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起了杀心
“七姐说笑，本宫可没有要夺七姐姻缘的意思，分明是七姐对林家郎君无意，那不妨，就让给妹妹呗。”谢晗眸子里都染上了笑意。
可她越往后说，谢钰的脸色就越难看。
然，谢钰还没开口，一道尖锐的嗓音便从人群中传来。
“谢晗，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法，才让淮郎对你如此念念不忘！”苏凌雪装若癫狂，从人群中冲出来，眼看就要扑倒谢晗。
只要一想到孟淮和她亲热时，嘴里叫的都是谢晗的名字，她就恨不得将谢晗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甚至如此，她都觉得不解恨。
这样的宴会，按理说现在的苏凌雪是没有资格来的。
但，夏宁毕竟答应了要帮她复仇的人，又怎会将她一直拘在后院呢？
自然，是要带出来，她才能看着苏凌雪犯蠢啊。
“拖下去……”谢晗话还没说完，心口处一阵剧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入骨髓。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直窜天灵盖，她紧咬牙关，果然，哪怕是褚渊就在这附近，她仍不能对苏凌雪这个所谓的女主起杀心吗？
“拖下去，掌嘴八十，以儆效尤。”
良久，谢晗也没能将这剧痛压下去，她近乎虚脱地倚在白芷身上，强撑着下了这个命令，那疼痛非但没有减缓半分，反倒愈演愈烈。
“公主……”白芷轻声唤她，大概猜到了谢晗变成这样，多多少少和苏凌雪有关，莫非，这苏凌雪和孟淮，当真会什么妖术不成？
只要她家公主不遂他们的意，便会受尽折磨？
“扶本宫去歇息。”
疼痛让她近乎晕厥，不知是不是这次她对苏凌雪起了杀心的缘故，竟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得多。
说完这句话，她已全然没了力气，任由白芷搀着她离开。
谢钰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
如此心慈手软，面对多次辱骂她，甚至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的人，竟也只是掌嘴八十，若换成是她，她早就下令将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如是想着，她也不打算去欣赏苏凌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转身准备离开。
“七公主留步，方才确实是凌雪做得不对，但也不该受到这么重的惩罚，还望公主能……”
孟淮原本和那些个世家子弟在另一边投壶，听到这边的动静，慌忙赶过来，这才得知苏凌雪又惹祸了。
然，谢晗已经离开，而今在场的，也只有谢钰有资格出言让苏凌雪免受处罚。
“不能。”谢钰满是戏谑的看着他，讥诮道：“孟淮，你怎会有这样的错觉？觉得本宫会帮你？难道是因上次，你算计本宫没受到相应的惩罚吗？”
提到宣王府的事，孟淮脸上闪过一抹难堪。
众人也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当初靖远侯一步一跪前往皇宫接人的事情，他们至今记忆犹新。
“公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且淮也是……”他话还没说完，便感受到一道满含杀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抬眸，正对上谢钰警告的眼神。
他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谢钰此人，相比谢晗还要危险，毕竟她连那般阴毒的药都能寻来，谁知道她还有没有旁的手段。
他原本以为，他们父子现在效忠于谢钰，他们是一条战线上的，谢钰至少会看在这一点，浅浅的卖他一个面子，出言解救苏凌雪。
全然忘了，当初是他算计谢钰被拿捏把柄在先，谢钰为了让他们父子好掌控，下毒在后。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来，谢钰于他们而言，都是一个上位者的姿态。
谢钰从来，都不需要讨好他们，他们于谢晗而言，只是一条不那么忠诚的狗而已。
况且，谢钰不像当初的谢晗，对他有感情。
“孟淮，你的侍妾于母后的赏花宴上，公然挑衅皇家公主，分明就是蔑视皇权，也就是昭宁心慈手软，若是本公主，她早已被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她语气淡淡，顿了顿，又道：“就连你们靖远侯府，只怕也早已生出异心，否则，区区一个侍妾而已，怎会生出这样的胆子，辱骂皇室？”
谢钰勾了勾唇，于她而言，苏凌雪一介蝼蚁，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你该庆幸，苏凌雪开罪的是昭宁，而不是本公主。”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她也是个不长记性的蠢货，三番五次犯同样的错，果然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公主，慎言。”他慌忙跪下，“侯府，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孟淮脸色难看极了，这谢钰，究竟想做什么？
骂他是蠢货也就罢了，怎的还将谋反这样的帽子扣在侯府头上？
侯府倒了，于谢钰，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呵，滚下去，莫要带着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脏了本宫的眼睛。”谢钰冷笑一声，自是看出了他不服，但那又能如何？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服不服根本不重要，乖乖地做一条，听话的狗就可以了，当然，不听话，她也有办法让他听话。
“诺。”孟淮掩下满心不甘，起身去接苏凌雪。
可，当他看到一张脸肿得像猪头，嘴角还渗着血迹的苏凌雪踉踉跄跄地朝他扑来时，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总觉得，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谢晗那个蠢货，就应该被他和苏凌雪踩在脚底，任由他们随意拿捏，最后成为他的垫脚石，助他荣登高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一切开始偏离了他的计划，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呢？
好像，是从他将苏凌雪从江南带回来开始。
一开始，谢晗强烈要求退婚，他只以为谢晗是在吃味，又受了委屈，所以才会一气之下，下令掌他和凌雪嘴。
毕竟是宣武帝娇宠长大的公主，被公然贬妻为妾，普通人家的女娘都受不了，更遑论天家之女？
所以，他也格外有耐心，他在等谢晗来求和的一天，他就是笃定了谢晗爱他，根本就离不开他。
但，去年的赏荷宴上，他们分明就是为了给谢晗一个台阶下，谁料谢晗根本就不领情，不顺坡下驴就算了，甚至还……
总归，最后害得凌雪为妾，她依旧是那副陌生的，冷冰冰的模样。
哪怕后来，他拉下脸皮去找她，也没能换来她的一个好脸色，甚至还莫名挨了一顿毒打。
“夫君，我们该回府了。”夏宁见他呆站在原地，苏凌雪还于大庭广众之下，依偎在他怀中，当即蹙起了眉头，示意丫鬟将苏凌雪拉开后，她方才扯了一下孟淮的衣袖。
孟淮回过神来，这才惊觉，原来宴会已然结束。
“嗯。”他虽不知夏宁说了什么，但还是应了声。
毕竟夏宁对他情根深种，于陛下有救命之恩，却只求嫁入侯府为他正妻，而且，自她入府以来，对他，对这个家，素来都是尽心尽力，所以，他相信夏宁。
“呜呜……”
苏凌雪一脸祈求的看着孟淮，泪水溢满眼眶，还未落下便被她伸手擦去，毕竟若是滑落脸上，疼。
现在，她不仅感觉耳中一阵又一阵嗡鸣声，就连说话，吐字都不甚清晰。
她想让孟淮给她讨一个公道，她不能平白无故地挨打。
“妹妹，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夏宁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道：“你今日所为，我已然知晓，昭宁公主大度，所以才打了你几个耳光以儆效尤，但你若再闹下去，事情只怕就不好收场了。”
苏凌雪听不真切，但也听了个大概。
本想为自己辩驳，但嘴唇微动，她便感觉从头到脚都扯着疼。
是以，她只能恼怒地瞪着夏宁，身为主母，却不约束她的言行，害得她当众挨打，丢尽颜面。
“夫君，妹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夏宁睨了她一眼，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好，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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