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用一辈子偿还
回到季子陌的M酒店独岛别墅里，他便整个人倒在床上一睡就是五天，期间总是喃喃自语的说着梦呓，让孙念念提心吊胆了整整五天，而这五天里，孙念念是一刻也没有松开过，那双紧紧握着季子陌的手掌。
“别太担心了，他身体早已经透支了，这次又遇到这么严重伤心又伤神的事情，权当他是修养整顿了吧。”
一边过来看望季子陌的苏晴，一边看了看满脸担心的孙念念，一边又仿佛意有所指的说着话。
她看着孙念念已经连续五天，衣不解带吃也吃不好，想睡时便趴在床边暂时性的闭一下双眼，很快便会一惊一乍的清醒过来，苏晴便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可是却又表达不出来，也形容不出来。
只是孙念念当然知道，苏晴此刻说的话，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着季子陌的手掌，一脸的担忧一脸的若有所思，她好像在心里开始盘算起了什么，只是当她抬起头来，再看向季子陌沉睡的侧脸时，眼睛里尽是猩红的眼泪。
她怎么舍得？只要一想起自己心里的决定，孙念念便鼻头一酸，眼眶彻底的红肿一片。
孙念念吸了吸鼻子，脸上扬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牵强得几乎比哭还要难看，一边起身摸了摸季子陌的额头，好似已经有好转的迹象，又抬眼看了看旁边正在打着的点滴，孙念念才开口缓缓的说道。
“那个，苏师父，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孙念念便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离开了，只是苏晴哪里知道孙念念想要干什么，反而是扬起声音来关心道：“你最好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也累垮了，我在这里你可以放心的。”
“嗯，谢谢苏师父了。”
看着孙念念一脸慌忙的样子离开，苏晴也没有多想，便回过神来看着沉睡的季子陌，又看了看坐在窗边的陈谷。
自从白灵离开，将自己彻底封印后，自从陈谷被剜心封存记忆后，他整个人便活脱脱的变了，而且苏晴也听说了，他们一起赶去救季子陌时，陈谷情绪上发生的变化。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难道放任不管，一切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人和鬼，要让苏晴如何接受？这终归殊途的不可能，他们一早就应该看到结局的，与其长痛不如短痛，也许时间一久后，陈谷就会慢慢的彻底忘记和习惯吧。
只是谁都不知道，陈谷经常看着自己手机里，看上去分明像是两个人的合照，却独独自己身边露出一大片，不符合常理的空白照片发呆，经常呆着呆着，便不自觉的流下眼泪来。
而那只陈谷养着的狗狗老大，也每天都盯着门口，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仿佛是在期盼着谁，还没有回来一样。
就好像此刻坐在窗边一样，陈谷看着漫天飘洒的雪花，回想着当时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女鬼，一双乌黑没有眼白的瞳孔，又加上此刻晶莹剔透的白雪，陈谷仿佛有些愣怔了。
“唔！”
心脏一阵剧烈的收缩和疼痛袭来，使得陈谷立马一脸难受的紧紧捂住心脏，那尖锐刺激神经的疼痛感，几乎让陈谷大脑里嗡嗡作响，完全不能注意力集中，哪怕是他想要想起一丁儿点儿的蛛丝马迹来，也完全由不得自己。
而孙念念打完电话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白雪，一边哆哆嗦嗦的跑进了屋里，刚一抬头朝季子陌看去时，便已然对上了他醒过来，还有些虚弱的眼神：“子陌！你醒了？”
一边惊叫着跑了过去，此时的孙念念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而她本能的靠近，和欢欣鼓舞捏住季子陌手掌的样子，那满满的不舍和爱意，是一点儿也欺骗不了季子陌的。
“嗯，又让你担心了吧？”
极其勉强又虚弱的一笑，季子陌嗓子一片沙哑干涩，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充满了磁性，只是话音刚落下而已，一边扶着季子陌起身的孙念念，便明显的浑身一抖，那刚刚还满是欢喜的笑容，瞬间便僵在了脸上。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一脸慌张的样子准备离开的，却还没有等孙念念把话说完，还没有等她转身迈开步子，季子陌便毫不犹豫的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一把往怀里一扯，便紧紧的抱住了孙念念：“不要走，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再说离开我，也不要再想着逃避我……”
季子陌把脸深深的埋进孙念念后颈里，温热的呼吸和迫切的鼻息，全都急促又慌乱的喷洒在孙念念颈窝里，而季子陌满脸的心疼与不舍，满脸的伤心与慌张，全都在这个拥抱里，紧紧的化作了最直接，最无奈的恳求和挽留。
这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王？他的骄傲他的霸气，他就算可以输掉全世界，也不能没有孙念念的决心，彻底的震动着孙念念每一个神经和细胞，也撼动着她一样无可奈何的心。
看着眼前的一幕，苏晴和陈谷便率先离开了，而侯元朗和罗浩，也识趣的低头走出了别墅里，只是罗浩向来奇葩，刚一出去便冷到浑身一哆嗦：“我去，这么冷，要不我们还是进去吧？”
