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摔
她浅绿色的瞳孔似森林中潜伏的蛇，看向程欣时，给她一种随时可能会被一口咬断脖子的错觉。
程欣近距离跟她对视一眼，猛地后退一步。
她穿着细高跟，一惊一吓，重心不稳，脚一崴直接往地上摔去。
奥琳娜见人往后倒去，非但没有打算扶一把，反而还直起身冲着她冷哼了一声。
倒是一旁的孟斐，反应慢半拍的伸出手。但被奥琳娜扭头轻飘飘的一眼，吓得又缩回了手。
林意眠和安之站得稍远一些，若是反应快，往前跨一步也能扶住程欣。
可两人却都没动，像是没看见一样。
安之不扶，大概是因为奥琳娜。
林意眠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视线随着程欣的下跌往下走。
她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会大度到帮一个总是在背后刺她的人。
啪——
地板是才铺的瓷砖，摔在上面声音脆生生的。
这一动静挺大，路过的人皆转头看了一眼。
程欣叫了一声，捂着腰半躺在了地上。
奥琳娜双手环胸，装作惊讶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她和程欣全程英文交流，周边能听懂的人不多。但光是看这画面，一个站着靠墙，姿势随意懒散，一个躺在地板上哀嚎，怎么看都像是在欺负人。
更何况林意眠和安之虽然站得离程欣有些远，但这点距离跟其他过路人相比，便可以忽略不计了。
因此，从第三者视角看她们，像是一行人围成个圈要凌虐程欣似的。
尽管如此，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过路人转头看完后，又扭头回去，该去哪去哪，没有人会为陌生人停留。
程欣在地上喊了几声，发现没人理她，尴尬屈辱一并从胸口涌了出来。从脖颈开始，像是调色盘似的，一层层往上叠加，颜色越来越浓厚。
奥琳娜从一开始就看见了林意眠和安之，这会才对着她们点了点头。而后招了招手，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得这么匆忙。”
她没有苛责林意眠，但林意眠心里却清楚，这件事是她做的不妥当。
于是，林意眠忽略地上的程欣，向前走了两步，跟奥琳娜道了歉。
她一走近，倒是把程欣挡住了一大半。从某个角度看过去，都看不见地上有人。
奥琳娜没计较那么多，摆摆手，招呼林意眠和安之一块进去。
彩排快开始了。
林意眠刚才迫不及待往里走，这会倒是有些踌躇了。
如果，真在里面见到姜清珩，她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和表情来跟他打招呼。又或者，直接装不认识？
她稍微走了下神，没注意到后面来了人，也没注意到在她脚下的程欣立马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肩膀被用力推开，她往旁边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一扭头，看见地上的程欣被人抱了起来。
男人蹲下时，茶咖色的大衣从地上一扫而过。
“宋，这是你的人？”
奥琳娜先瞥了一眼林意眠，见后者立稳后，才调转视线看向来的一行人。
宋温礼垂眸看了眼搂着他脖子，眼眶泛泪的程欣。抬头时，听见奥琳娜问的话，不答反问道：“她怎么摔的？”不等奥琳娜回答，又转头看向林意眠，眼眸中闪着冷意，“你推的？”
宋温礼身后站着三个人，奥琳娜和孟斐站在靠墙一边，林意眠和安之站在另一边。
原本像是形成一个包围圈的几人，硬生生像是被宋温礼他们从中间开了个口子。
那点张狂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林意眠对上宋温礼寒意凛凛的眼神，心尖像是被谁攥住了一样，刺疼刺疼的。
程欣听见宋温礼的话，害怕似的攥紧了宋温礼的大衣领子。
随后，她柔柔道：“不是的，阿礼。”说着，还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饶是现场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程欣这个表现和她的语气，很轻易的就让人觉得好像是有人逼迫她这么说似的。
果不其然，宋温礼听完后，看向林意眠的眼神又沉了几分。
“宋，事情就是她说的那样。”奥琳娜踩着高跟，走到林意眠身边。
调试设备的“滋滋滋”声从广播处传来。
奥琳娜等那阵杂音过后，揽了揽林意眠的肩膀，朝宋温礼说：“彩排开始了，我们先进去了。”
林意眠全程一句话没说，但偏偏宋温礼从进来对准的矛头就是她。
奥琳娜再没眼力见，都该看出来了。她使了点劲，带着林意眠转身，还没走两步。
便被宋温礼叫住了。
“等等。”宋温礼厉声道，“我让你们走了吗？”
奥琳娜甩了甩头发，转身说道：“宋，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可以去调调监控。”她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把屏幕上的时间亮给宋温礼看，“时间到了，第一天彩排就迟到，有损我的形象。”
她在用前一天晚上，宋温礼给她说的话，回敬他。
宋温礼在乎她在这个节目中的表现，也在乎发生在她身上能产生流量数据引人注目的焦点。
滋滋滋——
“你的眼温柔藏山高水远滋——”
“你是平淡日子的，滋——风花雪月”
伴乐声音很小，微乎其微。第一位彩排的歌手几乎算得上是清唱，音响还是没调好，滋滋滋声尖锐又犀利。
于是彩排的人唱两句便停了。
奥琳娜收起手机，挑了挑眉，问：“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宋温礼没说话。
奥琳娜手放在林意眠后腰处推了她一把，随后几人往内厅走去。
门口大厅内发生的事，里面坐镇的导演早已听说了。奥琳娜走进来时，他还往她身后望了望。
没看见宋温礼。
他下意识问：“宋总呢？”
奥琳娜耸了耸肩，道：“Idontknow。”
林意眠进来后，视线不由自主的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现场灯光偏暗，工作人员带着她们走到下面排好的位置坐着。
林意眠坐在奥琳娜左侧，坐下后没多久，伴着设备的噪音，她便听见奥琳娜偏头靠近她问：“你和宋还有今天那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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