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他的秘密
“你真要听?”
听到他说这话,秦阮被激将到,话题是她先起的头,不能由她打退堂鼓。
舌头酸涩的,话多少说得是违心了些:“你说我当然听。”
蒋厅南正儿八经的睨着她,问:“这是秋后算账?”
秦阮绕开他,径直坐过去。
等坐稳身姿了,才淡然的说:“你想多了,我没那心思跟你算什么秋后账,不过是话赶话说到这,有瓜吃不吃白不吃,换作是你也会跟我做同样的选择,不是吗?”
蒋厅南高大的身躯往前靠近。
等走到她跟前时,像一抹罩子笼在秦阮头顶上,兜头而下。
她故作轻松:“说吧!”
看着她矫情的模样,蒋厅南莫名的心疼。
偏偏秦阮又强装出一副不需他心疼的姿态。
蒋厅南:“高三的时候出过次意外。”
高三那年他也不过十八岁,刚成年的年纪。
秦阮话到嘴里,结巴下:“什……什么意外?”
“跟朋友出去玩喝多了酒,醒来时对方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奇静,导致他吐声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好几倍,连语气跟微吸气的声音都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秦阮脑子里瞬间蹦出一个形容词:蒋厅南被女人给瓢了。
蒋厅南边叹气,边说:“你介意也不用是这种表情吧?”
意识到脸上的问题,她快速恢复如常:“事后你没找人问过?或者是打听那人是谁?按理说这种事情你想知道,随随便便的事情,在京北谁有胆量敢跟你对着干。”
此言一出,他莫名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由于过于强烈,秦阮心头猛地震了瞬。
蒋厅南:“查过。”
她没讲话,等着他往下讲。
明亮的空间里静谧到近乎空气都被彻底抽干。
蒋厅南面目间的神情是秦阮分析不透的复杂。
足足等了半分钟:“是季峥的人。”
这是秦阮如何都料不到的。
她认为季峥坏,但季家跟蒋家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林悦又将蒋厅南保护得极好,何至于有让季峥对他下手的空余跟机会?
或许是感受到她的狐疑,蒋厅南勾唇一笑,又很快的黯淡下去,她看到他平放在腿边的手指稍稍蜷起,再打开。
“我知道你不信,起先连我自己都不信,有些人你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季峥远比他们所有人想的都要坏得多。
蒋厅南:“季淑真跟季家明面上跟我们这边和和睦睦,亲近有爱,但蒋家这么大的家业,想要光看着不动心圣人都难做到,只是碍于阿野的事,那几年季淑真跟季峥才有所收敛。”
季淑真何止是对蒋太太这个名份虎视眈眈。
她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整个蒋家。
秦阮理清了其中头绪:“那你有没有跟伯父讲过?”
十八岁的蒋厅南,得需要多强大的内心世界,才能够接纳这一切的波谲云诡,阴谋算计?
如此算来,秦阮甚至觉得自己是生活在简单温室里的花朵。
虽然她的青春期也同样的面临着不同的不幸。
“我爸是季家那边的人。”
蒋厅南抬起的眸子跟她相撞上,秦阮一眼扫到他充血的眼白,心尖那抹坚硬化为一滩软水。
她真想伸手去抚抚他肩膀,安慰安慰他。
蒋厅南弯起的眼梢带着苦涩:“不过后面几年我找人做过调查,那女人事成拿到钱之后就跟着出国了,如今估计早就已经跟人结婚生子,也不会对我构成任何的威胁。”
秦阮当然能理解他。
这就是她与别的女人不同之处。
换作别的女人,此时早就估计跟人闹翻天了,大闹一场秋后算账的戏码。
而秦阮是相当理智清醒的。
蒋厅南在这种最无助的年纪发生这种事,他一定度过了很漫长一段怀疑自我,怀疑世界的日子。
她都不敢想象他是如何从中走出来,站立到如今地位的。
倘若当年有丝毫的差错,也就是季峥的诡计得逞,恐怕眼下他会比季峥惨烈无数倍。
秦阮也庆幸老天有眼。
这段话说完后,蒋厅南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没事吧?”
蒋厅南发红的眼白愈发红润起来,他笑得好生令人心碎:“是不是你也嫌弃我了?觉得我生来就肮脏……”
“没有。”
他不敢相信。
秦阮知道他是剖开自己最深的伤疤,来博取她的一分信任。
若不是最在意的人,谁又会把血淋淋的伤口撕扯开给人看?