刚一边说着话，一边浑身抖动着想要伸手开门，却被侯元朗的胳膊往脖颈上一勒，便整个人被带离了大门边，大退步的跟着侯元朗去到了雪地里：“跟我走吧，休想进去坏总裁的好事！”
“谁要坏他好事啦，我只是很怕冷嘛！”
听着罗浩不屈服的一边挣扎着，一边还强词夺理的说着话，侯元朗便将他冰冷的手掌，瞬间沿着罗浩衣领的缝隙，猝不及防的整个钻了进去。
“你又怕尸体又怕鬼的，现在还怕冷了？我来帮你治治，还怕不怕？还怕不怕了？”
两个人一阵嬉笑打骂着，直接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甚至还一不小心，将扔出去的雪球给击中了苏晴的后脑勺。
看着苏晴顿时冷着一张脸回头，一双眼睛极其烦躁且怒目而视的样子，侯元朗和罗浩瞬间便收住了脸上的笑，刚想要一本正经的给苏晴道歉时，想要鞠躬的身体还没往下，便眼睁睁的看着，陈谷站在苏晴身后，也朝她的脑袋上丢出一颗雪球。
“砰”的一声，雪球在苏晴脑袋上炸开，弄了她满头发的白色雪花，还不等苏晴发飙，侯元朗和罗浩还有陈谷，便同时的大笑了起来。
“你们一群疯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哈哈哈哈哈……”
随着苏晴也捏起雪球来，追着三个男人一阵边骂边扔的样子，整个别墅外的雪地上算是彻底的闹开了，好不热闹好不开心。
只是温暖的屋子里，季子陌却浑身冰凉，整个颗心脏也仿佛被狠狠冰冻起来了一样，他如此深情的恳求，如此动情的挽留，孙念念却还是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子陌，我们离婚吧。”
季子陌捏着拳头坐在床上，他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念念，两个人都泪光闪闪，却谁都不肯先流下来，过了良久，孙念念实在是坚持不过季子陌，便只能继续开口，颤颤巍巍的样子说道。
“我们离婚吧，我不能要你给我的一切，我已经让之前帮忙拟定结婚协议的律师，草拟了协议，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你的邮箱里了，你看看吧，如果没有问题的话……”
“就怎样？”
不等孙念念把话说完，季子陌便冷冷的出声打断了，并且一脸冷傲到仿佛随时都会暴怒的样子，孙念念太明白此刻的季子陌了，他无非是一直在隐忍着，一直在迁就着自己的任性。
“我想要把一切都还给你，你的钱，你的财富，你的权利，你的极阳之魄，还有……”
孙念念终于还是哭了，说到这里时，她几乎已经说不下去了，她顿住了口中那字字诛心，句句刻骨的话，眼泪早已经决堤，让她几乎哽咽几乎浑身颤抖起来。
可是看着如此伤心欲绝的孙念念，季子陌心里又怎么能不痛呢？
他艰难的翻滚着性感的喉结，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怒气，隐忍着自己的伤心，更加隐忍着自己的心疼，他当然知道孙念念想说什么，也知道孙念念想要干什么，可是他不能答应。
不管什么样的条件也好，什么样的方式也罢，只要是离婚，只要是分开，他季子陌便绝对不会答应。
“还有，还有你父母的命，这是我孙家欠你的，我来还，我想替我父母跟你道歉，我想替我父母来偿还你，尽管现在什么都晚了，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要还给你……呜呜呜呜……”
在季子陌一言不发，一把将孙念念揽进怀里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季子陌心疼极了，心脏里一收一缩，疼得像是要让他就这么死掉，他抱着怀里呜呜大哭的孙念念，憋了好久，才最终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才缓缓的带着哽咽开口道。
“如果非得要偿还的话，就用你自己来偿还我吧，我要你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用你一辈子的幸福来偿还我吧……”
“不，我真的害怕自己做不到，子陌，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呜呜呜呜……我好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哪怕变得跟陈谷一样什么也不记得，我也不要知道现在这么多真相，我不要……”
孙念念猛的撑起身体，最终还是显得有些崩溃了，这一段她努力维护着，看起来在这以前还不算太倾斜的平等关系，最终还是被彻底的打破了。
并且碎的彻底，倾斜得彻彻底底。
“我一直觉得尽管你如此优秀，但是至少在这段爱情里，我们的关系是纯粹的，是平等的，可是我错了，我根本就不配！”
终于爆发式的悲伤，无论季子陌怎么安抚，孙念念也像是停不下来似的，她心里的委屈太多，背负的东西也一瞬间整个压在了她的肩上，她的嚎啕大哭，她的第一次面对季子陌推心置腹，却意外的是如此伤心，如此的悲凉和无奈。
季子陌低着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悄无声息的砸在被子上，他看着孙念念在自己眼前崩溃，他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爱，我不配，让我们回到最初的原点好不好？我希望，一切重新来过的时候，我能够鼓起勇气，重新来爱你。”
听着孙念念仿佛心如死灰的话，季子陌抬起了那双猩红无比，又满是心疼和悲痛的眼睛，只一眼，孙念念便刚刚有些缓和的情绪，便再次崩溃了。
“不管你想回到什么时候，不管你需要多长的时间，我永远都会等你，你也永远都是我季子陌的妻子，离婚，我是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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