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复仇
“冷吗？”夜圣暻坐在我旁边，拉过我的手搓了搓。
有些不习惯，想抽出手，无奈他的力气比我大，只能任由他给我暖手:“不太冷，只是，真的是昨天的那些鬼吗？”
“不是，”夜圣暻摇摇头，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淡地说到，“凶手确实在我们之中。”
我们之中？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究竟谁和瞳瞳有这样深的仇恨，这样杀害她？
他对于我的吃惊显然在意料之中，显得很淡定，毕竟他是鬼君，对生死这些自然没有我们这样强烈，和瞳瞳她们也没有什么感情，自然没有我们这样的惊讶。只不过，他这样的话仿佛他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难道他已经看穿了？看到我询问的眼神，夜圣暻点点头。
“倾影有没有觉得有个人今天有点奇怪？”夜圣暻开始诱导我。
“奇怪？”我低头思索起今早每个人的行为，大家都对蒋瞳瞳的死很惊讶，没有很奇怪的地方呀。
“倾影，这样说吧，蒋瞳瞳是被人刺死，流了很多血。这样的话？”夜圣暻欲言又止地提到瞳瞳死时的场景。
“凶手身上也会有血迹，”我立刻接到，这么多的血迹该怎么处理？“只是，他怎么处理身上的血迹呢？换了衣服吗？”
“是呀，”夜圣暻赞赏地点点头，“应该是进河里洗干净的。倾影想过没有，如果她是没有穿衣服杀人，然后到旁边的河里洗掉血迹呢？”
“不冷吗？”我脱口而出，虽然现在是秋季，可是山里的河也是很凉的，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如果说真的这样的话，今早感冒的紫琪嫌疑就很大了，“难道是紫琪？”
夜圣暻挑挑眉，表示同意。
“杀人动机呢？不可能吧？紫琪和蒋瞳瞳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况且这么大胆的杀人手法，不怕晚上被人看到吗？”我想了想，摇摇头否定到。
“动机？没有，因为，可以说是她亲手杀的，但是，又不是她杀的。”夜圣暻故作神秘，一番话说的我云里雾里。
“什么叫是她又不是她？”我是彻底不明白，那到底是不是紫琪做的呀？
“鬼上身听过没？我猜，昨晚大概是什么东西上了她的身，然后用她的身体杀了蒋瞳瞳，所以紫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人。”夜圣暻冷静地分析到。
鬼上身？这样的话着实让我惊讶了，对于夜圣暻的话我没有怀疑，他是鬼君这样的事应该见识过吧。还是昨天那些鬼吗？可是夜圣暻已经说了不是它们呀？还有别的鬼吗？
“难怪大家都看不出异常，原来紫琪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这鬼是谁？和瞳瞳有什么仇呢？”我忍不住皱眉提出这样的疑惑。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夜圣暻卖了一个关子。
“这雨难道要下到晚上，不会吧？”我有些欲哭无泪，这样的话我们就没办法下山了。
“傻瓜，有我陪你呢。”夜圣暻宠溺地摸摸我的头发，嘴角一抹温柔的笑容。
面对这样的他，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不再看他。
夜圣暻的话果然没错，这雨一直下到了晚上，大家都变得心神不宁，紫琪他们四个人睡到了一个帐篷里。
雨声淅淅沥沥，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溪流，还好我们帐篷的位置比较倾斜，雨水顺着坡度流到了河里，夜圣暻嘱咐了阮昊他们把帐篷封好，免得雨水流进来。
黑夜里只听到雨打在树叶，打在帐篷的声音，雨水已经比白天小了很多，可是这个时候下山的路应该很滑，特别是没有路灯的山路更容易出事。
难熬的等待，又没办法向外界求救，我知道大家和我一样，瞳瞳离开的阴影笼罩在大家心上，我们的帐篷和他们隔得有点远，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休息。
“累的话先睡吧。”夜圣暻精神倒是很好，替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被子。
我摇摇头，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睡不着吧。至于真正的凶手，夜圣暻只说了是我认识的人，倒没说是谁，虽然知道等的是鬼，还好有他在，心里安心了许多。
午夜，雨差不多停了，这个时候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又是那种熟悉的阴冷，风冷不丁地从半掩着的拉链里灌进来，吹的我打了一个寒颤。
由远及近，一个黑影轻轻飘了过来，先是在瞳瞳尸体的帐篷里看了一眼，然后又飘向我们的帐篷，待他近了，我才看清来人的真面目。
“社长？”我钻出帐篷，站在他面前。夜圣暻紧随其后，站在我旁边。
任奕尘显然不能理解我们能看到他:“你们能看到我？”
“你这是干什么？瞳瞳和你有什么仇？”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想起瞳瞳的死，一阵愤怒，忍不住对他怒吼着，瞳瞳是推理社的成员，是我们的好朋友，他为何要杀了她？
“那我该死吗？”任奕尘有些恼怒地飘到我面前质问到，表情狰狞。
夜圣暻上前一步拦住他，把我护到身后。
“那瞳瞳又该死吗？害死你的是她吗？”我从夜圣暻身后走到他面前反问到。
任奕尘被我问住了，一时没有说话。
