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意外收获
他如是想着，伸手便要去扯那舞姬单薄的衣衫。
薄唇覆上那一瞬，他更是浑身一颤。
然，他刚把舞姬压在身下，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放肆！谁这么大胆，敢闯本官的府邸！”兴致被打断，他猛地起身，不悦地吼道。
“放肆！昭宁公主在此，还不速速下跪！”褚渊冷冷扫了他一眼，道。
“昭……，昭宁公主？”孙刺史愣了一瞬，视线落在褚渊身侧，着一袭玄色圆领长袍的女娘身上。
他本以为，一个荒淫无度的公主，应当长得肥头大耳，眼底乌青，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可眼前女娘显然不是那样。
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包括她身侧方才说话的小郎君，也长得龙章凤姿。
“哎哟，不知昭宁公主远道而来，未能前去迎接，还望公主恕罪！”他谄媚着上前，“公主放心，您想要的，微臣都给您准备好了。”
“您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也累了，您先去后院沐浴更衣，稍后，他们便去伺候您。”孙刺史冲她挤眉弄眼道：
“您放心，下官让周司马亲自选的人，保管让您满意。”
“咚”的一声巨响，孙刺史甚至没反应过来，便被褚渊狠狠踹了一脚膝窝，“好大的胆子，本世子跟你好好说话，你跟本世子拉东扯西！”
他拔出章旭的佩刀架在孙刺史脖颈，“见到皇家公主，还敢如此大不敬，你莫不是，想造反！”
剧痛袭来，孙刺史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偷偷抬眸觑了一眼二人，颤巍巍道：“下官听闻昭宁公主府中面首无数，极好美色，下官也只是投其所好而已。”
“公主若是嫌下官找得少了，那下官再让周司马去搜罗一些，保管将公主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他心道，不满意无非就是给得不够多，而今，他已经给得很多了，昭宁公主也该满足了。
而且，长安来的这些个皇亲贵胄，自小细皮嫩肉的长大，哪里经得起风吹日晒？
他不知道的是，谢晗前来，从不是为了享受。
这些话，每一句都在谢晗的雷区，疯狂蹦跶。
“投其所好？”谢晗气笑了，她皮笑肉不笑道：“本宫的确好男色不假，可你别忘了，本宫此番前来你饶州，是为了什么！”
孙刺史显然没听出她话里的冷意，自顾自道：“江南美人众多，公主只管享乐，其余的事，交给下官去办便好。”
他指的，自是搜罗美男。
谢晗当然听出来了，她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孙刺史，“你好大的狗胆！本宫前来是为赈灾，你竟让本宫放心享乐？！”
“本宫问你，形势如此严峻，你为何不开仓放粮！朝廷命令早在五日前已经到了你饶州，然而……”
谢晗指着满屋子的歌舞姬，“你只顾着自己在这里贪图享乐，朝廷文书你半个字不看也就罢了，还放任大周子民在城外自生自灭！”
孙刺史被吼得一愣，但转念一想，谢晗毕竟是天家公主，若当着这种人的面承认她来是为了享乐，多少有些损害皇家颜面。
是以，他挥挥手示意歌舞姬都下去，这才谄媚地看着谢晗：“公主，他们都走了，您放心，这剩下的，都是我们自己人，您在饶州的所作所为，绝不会透出半点风声。”
谢晗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来，去岁谢柏便是如此赈灾，难怪，三十万贯，都不够他花！
她压下心中火气，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你告诉本宫，去岁宣王前来，是如何赈灾的！”
“嘿嘿，不瞒公主，真正花到这些贱民身上的，不足五万贯。”此话一出，谢晗只觉两眼一黑，她来之前从未想过，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来人，把孙刺史和周司马都给本宫押入大牢，待本宫安置好了灾民，再行审问！”谢晗冷声吩咐。
“什么？”孙刺史和周司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不可置信道：“公主，您莫要同下官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谢晗微微俯身，重重拍了他两下，“时至今日，你竟觉得，本宫在和你开玩笑？压下去！”
周围无人敢动。
孙刺史猖狂地大笑起来：“昭宁公主啊，你别忘了，这饶州，是本官的地盘，自然，由本官说了算。”
谢晗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看跳梁小丑，顺势，给白芷递了个眼神。
白芷当即举起令牌，“诸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谓法不责众，而今犯错的是孙刺史，你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
“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今上最宠爱的昭宁公主，她此行，不为享乐，是为赈灾，只要诸位乖乖听令行事，你们便是将功赎罪。”
原本犹豫的士兵愣了一瞬，终于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可你们一走，孙刺史还是会被放出来，届时我们的命……”
“诸位大可放心，既然孙刺史吞了去岁赈灾银，本宫自要将他押解回京，好生审问。”
此话一出，无疑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原本犹豫不决的众人纷纷上前，将两人迅速押了下去。
“放肆！你们放肆，这里是本官……”孙刺史原还想挣扎，然而，很快他的嘴便被臭袜子堵住，只能发出些许呜咽声。
“开仓，放粮！”谢晗一声令下，众人便在白芷的安排之下，纷纷行动起来。
“章旭，你去联系一下药铺老板，务必将他已备好的药材尽快运来。”谢晗从怀中取出信物递给章旭。
章旭看了眼褚渊，又看了眼谢晗，接过信物便出了门，还不忘小声嘀咕道：“这昭宁，使唤我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一个时辰过去，粥棚已然搭建好，然而，却迟迟不见章旭回来。
谢晗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章旭那边，定是遇到麻烦了。
“昭宁，若是药铺不肯给，那只怕是长安那边出事了。”褚渊面露担忧，以章旭的武功，除非遇到杀手，否则这么点小事，他早就回来了。
但现在想要他命的人，尚以为他还在长安。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章旭拿不到药材，这些又是平头百姓，他总不能拿不到药材，便直接动手明抢。
“嗯，”谢晗淡淡应了声，“看来，这饶州眼睛很多啊，不过，无碍，先施粥，药材的事，明日再解决。”
褚渊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随着锣声响起，众人早已排好了队。
此刻，他们看向谢晗和白芷的眼神格外崇拜，在他们眼里，眼前的女娘宛若下凡的天仙一般，令人着迷。
毕竟，她说天黑之前让他们吃上饭，她真的做到了。
哪怕，只是稀粥，也足够了。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这女娘是个什么身份，毕竟朝中，并无女官。
“谢谢娘子，娘子大义啊！”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
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好了，人人都有，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白芷又敲了一下锣，“若有高热不退的，身子不适的，吃过饭后，到隔壁棚子，自会有人给你们看诊。”
“好！”
队伍排得老长，饶州下设八个县，几乎全都受洪灾波及。
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一小部分。
“传令下去，暂在城外修建庇护所。”谢晗想了想，又道：“乞儿消息最是灵通，说的话也更容易让人信服，施粥一事，务必尽快让他们散播出去。”
“诺。”白芍应声去办事。
下午那个险些被抢了孩子的妇人，小心翼翼地踏进棚子，试探道：“娘子……，我儿高热两日了，您能否给她瞧瞧？我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她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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