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挑衅


翌日一早,谢晗便将众人召到了书房。

她看着靖远侯那麾下将军和兵部尚书那一封封来往信件,唇角微微勾起。

“难怪什么都查不到,原来,这口锅安在杨将军头上了啊。”

“这也就罢了,如今边关士兵都一致认定,他们的军饷都是靖远侯在发,对靖远侯忠心耿耿,而非对大周忠心耿耿!”

白芷愤愤道:“还有,那杨晓跟个傻子似的,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觉。”

此行,他们还带回来一个人。

“无碍,能斩断靖远侯的左膀右臂,也是好的。”

原书中孟淮造反那么容易,不就是因为这二十万大军吗?

杨晓这个傻大头,在成功之后,还受封威远大将军。

这次,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谢晗简单吩咐了一下,众人纷纷去忙自己的事。

今日的宫宴,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谢晗身着一袭妃红色齐胸襦裙,外着玄色大袖衫,梳着偏梳髻,在褚渊的搀扶之下踏进大殿。

短短半年时间,她从一个不谙世事,只穿藕粉鹅黄的少女,蜕变得成熟稳重。

这是众人都有目共睹的。

而且,现在也已经没人再敢拿她身为金吾卫上将军却不做实事这件事说话。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谢晗这段时间兢兢业业,确实做得很好。

众人行礼落座,官员也都按品级收到了赏赐。

本来,是一派和谐的景象,但作为靖远侯忠实追随者的杨晓怎么看得了谢晗如此得意?

他缓缓起身,朝谢晗举起酒杯。

“素闻昭宁公主才艺双绝,陛下这才破格让你做了这金吾卫上将军,就是不知道,昭宁公主武艺如何?”

杨晓挑衅地看着谢晗,“陛下的安危若是交给你,我们这些远在边关的将士,确实也不放心啊,不如,公主同卑职,比试一番?如何?”

谢晗握着酒杯的手一顿,她掀起眼皮睨了杨晓一眼,唇角微微勾起,“本宫是公主,千金之躯,岂有当众同人比试的道理?这和供人欣赏的猴有什么区别?端端让人瞧了笑话。”

“你的意思是,你不敢咯?既然不敢,那就退位让贤,将金吾卫上将军这个位置,交给有实力的人!”

杨晓冷笑。

“杨将军,本宫没必要和你这莽夫证明什么,你今日能受人挑唆,挑衅本宫,来日若身居高位,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情来。”

“就是,昭宁的实力我们都有目共睹,还轮不到你一个莽夫来指手画脚!”卫静娴也道。

杨晓气得脸色通红,眼看说不过,转而看向宣武帝:“陛下!卑职确实是莽夫,但卑职一心只为守护家国,而今却被这长安娇滴滴的公主指手画脚,卑职不服!”

宣武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你是怀疑朕看人的眼光?”

一句话将杨晓堵得哑口无言,他嘴唇嗫嚅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卑职没有这个意思。”杨晓跪地,掩下满脸的不服,道。

他虽没查到写那个话本的人到底是谁,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谢晗脱不开干系。

“正巧,父皇,儿臣今日有个很重要的事要禀报一下。”谢晗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靖远侯,“儿臣最近听说了一件事,并已经证实谣言并非空穴来风。”

这话引起了宣武帝的兴趣,他示意谢晗有话便说。

“儿臣听闻去岁,边境冻死了上百士兵,儿臣得知此事时便派人去查,确有此事。”

她转而看向兵部尚书杨永信:“本宫倒是想问问,杨公,朝廷每年拨的款项完全够用,为何到了边关,这些粮草就变成了石沙,士兵御寒的棉服,里面填充的棉花怎么会成了芦苇叶?”

此话一出,杨永信和孟元正齐齐变了脸色。

杨永信只觉额头冷汗直冒,想到他和靖远侯暗中做的那些事,若是被宣武帝知晓,别说脑袋保不住,只怕……

会抄家灭族啊!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还是孟元正率先反应过来,他放下酒杯,“边境士兵冻死这么大的事,本侯怎么不知道?”

“侯爷!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了他们掩饰!若不是送去的东西太……”

“闭嘴!”杨晓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孟元正打断,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大计险些毁在这个蠢货身上。

“陛下,侯爷和你的交情非同一般,你怎么连他都信不过呢?”江美人温声细语道,“侯爷说没有,那定是没有的。”

宣武帝却是蹙起了眉头,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他再看江美人时,难免带了几分不悦。

仔细回想,过去这么多年,江美人从不出席宫宴,可只要宴会上有靖远侯这个人,她就一定会出现。

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是吗?”宣武帝冷笑道,“朕只相信证据,昭宁,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你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的。”谢晗起身,轻拍了两下手。

不过须臾,一个身形佝偻,瘦骨嶙峋的妇人便被白芍带上了大殿。

“她原是那个被冻死士兵的家眷,因为夫君被冻死,朝廷又没抚恤金,日子过得格外艰难。”

谢晗看着她,“抬起头来,将你的遭遇如实告诉陛下,陛下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妇人闻言,膝盖一软直接跪下,“圣人!圣人救命啊!”

“你有何冤屈,尽管说与朕听,朕自会为你做主。”宣武帝蹙眉看着台下枯瘦的女娘,道。

“妾的夫君,原本随靖远侯在北境戍守边疆,可……”女人似乎陷入回忆,一双眸子里满是雾气,“去岁冬日,他说杨将军吩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一旦成了,他便能升官发财,带我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此行却再也没有回来。”女人说到这里,浑身颤抖,“和他一起的一百余人,全都死于非命,连同他们的家眷,都没能幸免。

妾身意识到不对劲,连夜换了装扮,才逃脱毒手,这一年多以来,妾身东躲西藏,被白姑娘找到之前,妾身都已经快要被冻死了。”

“妾身,请陛下下令彻查,去岁那冻死的一百多号人,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在!”

她重重叩首,看向杨晓时,眼底满是怨毒。

若不是此人,她的孩子已经出生,他们一家三口,会过得很幸福。

可现在,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便在她逃亡途中胎死腹中,她的丈夫也尸骨无存,这让她怎能不恨?

宣武帝越往后听,眉头蹙得越深,“户部每年拨给北境的款项只多不少,杨永信,你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杨永信从未想过,谢晗真的会把证据找出来,他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微臣,不知。”

事到如今,他只有咬死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他才能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而且,他送出长安的粮草,的确没有问题,问题,也是出在临近北境,加上证据他早就已经销毁干净了,他就不信能查到他身上来!

“不知?这么说,这些事都和杨公没关系咯?”谢晗微微挑眉,看向孟元正,“侯爷,不知作何解释?”

“本侯需要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解释什么?再者,运输粮草途中历经千山万水,本侯又怎会知道途中发生了什么?”

孟元正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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