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吞鱼刺
她只当他是玩闹,即使心里清楚几分真。
脸儿一翻,铜铃大眼瞪住:“说完了,我现在能走了吗?”
蒋厅南不满于她这副状态,把她胳膊掐着往怀里拉,秦阮也是无奈了:“真是败给你。”
“这么不耐烦啊?”
“我要不耐烦,早跟你打起来了。”
女人半仰起的脸粉嫩,唇红齿白,巴掌大小的脸蛋上被立体精致的五官占据半,蒋厅南情不自禁的,也是没忍住的伸手抚过她下巴,手指轻轻捏住:“明天陪我吃个饭。”
秦阮本能的问道:“什么饭局?”
“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们男人就喜欢装神秘。”
蒋厅南本都是要放开她的,闻言手指收拢,胳膊又紧了几分。
他左边眉梢挑起,眼神里挤满狐疑:“除了我,还有谁跟你装?”
秦阮刚想说多了去了,季醒就是头一个。
到嘴边的话生生往下吞,那滋味可不算好受。
也不知蒋厅南有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总之秦阮憋了下嘴角,轻笑声:“没谁,随口说的。”
“那说好了,晚上我去接你。”
“嗯。”
蒋厅南松手,问:“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让那边厨子提前备好。”
秦阮不是个爱挑剔啰嗦的人:“没必要那么麻烦。”
他简单搭了件开衫,下楼去送人。
蒋厅南站在车门外,俊逸的面庞被头顶路灯光束笼罩,他是内双,硬生生熬成了外双,如深潭般的眼睛里牵起三分令人心疼的矫情做作,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连心硬如她都不禁心头颤了下,秦阮真怕他下一秒直接雾气溢满眼,跟她耗着。
“师傅,开车吧!”
她狠下心,直接开口。
司机启动车,蒋厅南这才提步到台阶处,隔着车窗跟她挥手。
车速在逐渐加快,路边两侧的物体闪过。
秦阮转头往后看,看到男人一抹笔直高挺的身形定定的立在路旁,久久不散。
血肉之中的那颗脏器顿时被重物狠狠撞击了下,发出钝感的闷疼来。
她伸手捂住胸口往上处,等疼感消退才拿下来。
司机朗声笑道:“你男朋友可对你真好,这一路都瞧着。”
秦阮想反驳的,是本能的反应,下一秒又噎语了。
她蠕唇开口道:“还好吧!”
司机师傅琢磨着,挠了挠头:“我看他长得面熟,是不是经常上电视的?”
“您记错了吧!”
“可能是。”
秦阮刷卡进家门,站在玄关处边摸灯踹鞋,左边的鞋子刚被踢开,手机叮咚叮咚响起,她翻开一看,是蒋厅南的号码,顺手夹在耳边用右边肩膀顶住:“喂。”
“到家没?”
那边是男人懒倦的嗓音,他出声缓慢,听着十分欲气。
还好不是面对面,否则她觉得自己很难把持住。
人只道季醒从里到外都是个妖孽,殊不知蒋厅南这人也妖孽得很。
刹那间,秦阮满脑子又想起曾经那些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的场景。
不禁打了个哆嗦,没听到他讲了什么:“你刚才又说什么了?”
“我问你不说话在想什么?”
她快速把鞋子脱了,换上双干净的拖鞋,玄关处的墙面镜子中她的脸浑然微红。
秦阮仅此看了眼,便爽快的收起:“刚到家,你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电话。”
结果蒋厅南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她打过去,等得不耐烦了才给她拨的,他继而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在乎,到家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早知道今晚把你留我这。”
秦阮想说她忘了。
转念一想,这话说出去指不定他心里更来劲。
感情空虚太久,人的嘴也会跟着变笨。
“你喝酒了?”
她只能从他语气里的细微变化琢磨下手。
蒋厅南往沙发里懒懒一靠,腿掸在桌上,晃动脚边的酒瓶发出响声,他长呼口气:“你现在才知道关心我喝了酒。”
“听你说话听出来的。”
他自顾说:“喝了两杯,还好,没醉。” 或许是人太久的时间没接触男女之事,到了秦阮这个年纪,夜深人静时身体总会发生些变化。
加之蒋厅南这一句又一句的把气氛烘托到位,她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子在挠,痒嗖嗖的。
秦阮为了控住自己情绪,走进厨房倒咖啡。
“这么晚还喝咖啡,不想睡觉了?”蒋厅南调笑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倒咖啡?”
“我闻到味了,你信不信?”