“你这样报复我们有什么意义？瞳瞳死了，你很开心吗？看到我们为她难过，互相猜忌，你能得到快乐吗？我们以前那个开心地为大家着想的社长去了哪儿？”我上前一步继续质问他。
任奕尘别了脸，不敢正视我。
“杀人不是游戏，我们野营又不是推理小说。你的死已经给大家带来很大的打击了，这样的野营计划不是你提议的吗？大家想完成你的心愿才到了这里。没想到却害死了瞳瞳，如果今天你还活着，看到瞳瞳死，你不难过吗？”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就在昨晚，她还坐在火堆前和大家开着玩笑，现在就只能冰冷地躺在那里，怎么可以这样忍心？
“我。”任奕尘一时语塞，愣住了，隔了很久，才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然而，听到这话的我，眼泪突然忍不住了，任奕尘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可是他的对不起却永远换不来那个开心的瞳瞳。
“倾影，对不起，我。”任奕尘手足无措地想解释什么。
“倾影，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每个人有她的命，也许蒋瞳瞳寿命就如此，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夜圣暻小心翼翼地擦了我的眼泪安慰到。
我吸吸鼻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所以，昨天下午我看到的是你？”夜圣暻转头问他，岔开了话题。
任奕尘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从昨天你们出发我就一直跟着。”
原来昨天下午夜圣暻离开是因为看到了任奕尘的鬼魂才追过去的，突然想起在车上看到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来是任奕尘。
“为什么选择瞳瞳？”我抬头对上他有些飘远的眼神。
任奕尘没有回答我的话，有些内疚地看着我，也许在他的这场报复计划里，我们都将死去，只是时间的先后而已。
忍不住觉得心凉，曾经的社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下，瞳瞳这样年轻漂亮，有着美好的未来，虽然，任奕尘的死确实值得惋惜，可他怎么能这样夺走别人的生命。
看到我哭了，任奕尘有些触动，走上前，拘束地站在我旁边，似乎想道歉又不知道怎么说，欲言又止。
“前面有人吗？”
“快去看看。”
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数道强光打了过来，我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接着一些全副武装的武警和公安人员还有警犬蜂拥而至。
待他们走近了，我才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赫连墨。
“倾影，没事吧？”赫连墨走到我面前，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还好赫警官来的及时。”礼貌地回应到，我注意到赫连墨看了看任奕尘的位置，然后迅速地收回了视线，难道他也能看到任奕尘？我有些吃惊。
骆雅他们听到动静也从帐篷里出来，看到警察一时有了希望，都忍不住的兴奋。
“我们得救了。”骆雅开心地跑过来，穿过了任奕尘的鬼魂，很明显她并没有看到任奕尘。
难道是他报的警，我扭头看了看夜圣暻，后者得意地点点头，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老公自有办法。”
说完他还故意冲我耳朵吹了口气，耳朵痒痒的，这样的暧昧惹得我一阵脸红，好在天黑，并没有被旁人发现。
“尸体在帐篷里吗？”赫连墨看到我们之间的动作，语调有些僵硬，公式化地问到。
“是的。”曹陌边说边指了指之前骆雅她们睡的帐篷。
赫连墨表情严肃地点点头:“你们先随他们下山吧，回警局再做笔录吧，这里留一些人勘察现场。”
“是。”他身后立刻有几个警员回答到。
我抬头看看夜圣暻又看看任奕尘没有说话，赫连墨顺着我的眼神审视着任奕尘。
“他也能看到我？”任奕尘看着赫连墨，问了一句。
夜圣暻缓缓地点点头。
被一名女警察搀扶的紫琪回头冲赫连墨问了一句:“凶手，是在我们之中吗？”
赫连墨沉默了片刻，目光牢牢地盯着任奕尘回答到:“最近这一带的精神病院偷跑了一个精神病人，正在四处作案，我估计应该是他吧。”
听到这话，紫琪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呀。”
她身边的女警扶着她走远了。
看来，赫连墨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才这样隐瞒。
“我们走吧。”夜圣暻看了赫连墨一眼，拉着我准备离开。
“哎，你们去哪儿？等等我呀。”任奕尘喊了一句飘了过来。
“你们先取证，把尸体运下山，我送倾影下山。”赫连墨对身边的一个警员说到。
“是。”后者恭敬地回答到。
“我们一起走吧。我想，夜总的车应该能坐下吧？”赫连墨走过来，挑衅地看向夜圣暻。
后者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拉着我离开了，我转头微微冲他一笑，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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