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特殊的节日

白祀义没有说话，只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自嘲一笑，轻声说道：“现在去方青树的家乡，也算是安全躲避西行的妖魔鬼怪了！”

方青树的老家叫厚崖村，这个村子总共只有八十七个人。当时看到这个的时候，我还觉得诧异，原本就是比较老的资料册，世间生死难料，怎么可能用总共多少个人来记录。

可听了白祀义解释，我才知道其中原因，这村子几百年来，后崖村的人口竟然持续保持在八十人上下，人口增长速度出现了零的古怪现象。如果一旦超过此数，就会出现生一个、死一个，走一个、来一个的自然平衡状态。

1974年村里有两户人家都生了孩子，村民都以为打破了魔咒，结果一周后，村里两个男孩发生意外而亡。

隔年春天，山外入赘一人，一个月后，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引水时发生意外身亡。

1987年，全村新生一人，而一直未有人逝去，村民人心惶惶，做事小心。熬到快过年，大家都准备松一口气，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该新生儿母亲阑尾炎过世。

1988年，一名外姓女子嫁入村内。同年怀孕，直到快过年，村里都没有人过世，大家都庆幸之时，结果传来噩耗，女子难产，大人小孩都没保住。

1997年更离奇，全村未有一人怀孕，却有一人老去。村民以为终于打破魔咒，可是万万没想到之前一名嫁到城里的妇女离婚，回来了。

隔年，全村依然未添新丁，一名婆婆终老，半年后，一男村民娶进来一名外地媳妇......

如此之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外面人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大探不出什么信息，只得由着猜测，方青树是后崖村第一个出来的男青年。

按照他家的规矩，他走了，村里就得多一人，但如果多了一个人他就永远都不能回去，要不然村子里还得有个人替他换命。

所以他们家就请了女鬼，答应女鬼在村子里替补着方青树的魂，但方青树不能有孩子，有了直系亲属他母亲就会去世，只好找一个命格与旁人不一样的人来生育。

然后让女鬼来帮忙，孩子半人半鬼，女鬼和他的媳妇替换，他们一家人就能平平安安在度过余生，这规矩别人家也不是没有做过。

认得鬼亲能照顾着底下的亲人，还能帮忙自家低条命，谁不愿意？所以这次去，我们也不能常住，而且得跟他家人说清楚，不然跟白祀义说的一样，他们更愿意我把命丢在哪里。

了解了村子的大概，我们就出发了，白祀义为了避免跟人多接触，决定自驾，到后崖村大概有四天左右的路程，我们两白天赶路，饿了在服务站吃快餐，累了找最近的汽车旅馆睡觉。

到第三天的时候光是坐车的我就已经累得不行，白祀义看我状态不好，而且离目的地也不算太远了，提议我们找个最近的城市修整一天，顺便走走逛逛，调节调节心情。

最近的是无往县，进入城镇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而且天已经完全黑了。地图上看这个县城不大，可进了收费站后，开了好长一段路都没见到路灯。

旁边的楼房也都黑漆漆的，感觉根本就没有人住，莫名有种不安感。白祀义也察觉到不妥，低声安慰道：“先到城中心看看！”

我轻轻嗯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不断向后的楼房，期盼看到一扇亮着灯的窗，起码也说明有人住。

就在我们都十分紧张的时候，前面竟然传来音乐声，路灯也亮了起来，旁边停满了车，但车上都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符纸，样子十分夸张。

再往前走就是路障，从外面看，里面一条路上都是小摊，而且十分热闹。忽然路边的两个树干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正在防备就听树干说道：“这边没有停车位了，往后停些走过来吧！”

才看清是两个警察穿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树干。白祀义见到是警察，连忙问道：“不好意思，我们是外地来的，今天这是干什么呢？”

警察意外一笑说道：“这两天的外地人不都是为了来参加百消节来的吗？我们县城的节日，既然来了就好好感受一下，要不酒店也不会有人！”

白祀义才跟他道谢停车，这是城市中央的一个跨河大桥，加上四个车道，全部被封锁成了，天然的街道。

街上的人各个打扮诡异，多是妖魔鬼怪的造型，我们不明白这节日的意义，只觉得像是西方的万圣节，也就没多在意。

只捡了摊位上看上去清淡能吃的小吃买了，坐在一边看热闹。时间魔到晚上十一点，人群还没有一点退散的样子。街头时不时又人喷火，打铁花。

小孩们围着热闹，但没有其它多的东西，也觉得实在有些疲惫。白祀义看出来，让我靠在他肩上睡会，他觉得这节日多少有些诡异。

一说诡异，我也有些睡不着了，但自己看不出什么，就拉着他问道：“哪里诡异？我怎么看不出来，很像是国外的万圣节，大家装扮成鬼怪出来玩！”

