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ZL⑧
饭后散散步,应该是向箖从孕期养成的没太严格遵守的习惯。
蓝城的夏日夜晚并不算热,还觉得来自海上的风有些凉爽。
凉风扑送着浓淡花香。
花丛里摆着户外灭蚊灯,外面城市的喧嚣正在落幕,一隅寂静,很令人觉得闲适舒畅。
向箖和时云州两个人就跟偷懒似的,从各自的事情里抽身出来,躲在一起偷偷约个会。
聊起时云牧的事情。
时云州:“怎么对他这么好?”
向箖:“......这就算好?不是因为他是你弟弟吗?”
向箖感觉时云州最近有点犯什么毛病,就好像向箖哪里亏待他了似的。
只要他回了家,就没有他不争的宠。
就好像向箖把应该陪他的时间都拿去陪孩子,拿去忙工作,拿去处理家里的事情,拿去跟别人打电话,拿去跟红姨他们说话......
虽然他没太表现出来,但目光总是随着向箖跑。
一会看不见就问:“太太呢?”
如果非工作时间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来找向箖,他就会皱眉头。
向箖心里吐槽他最近有点像个粘人怪,但一时也懒得跟他计较。
向箖:“我这是帮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有点开玩笑的语气。
正走过拐角,拐角处一大丛绣球花,他们两个的影子就和绣球花的影子叠合在一块。
向箖这话说得有点太务实,但是时云州确实一直以来活得像个孤家寡人一样。
好像他从前就是这样,好像有种特别的气场,跟大塘湾的烟火格格不入。
但他并不是个冷心肠的人。
那时他有一帮溜溜达达的兄弟朋友,也似乎总有几个跟班,邻里间也总有往来,谁家有事,也少不得会帮把手。
现在他背后分明有时家,一大家子的人。
时家没他,就是一整套积木。
时家有他,就是一盘散沙。
向箖:“你跟时家关系不亲。看着跟洪炀和蒋同生是朋友,也未必交心。”
即便是对时云州,她也不愿随意评判人,便特意看他一眼。
见时云州正看着她,像是在认真听的样子。
向箖便继续说道:“你看着是挺得意,到哪里别人都给面子。不过都是随俗应酬、逢场作戏。”
大家都是价值权衡、利益往来。
看着是热热闹闹,众星捧月,但真在浮华场里待久了,即便是向箖这样没太多应酬的人,也时而会在心头浮上厌倦。
这些年,时云州把他自己当成是个复仇的工具,并没有在膏粱锦绣中沉醉、迷失,应当在心里也是十分清醒的。
越清醒,越冷漠,心就磨得越利。
时云州:“我清楚,你对我,是不放心什么?”
向箖:“我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经历过多少事,才到今天这样。但一定很不容易。”
本来蓝城这盘棋上并没有他,他能在八九年的时间里,成为一颗牵动全局的子,自然经历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向箖:“你往后不用太累,累了你就回家歇歇。我们的钱够用了,我跟孩子也不会拖你后腿。云牧长大了,他愿意跟你亲近,我们就对他好一点。他自己也可怜,现在走这条路,就等于完全放弃财产继承,未必不是摆态度。”
时云州搂着向箖坐在长椅上,而向箖又被时云州习惯性地抱到腿上。
时云州嗯了一声:“是你说的这样。他现在长大了,也该培养他帮帮我了。”
时云州双臂将向箖环着,一下一下轻轻揉捏向箖的手:“我以前是个有去无回的人,往后要多做打算,多培养几个可靠的帮手,少树几个敌人,以后要安安稳稳,长长远远的,还要为我们儿子打算,对不对?”
向箖:“......我就是随便说说。”
谁知道他们怎么把话扯到这里来了。
向箖是聊得有一搭没一搭。
就是话赶话的说到这。
她这还没进人家门呢,就对人家家里的事指手画脚。
她应该也不曾像这样跟时云州说过话,只是心里想了就说了什么。
时云州这分明哄人似的语气......
时云州:“那你多随意说说,我愿意听。”
向箖闭住嘴巴不说话了,时云州却不由弯起嘴角。
忍不住亲昵地在她耳侧蹭了蹭。
真像是他的小媳妇儿。
可是时云州感觉到向箖心思敏感,便绝不乱说什么话。
其实向箖想表达的,时云州又何曾没有想到?
最近时云州将矛头指向了洪家。
洪家当年跟着吃了一口蘸血的馒头。
虽然沈爷爷早就不在了,他没有“留得清白在人间”,时云州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些人把当年吃进去的生意吐出来,为他老人家扫去那一抹用生命赎罪的污点。
向箖并不劝时云州放下,只希望他能将心情打开。
今天借着时云牧的事情,一句跟一句地说了这许多。
她随便说说,感觉时云州立刻明白了。
便闭上嘴,以防时云州打趣她。
时云州:“云牧走这条路,靠他自己成不了气候。他心里也希望我能帮帮他,那小子心里的主意从来不简单。”
听说时云牧是很小的时候,被时钧带到时家的。
他跟时家别的私生子不一样,从小没有母亲庇护。
也未见时钧对他有多么偏爱。
恐怕是一直被边缘被排挤。
自己心里再没点主意的话,真的很难说现在会活成什么样。
他现在走那条路,表现优秀的话肯定是有一定前途。
但只凭他自己,想走得更高更远,也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
好风凭借力,才能上青云。
而时云州只要愿意,就恰好能借到送他上青云的“力”。
其实再进一步说,时云牧如果能在那条路上大展宏图,将来也会对时家有一定助益。
真论兄弟情谊,并没有那么纯粹简单。
但是在八九年前,时云州回归时家,他再怎样,也不会针对一个没什么依仗的小孩子。
时云牧去抱他大腿,他也就默认让他抱了。
时云牧住在他房子里,他也默许让他住了。
时云牧一直对时云州的敬畏和崇拜,也并不是假的。
向箖:“你怎么让人家那么怕你?”
时云州声音沉沉,温言细语,好像向箖很需要他呵护哄慰似的:“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我还要哄着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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