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滚
沈意窈目光瞥向别处，双手摘下围巾，放在床边。
宋斯未打量她很久，他看出来，她对他的十分不满。
他抓住她冻得通红，冰冰凉的指尖，“回答我的问题。”
“你有完没完，你今天来究竟想干什么？”她不耐烦起来。
“今天是元旦！”他脱口出。
今天是元旦，他们之间已经不愉快好几天，虽然不过几天，却好像过了很久了。
他本想趁着今晚元旦，陪她跨年，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后来得知她回老家了，他就想着，陪她回老家过年，也不错的。
可是呢，今天一整天陪着她的，是林立盎。
他强势地向她要都没要来这个机会。
他内心强迫自己忍耐了漫长的一天，他从未对哪个女人，这么耐心，这么退步过。
“元旦就是你阴阳怪气，不可理喻的理由么？”她又问。
他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她还是不明白，宋斯未心里一阵失望。
“我不可理喻？”他笑出声来，“沈意窈，你反省过你自己做的事情么？节日当天，我就在你身边，你却让别的男人陪你上坟，陪你过节！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跟林立盎早就分手了，是他死缠烂打？今天这情况，究竟是他死缠烂打，还是你赶着往上贴？”
她被他死死捏在手里的指尖轻轻挣扎，“你这个样子，我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
“究竟是没法跟我好好说话，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本就板上钉钉了？”他咬牙质问。
“板上钉钉什么了？不就是撇下你和别的男人出去了一天么？”她不耐烦甩开他的手，换了鞋子往浴室里去。
宋斯未手落了空，他沉下眸子，咬紧了后槽牙，眼角余光盯着她换鞋，见她去浴室，他也跟了过去。
她正要关门，他推门进去，抓住她肩膀，将她按在墙上，红着眼质问，“这事还不算严重么？你做了我的女人，就不许私下和别的男人接触，任何事情都不可以！”
她翻个白眼，看向别处，她对他无话可说。
“我问你，昨天晚上，林立盎在哪里睡觉？”他抿着嘴唇，目光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
沈意窈分离挣扎着，却逃不开，他那双劲大的双手，“所以，其实你就是怀疑我……”
“我再问你，明明之前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连着几天不高兴了？”他又问。
“为什么今天当着林立盎的面，你更是格外对我态度冷漠不耐烦？”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意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了那么多，他不就是不相信她么？他认为她跟林立盎之间不干净了。
在他心里，他一直和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差不多。
什么见人就松裤腰带那样的话，也是他说过她的，是她自己不要脸，才天真的以为他对她是真爱，所以轻而易举，就把当初宋斯未看不起她的眼神，轻蔑她的言辞全部忘在了脑后。
她本就奇怪，宋斯未对她的感情转折，为什么没有过渡，那么僵硬。
或许，本不是她多想吧，本就是玩玩而已，哪有什么她以为的那些情感递进呢？
她身子一松，彻底靠在了玻璃门上，笑得十分随意，“你不是很有自己的想法么？或许就是那样吧。”
他双眼一眯，眼角疯狂跳动，握住她肩膀的双手力度逐渐增大，他恨不得将她的倔强捏得粉碎。
“那你呢？你不是一直都认为我是个浪荡女么？究竟是什么愿意和我玩在一起的？”她抬眸看着他，“是因为我还算漂亮，又或许因为我是你们家生意上死对头的儿子的女人，所以起了玩意？”
她笑靥如花，可双目之中，全是空洞，丝毫没了往日发自内心的笑容。
宋斯未双目渐红，“所以，你其实知道我的身份！”
难怪她一直以来，什么都不问，难怪她对菁钥那么感兴趣。
她笑着不说话。
在他心里等于是都承认了。
他深吸口气，“那我最后再问你，你是不是故意利用何景谦的无知，利用他和我们家的关系，所以让他替你办事？”
他有病，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看他根本不信任自己的模样，他懒得和她多说，赌气回答说，“是啊，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瞧瞧她，她的眼神里，多么的无所畏惧，多么的恃宠生娇啊！
她仗着他喜欢她，拿她没办法，她才能在他面前为所欲为，毫无忌惮。
宋斯未心里零星的希翼，碎得更加彻底，坠入无底深渊。
他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好啊，你倒是承认得痛快，你是巴不得赶紧和我撇干净关系了好和林立盎重新在一起啊！”
他手上力度大，窒息感瞬间袭来，但她还是倔强地说，“你们家和林家是死对头，你和我在一起，不也有可能是为了报复林家么？”
宋斯未咬紧了嘴唇，拼命想从她的眼睛里再寻找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他看了很久，也只从她眼睛里看见了生气和窒息的痛苦。
她从没有因为彼此的感情有过一丝难过。
原来，她从来没对自己认真过，所以她才能表现得那样轻松。
沈意窈从喉咙间挤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宋斯未轻颤着呼吸，满眼失望地松开了她，目光一寸一寸变得死寂。
沈意窈倒在洗手台边，捂住胸口大口呼吸着。
他抬起头来，长吐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头，忍住眼眶的滚烫，往浴室外去。
他忍得发抖，刚走没两步，忽然转身一脚猛踹在玻璃门上。
玻璃应声破碎，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碎片飞到沈意窈身边，她低头看着，连呼吸也断了一般。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揉成纸团，指着门内那道被玻璃模糊掉的声音，怒吼，“从此永远滚出我的世界，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用尽浑身力气吼完这句，他把纸团丢进浴室，转身就走了，头也不会，连门也被甩得一声巨响。
沈意窈被这声巨响震得浑身一颤，眼泪吧嗒着就掉了下来。
她轻咳着休整了一下，踢走了脚边的玻璃碎片，正想拿扫帚把里面清理一下的，出来却似乎听见了楼下发生了纠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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