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是醉话，而是真相
一旁的苏夫人看得眉头直蹙，但想到她的两儿子那个样子，就算挣下天大的家业，早晚也会被那两个败家子败光，还是需要一个不断往家里拿钱的冤大头。
而苏清淮，便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即便她看到这一幕再怎么不满，还是得乖乖咽下这口气。
王氏不着痕迹的避开，笑得温婉而又魅惑众生，至少在苏侍郎看来是这样的。
“侍郎，我可没跟您开玩笑。”王氏笑道：“您还是请回吧，我的儿子，不需要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公主，妾身今儿得了好消息，已在皓月轩亲手备下酒菜，都是妾身亲手做的，还望公主莫要嫌弃，赏脸尝尝。”
王氏看向谢晗，眼神格外恭敬。
她心里清楚，若不是谢晗，她的儿子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所以，她敬重谢晗。
但是她们母子都住在公主府，吃住都是公主的，她那点绣活赚的三瓜两枣，买的东西公主定然也看不上。
是以，她想，亲手动手备好一桌酒菜，何尝不是感谢公主的一种方式？
谢晗敛眉轻笑，问苏清淮，“你愿意随他们回去吗？你且放心，你的母亲，本宫会给你照料好的。”
“回公主，在下不愿，在下只想好好回报公主。”苏清淮看都没看苏侍郎一眼，毫不犹豫道。
“既如此，”谢晗起身，“来人，请苏侍郎和苏夫人出去，本宫今儿个心情甚好，又念在苏侍郎是苏清淮父亲的份上，今日他所言所行，本宫就不与他计较了。”
她说完，带着众人离开花厅。
苏侍郎和苏夫人还打算挣扎一下，白芍就挑眉站在他们面前，“二位还是请回吧，公主脾气向来不好，只怕没有耐心和二位一直耗下去。”
她笑得人畜无害，可腰间长刀已然出鞘，大有苏侍郎夫妇若不离开，她就拔刀的架势。
“过分！实在太过分了！”苏侍郎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身为公主，居然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我要去找陛下告状！”
“侍郎随意。”白芍丢下这句话，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轻笑出声。
还真是好吓唬呢。
……
皓月轩内，众人围坐在桌前，谢晗看着一桌子可口的饭菜，毫不犹豫地夸赞道，“真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本宫今日，也算是有口福了。”
“是妾身应该感谢公主，若不是公主照拂，只怕清淮连科考都无法参加。”王氏发自内心地举起酒杯，“妾身，敬公主一杯。”
谢晗刚举起酒杯，白芷便阻止了，她掏出银针，正准备测试一下有没有毒，便被谢晗拦住，她笑道：“白芷，本宫相信王氏不会做出对不起本宫的事，不必如此小心。”
“可是公主……”
白芷话没说完，只见谢晗冲她眨眨眼。
她当然知道她家公主医术超群，可这件事，从未在人前面暴露过。
是以，在外用膳时，总要她掏出银针假模假样的试一下毒。
酒足饭饱，谢晗因着小酌了几杯，头有些晕晕的。
许是一直神经紧绷着，她已经许久不曾这么放纵自己了。
白芷想上前搀她回房，被褚渊瞪了一眼后，又识趣地退下。
谢晗仍觉得不够尽兴，抱着一坛酒上了屋顶，褚渊担心她，只好乖乖跟上，“公主，天凉了，该回房间歇息了，莫要在外面着了凉。”
“褚渊？”谢晗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你知道吗？本宫好讨厌你！幼时，你总捉弄本宫，本宫追着孟淮跑时，你总嘲笑本宫。”
“可是，你明明也追着苏凌雪跑了，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本宫？你还帮着苏凌雪，再三陷害本宫，本宫……，本宫恨不得杀了你！”
“都这样了，为什么最后，你要为了本宫，不对，为什么要为了大周牺牲自己？”
谢晗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你明明是大齐的皇五子，你为什么不回去你们大齐，你走吧，你身份的事，本宫就当做不知道，好不好？”
褚渊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卫桓醒来那天，谢晗要跟自己说的，真的是这件事。
他不明白，谢晗明明已经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替自己隐瞒？
难道，她说的那些，所谓的他追着苏凌雪跑的那些，不是醉话，而是……
真相！
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昭宁，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吗？”他耐心哄着，虽说他也喝了些酒，但还不至于迷糊到这种程度，再者，他酒量素来就好。
倒是昭宁，明明不会喝，却还要喝那么多。
谢晗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呼呼大睡了，听到声音又睁开眼，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褚渊，“褚渊，你不知道吗？”
“我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个话本子，本宫……，嗝，本宫话本里面的恶毒女配。”
“而你，是话本里苏凌雪的舔狗，虽然，本宫也不知道舔狗是什么意思，但，苏凌雪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可听话了。”
“因为，苏凌雪她救了你的命，可在寒山寺，救了你的明明是本宫……”
谢晗打了个嗝，继续道，“虽然你最后是为了娶苏凌雪，才去的战场，但你确实确实是为大周牺牲了，褚渊，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你为什么不回去啊？”
谢晗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褚渊深吸一口气，在听到寒山寺时更是浑身一颤。
如果按她所说，是她救了自己，那这次她没有前往寒山寺，所以才会将金丝软甲给他，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在寒山寺附近被刺杀。
良久，他才缓缓道：“章旭找到我之前，我就发现我和镇南王长得不像了，但当时的我还太小，没有能力去查。”
“直到章旭找到我，将我母后生前的画像给我看了之后，我才确定自己的身世。”他叹道：“老皇帝有一点良心，但不多，他把仅剩的势力让章旭带来了给我了，这也是疏影阁的前身。”
“昭宁，在你那个梦里，我最后回去大齐了吗？”他问。
谢晗闻言定定地看着他，用力敲了好几下自己的脑袋，最后才恍然大悟道：“没有！你为了大周，被乱箭射死在战场上了！”
“就是因为你们战死，”谢晗说着鼻头一阵酸涩，泪珠再度滚落，“孟淮和他爹，才敢造反的，他逼死父皇，母后，母妃，还有……”
“只有谢柏，那个伪君子活得好好的，还被封了逍遥王！”
“那你呢？”褚渊温柔地给她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问道，“你最后怎么样了？”
“我？”谢晗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褚渊，你是不是心悦我啊？不然为什么那么关心我？”
“嗯。”
很轻的一声应答，却重重落进了谢晗心里，掩下心里的震惊，她迷迷糊糊的问：“那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他们都冤枉我，说我下毒害苏凌雪。”
“还说，我的心头血能给苏凌雪治病，他们天天让人来取我的心头血。”她指着心口的位置，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知道吗？好疼啊！这里总是，伤口还未结痂又添了新的伤口。”
“我死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救春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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