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滴血验亲
当初她没有放纵孟淮带着苏凌雪去羞辱谢晗，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抑或是，她没有因为孟淮被迫娶夏宁为妻，孟欣兰遭人算计失了清白之身，不得不嫁给汪明等事而迁怒于谢晗，着人写话本影射谢晗，那那本关于侯府的话本就不会出现，她也不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夏宁像是看透了她似的，道：“夫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就算当初你没有那么做，昭宁公主入府之后，你也会想尽办法折磨她，毕竟，你就是这样的人啊。”夏宁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若夫人意图向侯爷告状，且不说侯爷信不信，以后……”
“只怕会沦落街头了，毕竟，侯爷是不会供养一个荡妇的。”
张氏紧紧闭上双眸，悔恨的泪水如潮水般落下，是啊，她什么都不能说。
章傅姆自打她晕倒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想来已经遭遇不测了，她身边，竟无一人可用。
想想，都可悲。
若孟元正来看她，她不知好歹直接告状，说夏宁如何如何对她，孟元正也不会信的。
毕竟这些日子，都是夏宁在照顾着她，也是夏宁，阻止了侯爷滴血认亲。
虽说她问心无愧，可夏宁的警告历历在目，只要夏宁在水中动了手脚，那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张氏。”她正想着，一道清洌的声线闯入耳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靖远侯款款而来。
只是那双看向自己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浓情蜜意，
“夫妻多年，本侯也想信你，可这谣言甚嚣尘上，本侯需得滴血验亲，方能心安。”
“父亲，母亲身子还虚弱，有什么事，不能等母亲身子好了再说吗？”夏宁朝他施了一礼，“况且，父亲母亲夫妻二十载，这点信任总该是有的。”
“而且，母亲那日说给父亲寄过家书，父亲却没收到，让母亲误以为父亲在外有了外室，我想，这件事父亲还是应该好好查一下。”
靖远侯睨了夏宁一眼，回想起他回府那日的情形，确实处处透着不对劲。
张氏也确实是因为他的不信任，和怀疑他在外另有家室，才气急攻心晕倒地。
这段时间他诸多琐事缠身，早已将此事抛之脑后，如今夏宁提起，他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
“侯爷想知道什么？侯爷宁愿相信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话本都不愿意相信妾身，妾身只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一点都不值得。”
张氏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尽可能让自己吐字清晰一些。
毕竟，现在她说话的舌头已经捋不直了。
“父亲，您叫我们吗？”
张氏话音刚落，孟淮等人便踏进了张氏的房间。
“父亲叫我和兄长前来，是为了滴血验亲吗？”孟欣兰直言不讳道：“这些时日我虽病着，可外面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我知道父亲这些日子里都在担心什么，你在害怕我和兄长真如话本所言那样，不是你的孩子。”
“父亲既怀疑，又为何迟迟不亲自验证一下？”她将匕首递给靖远侯，“父亲，请！若这只是你无端的怀疑，我希望你能向母亲道歉。毕竟母亲因为这件事，已经成了这样。”
那匕首上她早就动了手脚，无论她是不是孟元正的孩子，最后这两滴血都会融在一起。
至于水，是靖远侯自己准备的，他只要看到两滴血融合在一起，便会打消疑虑。
她相信张氏是无辜的，但她，绝不会去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孟元正接过匕首，眼底闪过一抹犹豫，他实在无法面对，若这一双儿女不是他的，他又当如何？
若真如张氏所言，他在边境有个外室，生了别的孩子还好，可他，早就在孟欣兰出生后受伤，不能人道了。
犹豫片刻，他终究还是划破手指。
众人紧张地看着碗里的两滴血不断打转，半晌，缓缓融合在一起。
靖远侯长舒一口气，再看孟淮和孟欣兰时，眼底满是慈爱。
“父亲，兄长的血，可还需要验一验？”孟欣兰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孟元正，“依我看，还是……”
“不必了。”孟元正果断道，“本侯，相信你们是本侯的孩子。”
他拍了拍孟淮的肩膀，话却是对张氏说的，“张氏，这段时间是本侯误会你了，是本侯对你不住，你莫要同本侯置气了，好好养身体。”
张氏别过脸去，靖远侯今天，简直就是把她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只是，本侯有一事不解。”孟元正疑惑道：“你为何会觉得，本侯在外另有家室？本侯对天发誓，本侯绝没有。”
“侯爷寄回来的家书中，有女子才会用的香粉。”张氏言简意赅道。
一句话却是让靖远侯蹙起了眉头，他将家书封好便会着人送出，其间不会有人碰过，为何到张氏手里，会有女子香粉？
“母亲，儿媳自小对香味就最是敏感，不如母亲将父亲寄回来的信件给儿媳看看？”夏宁提议道。
“就在梳妆台的抽屉中，你去找吧。”张氏道。
夏宁闻言朝迎欢使了个眼色，不消片刻，信件便递到了夏宁手里。
她拿着信件轻嗅了下，脸上闪过一抹疑惑，旋即又将信封里的信拿出来，轻嗅半响，眉头越蹙越深。
“夏宁，可看出什么端倪？”孟元正问道。
“这香味……”她欲言又止，视线落在苏凌雪身上，“回父亲，儿媳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孟元正陡然拔高声调，面带愠色，吼道。
“以合欢花和海棠花勾兑出的香味，放眼长安，只有凌雪妹妹会用这香料。”夏宁吓得身子一抖，故作惊慌道，说完，还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孟淮。
苏凌雪瞳孔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夏宁，她确实是用这香料不假，但她从未碰过孟元正和张氏来往信件，更别说对这些信件动手脚了！
“不，我没有，少夫人，你休得血口喷人！”苏凌雪忙辩解道。
孟淮缓缓转过头，看向苏凌雪的眼里满是失望，“凌雪，你到底想做什么？早知迎你进门会搅得家宅不宁，我当初就该尚公主！”
苏凌雪的脸色顿时煞白下去，“淮郎，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侯爷和夫人产生隔阂，于我而言，没有一点好处啊……”
“妹妹，你莫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和母亲点头给淮郎纳妾的事，怨恨母亲吧？可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况且你在我入府之后又一直没怀上，若不抬几房妾室进来为侯府开枝散叶怎么行？”
夏宁故作恍然大悟道。
孟元正拧眉，看向苏凌雪的眼神越发不善。
侯府未有正妻先有庶子，他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这件事，他不觉得张氏做错了。
苏凌雪往孟淮身后缩了缩，低垂着头小声啜泣。
孟淮到底心软，道：“父亲，凌雪她……”
“自打她入府以来，侯府就没安生过。”孟元正打断孟淮的话：“你好好想想，侯府如此不顺，是不是从她入府开始的。”
“侯爷，妾身真的没有……”
“请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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