她忽然就觉得自己太过残忍,竟然把场面搞到这个地步。
“真的没有吗?”
遭受过太多的诋毁跟污蔑,不信任,蒋厅南眼皮在颤,唇瓣在颤,脖颈跟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发颤。
反观秦阮,她的心疼都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牙根咬得发疼,从口中强行挤出的字:“我没有觉得你脏,也没嫌弃你。”
明明是肯定。
蒋厅南嘴角咧大,眼梢处的笑容加深,秦阮能看清他绷紧的下巴狠狠的收着劲力。
他声音很轻,也很沉:“这些事我从来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在别人眼里,他们不会认为你是否无辜,是否是被伤害的一方,他们只在乎这件事能否足够吸引他们的好奇欲。”
人性不过如此这般。
这世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
这个词本就虚伪矫情。
从前,秦阮每次看蒋厅南,都会觉得他身上披着一身坚不可摧的盔甲。
没有人能撼动,他是完美无瑕的,他更是高高在上不可攀的。
直到这一刻,才让她头一回感受到蒋厅南真就是活生生,血肉之躯的人。
即便他权势滔天,但过往仍然遭受着这世间所带来的不公不等。
就像是神仙,在历练渡劫的时候,总会百般折磨。
秦阮低声相问:“那你恨没恨过伯父?”
蒋厅南低笑一声:“要听实话吗?”
“你说。”
“当然恨过,我恨他待人不公,很小的时候觉得他对这个家还有一些感情,起码能每个月回来几回,等长大点看清楚了很多事情,我才猛然发现,这并不是他有感情,而是他的心机。”
为了稳住他跟林悦的心机。
秦阮的脸发烫,喉咙里泛起涩涩的味道。
她吞了吞唾沫,话夹在嗓子眼,凝了几秒又往回咽,张合的唇瓣紧紧闭合上。
秦阮端坐着,左边手指交叉着右边手指,松了捏紧又松开。
沉默片刻,她出声:“没想到你经历过这种事。”
蒋厅南经历的事太多,没法跟秦阮一一倾诉。
再者是,他也不愿把那些更为丑陋肮脏的现实全部摊开来给她看。
看多了人性的扭曲变态,会直接性的影响到整个人的状态,这也不失为是他的一种保护。
蒋厅南尽可能的维持好面部表情:“这不是你想听,还想往下听吗?”
秦阮喉口吞了口气,再出声:“你跟宋文音的事我都知道,就不用讲……”
她嘴里的话尚未吐完,男人扑面而来。
他红着一张俊脸,眼睛亦是绯红不堪,从上而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脸,声音低沉到不成样子:“咱两的婚期内,我早就知道你一直在调查她,只是我没想过阻拦。”
秦阮早该想到的。
但凡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哪怕是她掘地三尺也不可能知道。
她睁大双眼,就在此刻,她想认真的看他。
看个真切,看个仔细。
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来回冲撞,导致秦阮有短暂的几秒是懵的。
“你跟宋文音上过几次?”
她忽然是有些邪恶。
不过这话里带着醋意,带着明显不过的试探跟揣摩,以及三分窥探。
蒋厅南没想到她问得如此坦荡跟直白露骨。
他的脸绷紧,眼神里意味不明:“话说得这么绝,就不怕很多东西清楚后成为心里一根难以拔出的刺吗?”
蒋厅南在给她打预防针,也是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都说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偏偏秦阮不屑于这一线,她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就一定要把天都捅破。
“你看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你亲我,我告诉你。”
秦阮睁着眼:“你口味可真重,反正我是亲不下去。”
蒋厅南歪斜着嘴角,像极了一只魅惑人,勾人心魄的妖精,秦阮刚避开他的脸,男人伸手给她扣回来,他另一只手撑在她脑后沙发上,手臂十分结实有力量感。
柔软的唇瓣落下来抵住她。
秦阮有长达十几秒的窒息。
蒋厅南退开唇,分明滴酒未沾,整个人的状态犹如喝了酒,眼神半醉微醺。
他说:“我跟他有过很多种方式,但唯独没有真正做过。”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也都懂。
蒋厅南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很多种方式,没有真正做过,秦阮一清二楚。
她就像是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在一瞬间落地。
或许是情绪来得太快,太突然,秦阮一时间脸上出现各种各样的表情,都难以重合。
蒋厅南犹如一只生长在她肚子里的肥虫,揣摩透她心思:“是不是在想该怎么回我这话才显得更加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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