白祀义却摇摇头说道：“不是，你看！”他偷偷指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轻轻说道：“感觉到她身上的鬼气了吗？她不是人！”

说完又指了另外几个人，我仔细一看，白衣女人虽然戴着面具，却一直原地不动，跟周围的人比起来，显得十分瘦弱。

连个追逐的小孩，脸色发青不说，仔细看看眼中只有乌黑一片，根本没有眼睛。还有一个红衣秀禾服的老人，双脚离地，却跟旁边的人谈笑风声。

这样的鬼还不在少数，几乎是一半一半。最奇怪的是，有些人离他们很近，明显能够看出来不同，但他们却丝毫没有惧色。

就说跟着那两个孩子的女人，一路小心照顾不算，还总从兜里拿出各种食物，站着穿着秀禾服的老人旁边的老头子，都坐在轮椅上，还不停给她拍照，这么晚也神采奕奕的，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白祀义见我看出来了，又轻声说道：“你再仔细看看，两边的小摊，一边热气腾腾，一边却没有烟雾，但都是贩卖的小吃食物。”

我仔细一看，离我最近的小摊上放了一盆饺子，来往的人都是拿了就走，桌上还有许多纸敷的器具。

我算是看明白了，轻声说道：“祀义，他们是不是跟亲人见面的？”

白祀义却扬嘴一笑，轻轻嗯？了一声。我皱眉看他，觉得他心情不错，奇怪问道：“我问你话，你嗯？什么？”

他又一笑说道：“你刚才怎么说的？”我不耐烦的转过头去，边看边说：“我问你他们是不是跟亲人见面？”白祀义却握了我的手问：“原话！”

我脑子里想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很久美酒叫他祀义了，有些不好意思，又无奈瞪了他一眼，他才说道：“我刚才打听过，这节日要过三天，今晚是最后一天，大家都守着不走，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有铜钟的撞击声，当当当，荡气回肠，响过之后，就听有人喊道：“来了来了，接灵船来了。”

说着就见河岸上莫名多出一艘轮船，造型古朴，上面挂了许多红色灯笼，那船走得很慢很慢，好像是慢镜头的画，看得不真切，却知道它是在前进。

看清了这船，路上拥堵的人就让出一片空地，打铁花和吹火的人都涌了过去，站成两排，便开始噼里啪啦打起铁花来。

铁花一起，一群白色衣着看不清男女的人就涌到空地处开始跳舞，那舞蹈也十分诡异，很像儿时那种跳大神的巫师。

等他们跳完，又有一年老者摇头晃脑絮絮叨叨念着听不懂的话，最后一声却哀嚎起来。这一声哀嚎好像一个判哨，哭声立刻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跟我们一样呆站在一边的多是外地游客，而本地人就哭哭嚷嚷涌到空地上下跪磕头。我只觉得人群莫名少了很多，挤到前面去看了看，发现那船已经到了桥下。

甲板上本来空无一人，现在却站了许多人。而船上的灯笼也一盏一盏熄灭了。过了一会，大家的哭声渐渐低了，就听念咒的老人又高声喊了一句：“查人，遮眼！”

说完大家都用袖子蒙住双眼，跪在地上伏地身上一动不动，我看到桥上上来了几个穿着铁甲的人，还没看清，就被旁边的人按下头说道：“这可不能好奇，会被带走了，不能看！”

我听是规矩，也不想多事，学了他们的样子伏地身子，一动不动，感觉有冷冷的气息在身旁穿梭，鬼气很重，但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跪了好一会，明明都觉得身边的鬼气散了很多，却又明显感觉到一股鬼气慢慢接近，而且似乎就是冲我来的，我注意力全部放在这个感觉上，所以特别清楚。

他来到我的身边，似乎站了一会，竟然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王佳，不要去!”我当即就抬起了头，震惊喊道：“萧全！萧全！”

白祀义吓了一跳，过来扶我，我才看到其他人都已经站起来了，而且有的人已经装备回去了。我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连忙拉着白祀义说道：“刚才萧全在跟我说话！”

白祀义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周围才说道：“你做梦了！”

做梦了？不可能，这么一会我怎么可能睡着？可白祀义坚持说我是幻觉，让我一时分不清真假，再去看河面，那船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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