭诉:“我看她巴不得你身体不好,故意不拿回药材,要害死你。
等妈妈你一走,她就可以尽情欺负我了!”
她暗中藏好的手机已经录下一切。
即使公布出姜早才是姜家的真千金,又有什么关系?
有这段视频,她再卖个惨,买几个热搜‘跟血缘无关,被爱的才是真千金’。
她豪门千金的身份一样会做实!
“姜糖,你又在发什么颠?”
傅砚辞出现,连忙拉起她,拖着她往外走:“人家母女两,你凑进去干什么?
你一刻不闲着,是不是显着你了?”
姜糖被他的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指着姜早叫骂。
“姜早,你不是说你有药材?救命的药材呢?没那个本事就别夸下海口啊。
妈妈要是出事,全部都要怪到你身上。你是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
姜糖面不改色说出一番颠倒黑白的话。
见她理直气壮,饶是傅砚辞这种见过世面的,都觉得不可思议。
“谁说没药材了?”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裴少虞的手里拿着一个木盒。
他对着姜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抱歉,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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