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对不起
何亦程看着她哭红的鼻尖，心里万分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怕再多说几句，会让她情绪更不好。
“那你先好好休息，今晚先在这儿观察一晚，没什么问题了，明天把你转去住院部。”
她咬着牙，没有说话。
沈意窈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见到何亦程推到一边坐下了，她才过去司凝身边，“还疼不疼？”
司凝想着刚才何亦程愧疚的样子，此时沈意窈一来，委屈就倾泻出来了，眼泪不断，“意窈……”
“你别怕，我刚才问过烫伤科的主治医生了，她说你送来的及时，只要后期好好治疗，好好处理，留疤的几率不大，所以，别难过了，好好养着，没有关系的，一会儿我帮你跟公司请个假。”沈意窈说。
“嗯！”她点着头，嘴角控制不住地抖，看见沈意窈一双手被包扎成这样，她也自责，“你呢，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儿啊，我只伤到了手，你都不会留疤，我就更不会了，放心。”她忍痛逗司凝笑，“再说了，我这张脸就够天下无双的了，就算手留疤了也不叫事儿。”
没想到司凝果真跟着笑了起来，“那也是。”
她侧脸看了眼急诊科里，问，“童励呢？”
沈意窈笑意渐无，“他连说都没说一声，就走了。司凝，那不是个好男人，算了吧。”
她抿着嘴唇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在他车上，他透过后视镜看见我烫伤的脸，那嫌弃的表情，我都看见了。在火锅店，你拼命喊他帮忙，他也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就心凉了。”
沈意窈疼惜地摸摸她的头发，“这是好事儿，早点看清，早点从漩涡里出来。”
“嗯！”她小心地拉住沈意窈的指尖，“别让我爸妈知道，这些年我爸在工地上做苦力，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你放心，我懂的。”她帮司凝拉好被子，“疼就睡会儿。”
“你要是不用住院，就回去休息吧，你自己也受伤了。”司凝叮嘱。
“别管我了，你快睡。”
话音刚落，沈意窈的身子突然被腾空抱了起来，她抬眸看着宋斯未那张严肃的脸，还来不及说话，却被他抢了先，“司凝，她不听话，要求明天一定要上班，我只好带她回家去输液，今晚我安排护士多多照顾你，明早会有人帮你找护工，我先带她回去了，抱歉。”
沈意窈当场怒了，“你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宋斯未皱着眉头，丝毫不理，脚下的步子倒是越走越快。
沈意窈一拳锤在他身上，最后疼的却是自己的手，“司凝现在最需要我的时候，你这样把我带走了，我是不是也太自私了？上次我住院，还是司凝没日没夜照顾的。”
“没错，我就是自私，沈意窈你给我记住了，我这人从小没有朋友，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甚至认为，今天别人泼她的时候，你都不应该替她挡了！”
医院外的夜空下，寒风凛冽，宋斯未的声音穿透风声，暴跳如雷。
沈意窈被他吓得怔住，他从没对她这么凶过。
她屏住呼吸，一时间，没敢说话。
下一秒，就被他塞进车里，宋斯未冷着一张脸帮她系好安全带，又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他绕去驾驶位的几秒钟时间，她抬眸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过的，更不知道司凝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这辈子，或许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司凝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低下头去，低垂着眼眸，目光看着自己包扎严实的双手，像是生气了，又像是心不在焉。
原本在路边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靠边停下。
沈意窈抬起双眸，还未反应过来时，宋斯未飞快解开了安全带，伸手勾住她的脑袋，他伸长脖子，吻住了她。
唇舌轻巧地掠过她的嘴唇，很快便放开了她。
“对不起。”他语调很轻，但声音却足够她听清楚。
她抿了抿嘴唇，问：“你哪里对不起我？”
宋斯未没有回答他，低头洗好安全带，再次发动了车子。
这一路上，他都再没说话。
因为他没有对不起她。
之所以说对不起，只时因为感觉自己刚才在医院门口，对她说话的语气凶了一些，她一直默默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让他心里难受。
沈意窈就应该是那个生性薄凉，自信妩媚的样子。
而不应该是这样委屈难受的模样。
到家后，他照常抱她回家，手上还拎了个小箱子。
他将她放在沙发里，开了房间里的暖气，跟她倒了杯热茶，又往里面放了根吸管，然后将杯子放在她身旁，她只要低低头就能喝到。
他不说话的时候，气氛总是压抑的。
宋斯未进了厨房，煮了米饭，又从冰箱里不知道拿了些什么菜出来，洗好切好，丢进了沙锅里煮着。
等他再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卷起衣袖，去浴室里放着水，然后出来从衣柜拿了她的睡衣，最后抱着她去浴室。
她的手包扎成这样，自己根本没法洗澡了。
她猜到，他多半要帮他洗澡。
其实没什么啊，她哪里没被他看过。
就是他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整张脸上的线条都绷紧着，那样的状态跟她洗澡，她别扭，超级别扭。
正想着的时候，他一言不发，苦大仇深的样子，帮她解开了衣服脱下。
她咬着牙，忍着别扭，将着别扭时刻扛了过去，转身看到浴缸里满满的泡沫，如见救星。
脚伸进去试试水温，刚刚好，于是进去躺下。
刚躺好，便看见这男人拿着卸妆水和化妆棉过来了。
他拿了个板凳坐在她脑袋前面，还是皱着眉头，绷着嘴角，将沾了卸妆水的化妆棉一片一片敷在了她脸上。
整张脸被盖得差不多了，他开始卸她的眼妆。
他压低脑袋，仔细盯着她的眼睛。
他臭脸凑太近了，她不想跟他对视，刚把眼皮垂下去，他又用棉签把她眼皮扒了起来，帮她卸着眼线，睫毛膏，强迫她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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