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答
宋温礼不问还好，一问，林意眠更是止不住似的。
她双肩发着抖，抬起头来看向宋温礼的双眸弯成了月牙形。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要以为她是因为开心而笑成这样的。
路过的人，听见声音，偏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见没什么稀奇事后，又收回了视线。
林意眠足足笑了两分钟才慢慢停下。
她抹了一把眼睛，手背处湿润起来。
宋温礼耐着性子等她调整过来，却不曾想，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吗，居然跟我说出这种话。”
“什么意思？”
林意眠扯了扯嘴角，讥讽道：“你不觉得你跟我说这句话很可笑吗？”
宋温礼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察觉出些不对劲。
一直以来内心坚定的东西好似轰然坍塌了。
他从没想过林意眠听到他说这句话时，会是这个反应。
“你是不是在跟我生气？”宋温礼道，“之前我爸一直盯着我，我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做事。”
林意眠“哦”了一声，道：“我说呢，你是怎么敢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说出那句话的。”她勾起嘴角，声音轻缓，“原来是全部推给了你爸啊。”
宋温礼的表情空白了一秒，紧接着道：“不是，我爸跟程家关系好，才......”
这是这么多年来，林意眠第一次见到宋温礼焦急，慌张的模样。
他急切想要跟她解释的模样，给人徒生出一种，她很重要的错觉。
而事实上却不尽然。
宋温礼之所以会来跟她说这句话，恐怕是现在和程欣那边有什么矛盾。
否则，林意眠想不出，宋温礼怎会如此反常。
她压根不想听他和程欣的事，也不想听宋家和程家之间的纠葛。
于是出声打断道：“我知道你们两家关系好，你不用跟我说。”
“宋温礼，我不管也不关心你现在和程欣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闹到要分手的地步。”她顿了顿道，“但别拿我开涮。”
“你要是想要女人，随便去找找，有一大把主动贴上来的。不用刻意来找我陪你玩这个游戏。”
宋温礼听她说着说着又绕到程欣身上去了，道：“我和程欣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意眠：“那还能是哪样？你们不是情侣？你们之前没打算订婚？还是你没帮她做那些龌龊事？”
她字字珠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这些话像是无形的刀子，射在宋温礼身上，扎出了无数个血窟窿。
外面却一点没显现。
因为宋温礼无法反驳。
林意眠问的每一句话，他都没法否认。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言。
在这种情况下，辩解都显得苍白。
宋温礼动了动唇，低声道：“当初在国外，程家帮了我很多，欠下的债不能不还。我爸也念着他们，有些事总不能袖手旁观。但是我会跟程欣说清楚，我跟她之间没有感情。”
午后的太阳，总是刺眼。林意眠正对着太阳，一抹阳光照到眼睛里，激的她眯了眯眼。
她抬手遮了下阳，脚步微挪，往旁边站了站。
宋温礼说完后，喉结动了动。这时，他才想起往前走一步。
林意眠原本站得好好的，刚想说话，就见宋温礼靠近了些许。
她立刻后退一步，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了阴影里。
“你再别过来，我们就这么说。”林意眠伸出一只手，挡在胸前，阻止了宋温礼还想往前走的步伐。
她现在也看出来了，宋温礼就是专门来找她呢。
看这样子，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是走不了了。
“所以你和她没感情，跑过来跟我说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对我有感情吧。”林意眠轻哼道，“至于你说的债，那是你家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帮她做的那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林意眠想到工地的红，医院的白，声音不由自主低了下去，带着点沉痛的哀伤。
“盛民和盛父的死亡与程欣脱不了干系，与你也脱不了干系。你现在来找我，说你的理由，你的苦衷，能换回他们的生命吗？”
宋温礼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脸颊的肌肉微不可见的抖动起来。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时至今日，宋温礼才意识到当初那些事带来的伤害。
“盛家，我会补偿的。程欣那边，我也在收集证据，你给我点时间。”
“打住！”
林意眠从他这一系列的话语中，品出了点那么不一样的意思。
她收起之前嘲讽宋温礼的态度，怔怔的凝视了他几秒，道：“你不会真的是要来跟我表白的吧。”
这话说起来，还有些难以启齿。
两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把情爱随时挂在嘴边的年纪了，表不表白的，喜欢不喜欢的。按理说，从行动中就能体现。
可现在宋温礼的谜之操作，加上他阴晴不定的性格，林意眠是真不好判断。
宋温礼与林意眠对视着，她又大又黑的瞳孔里映着认真和困惑。
这直白的语气，一瞬间让他好似回到了从前。
当时，林意眠也是这么问他的。
“宋温礼，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宋温礼吞咽了下，如当初一般，喉间溢出了一声“嗯。”
可结果却是不同。
那时，得到他肯定答案的林意眠，笑靥如花的过来抱着他撒娇。
而现在，她不仅不会过来跟他撒娇，而且还一脸严肃的反问他，“你说真的？”
宋温礼点了点头。
他目前确实是说不出口，有关于那些“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
这些话，对于他来说，都太过肉麻。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足够明显，特意跑过来跟她解释，还任她冷嘲热讽也没回击。
最后还回应了她直白的问话。
小路边上，有一对亚洲人长相的情侣从船上下来。两人手拉着手，一边黏糊糊的说着话，一边拍着照。
看长相和穿着，这对情侣的年龄不会超过20岁。
林意眠不经意间瞟了他们一眼，而后移开目光。
宋温礼等了又等，没听见她的回答，正想问一句。
还没开口，便听见一句冷冷淡淡的声音。
“你别恶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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