“不信。”
头一次听说人能隔着手机闻到味的,秦阮说得信誓旦旦。
蒋厅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逗。”
心里的情绪收了收,她主动问起:“鼎云山海的项目我考虑好了。”
“我知道。”
其实今晚秦阮去找他,蒋厅南就心里有底了,按照她一贯的性格,在没确定好这件事前,她不会贸然做出那番举止,只能说这事也是误打误撞的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谢谢你。”
“阿阮……”他顿了秒,再度提声:“我也得谢谢你。”
他跟季醒的这一仗,最终还是赢得漂亮。
秦阮咖啡到嘴边抿了半口,甚觉苦涩,半点都咽不下去,她转头换成半杯温牛奶。
杯中牛奶都喝完了,蒋厅南没舍得跟她挂电话。
说实在的,她自己也舍不得。
两人耗了好半天,秦阮才进屋洗澡睡觉。
这一夜两人都失眠了,失眠得十分彻底。
蒋厅南是凌晨四点才睡着,她是三点多睡的,人昏昏沉沉的刚睡下没多久,手机又开始震动。
秦阮摸到手机,翻了好几下屏幕才看清楚。
赵轻则在电话里头说得焦急:“秦姐,师父他被人撞了。”
浑重的瞌睡瞬间被敲醒,秦阮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下床:“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师父见义勇为给人捅伤了,现在人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秦阮捏着手机的手指发紧,她喉咙也绷着:“你帮我在医院先守着,我现在马上过去。”
秦峰出事,最着急的莫过于她这个亲闺女了。
秦阮赶到岄城番市时,秦峰人已经醒转。
除了气色虚弱点,其他的都无大碍。
赵轻则帮他垫吧垫吧枕头,瞧着他躺舒服些才抽手。
父女两四目相对,有些想开口的话,秦阮又觉得于心不忍往回吞咽,她冷着声说:“你现在的年纪不是二三十岁的时候,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这种事怎么能冲上去?”
说归说,心里心疼也是真的。
秦峰满眼的愧疚难挡。
还是赵轻则在旁打圆场的:“秦姐,这事你也别怪师父,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总不能见死不救,谁也不知道那人路上抢劫还随身带了刀。”
秦阮昨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眼底一层薄薄的黑色。
看得人也是心里难受,秦峰砸吧下唇:“阿阮,我这没事,你先去休息。”
“秦姐,去吧!”
有赵轻则在这守着,又看到秦峰是真脱离危险,也算是安了心。
秦阮转到隔壁休息室睡了觉。
岂料这一觉醒来,结结实实的错过蒋厅南跟她约定的事。
蒋厅南在餐厅等了两个多小时,他本以为秦阮是想出门前好生打扮一番,于是他没敢打电话过去。
傻愣愣的在那等着。
直到秦阮的电话从岄城打到他手里。
她口吻十分的歉意:“对不起啊,我睡了一觉给这事忘了,你现在应该人没过去吧?”
听到这话,蒋厅南内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像是含着好几块刚切出来的柠檬片,汁水在他舌尖口腔炸开了。
他才知道,原来他自己也很自私,会记恨秦阮对他不够用心。
但又想把自己表现得尽量大度一点,留给她一个好印象。
于是,这般纠结的心态之下,讲出的话就很怪异:“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扯着你聊到那么晚。”
可是眼看这是晚上十点多,秦阮就算再是能睡,也总不能一觉从凌晨睡到晚上十点。
这话就说得像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顺便让对方下了。
秦阮心尖闷疼。
犹豫半晌才说道:“你人没过去就好。”
蒋厅南所有的委屈酸涩都只能埋在心底,无法揭开,因为她已经先开口了。
“那你现在能赶过来吗?”
但他还是不甘心,硬着头皮问,哪怕这话问出去她会怪他。
也罢了。
蒋厅南不知道的是,秦阮不是存心不想让他知道秦峰的事,而是觉得他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赶到岄城,她不想搞得大家都麻烦。
“我这边还有事,估计过不去了。”
心里堵住块石头,堵得蒋厅南发慌。
他另一边摁在桌上的手指蜷起,攥成了拳头,好几秒才松开。
眼眶微微的发热,也不知为何听到秦阮推迟的话语,蒋厅南觉得好生失落。
秦阮以往绝对不会这样。
凡事都会以他为先,人心里一旦有了对比比较,就会愈发的想不开。
蒋厅南咬了咬牙,低垂着眼眸,问:“你那边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比我们之间的约定还重要?”
秦阮如鲠在喉,嗓子里卡住根鱼刺般,怎么都吐不出声。
蒋厅南说:“还是你压根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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