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变化
是宋栀楠来的电话。
宋斯未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
“姐！”他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啊？今晚值班么？”
“不值班，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就是你最近每天晚上都回家很晚，我每天回老宅等到八九点，也不见你的人影。你现在是主治医生，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加班到很晚吧？”栀楠问。
“我马上就回来了。”他道。
“算了，我已经开车走了，明早有个早会，我回去准备准备。你不在家，我和爷爷单独处着，也很别扭。”
那倒是，从小到大，他们姐弟两个从没有谁是能跟宋瞻像其他家的子孙一样亲切相处的。
“你找我有事？”他问。
栀楠看了眼时间，道，“我晚饭没吃饱，来鲸落见一面吧。”
“好！”
挂了电话，宋斯未直奔鲸落去，正好他也还没吃。
宋栀楠就坐在靠门口的位置，看见宋斯未过来，她挥手叫他，“斯未！”
宋斯未听见声音过去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栀楠将一杯果汁推到他面前，“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就要了两份牛排，你还想要什么，再点吧。”
“我够了。”宋斯未本来就对吃的，不是太感兴趣，吃什么都没关系，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他切着牛排，漫不经心道，“前阵子，你不是经常忙到晚上都没时间么？怎么？姓林的这几天没找你约会啊，你还能抽空回老宅？”
“什么姓林的？他叫林鸿。”栀楠说了他一句，又补充道，“他这两天在外地出差，你呀，以后要是和他见了面，可对他尊重些，不要仗着咱们家庭条件好，就看不起人。”
“放心吧姐，我知道。”
他宋斯未可从不会觉得自己这个家庭有什么了不起，更不会仗着这点在外欺负人。
除非是对方那人，本就让他瞧不起。
宋斯未吃东西大口，转眼间，牛排就吃了一半，他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栀楠放下刀叉，转身从自己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来，摊在他面前，“看看，认不认得出来是谁。”
宋斯未抬眸看了两眼，不认识，干脆将照片拿在手里，几张都看了个遍，也并未觉得熟悉。
“不认识，这谁？”
“冯锦恩。”栀楠拿着果汁喝了一口，“这是她最近在国外的照片，真是女大十八变，我也差点儿没认出来。当年爷爷接济她出国去念书的时候，还是个看着既腼腆，又朴素的女孩儿，一头短发，不施粉黛的脸，看着跟个初中生似的，你再看看她现在？”
栀楠这么一说，宋斯未倒是有点儿印象了。
那时候确实是一副很不起眼的样子，但现在看上去，一头黑长直，皮肤白皙，还化着淡妆，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很有女人味了。
关键是照片上的她正在发表演讲，眼里带着自信的光芒，所以会看起来跟过去十分不一样。
不过，他这是刻意在寻找她不一样的地方，不仔细看，和外面那些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变化确实不小。”他道。
“简直判若两人好吗？”栀楠说，“现在把她往人群里放，谁能看出来，她是个孤儿长大？多半都会以为是谁家的千金。”
宋斯未大口咀嚼，顺便喝了大口橙汁，放下后问，“是不是上次的事情，你查到什么线索来？”
“倒是打听到一些，却不知道真假。”宋栀楠也懒得故弄玄虚，直说：“冯锦恩这些年和爷爷走得很近，加上她没有亲人朋友，爷爷已经把他当成心腹了。有人说，你不肯回家继承宋氏的事业，将来就会让你娶了锦恩，让锦恩去打理宋氏。”
宋斯未轻嗤一声，随即笑出声来，“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宋氏有你在打理，他非要搞个外人进来干什么？”
宋斯未毕竟是男人，许多事情，想得没那么复杂。
可很多事情，栀楠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把事实看清了。
“斯未，我是女人，早晚要出嫁的。不然，为什么这些年，即使我把宋氏经营得不错，爷爷还总是让你回来继承事业呢？女人大多比男人深情，你说对于爷爷来说，一个是孙女婿，一个是知根知底的孙媳妇，哪个更好控制？”
宋斯未看见她眼底闪过的难过，有些慌张，姐姐永远是那个最疼爱他，最保护他的姐姐，什么烦心事，都不让他知晓，所以连她心里有这么重的包袱，他却从未发觉。
“姐，老爷子是老人，他封建无知，他要是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还有这些想法，你也不要再有了，我们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他的想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自己怎么想。”
栀楠勾唇笑笑，拿起杯子跟他碰了碰，“我知道，还是弟弟最好了。”
“当然。”
两人干了最后一杯，宋栀楠拿着外套起身，“锦恩的事情，我还会继续留意，你要是不喜欢她，自己也多个心眼，我先走了，回家还要准备些资料。”
宋斯未起身，“好，姐你路上小心。”
送走栀楠，他看了眼时间，九点半。
他拿出手机给沈意窈发了条微信：晚上吃了什么？
很久，那头没回。
他收起手机，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宋瞻在院子里散步。
“天天回来这么晚，你还知道回家？你姐天天来家里等你，都等不到你的人。”宋瞻看着他呵斥。
宋斯未一想到刚才栀楠的那些想法，心里就痛恨老头子。
“你说说看，这段时间，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回来那么晚？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宋瞻跟在他身边，看似是一定要问个结果出来。
“医院加班。”他进屋换鞋，态度十分敷衍。
“天天都那么多班加？”
宋斯未换好鞋子，回头看着他，“我不想回家，所以故意在医院多待一会儿行不行？您要是再这样，我也搬出去了，以后，您就一个人住吧。”
“胡说！”宋瞻拐杖敲地，“你要敢搬出去，我就让你丢了医生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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