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步步紧逼
本就身处山林，谢晗就地取材，找了些草药简单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转身又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
除了白芷没人知道，谢晗其实是懂医的。
她三岁识文断字，五岁时便时常泡在藏书阁，对医学类书籍更是格外感兴趣，而彼时藏书阁那个宫娥，也教了她很多东西。
包括，现在京都最大的医馆圣手堂，她其实就是幕后东家。
这些事，一直都是交给白芷在打理。
这也是她心绞痛却不叫太医的原因。
感受到身后有人跟着，她脚步微顿，旋即又迈步朝前走。
原书中的褚渊和她的交集并不多，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褚渊还没对苏凌雪一见钟情，但要想改变剧情……
想到这里，她眉头微蹙。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褚渊，很有可能也和自己一样，觉醒了。
看来，回去之后，她需要派人查一查褚渊了。
一边想着，她也没放过丛林里的动静，锁定猎物是，她便张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就仿佛这些事，她早已在冥冥之中做过无数次了。
所以，现在才会如此娴熟。
夜幕降临，天色渐晚，眼看着就要到他们约定的对赌时间，她整理了一下猎物，随便寻了个地坐下休息。
疲惫感铺天盖地而来，她倚在树干上，昏昏欲睡。
“喂，你说你逞什么强？都已经虚成这样了，还非得去打猎。”褚渊走到她身边坐下，随手把自己的猎物都扔给了她：“呐，送你了，反正本世子也用不上。”
对上谢晗诧异的眼神，他继续道：“本世子不是帮你，只是单纯的不想你把自己给累死了，以后就没人和本世子斗嘴了，本世子会很无聊的。”
谢晗：……
“多谢世子好意，不必了。”谢晗将柴火扔进火堆，看了一眼高悬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就算没有猎物，父皇也不会轻易撤掉我的职务的。”
宣武帝对她怎么样，历经两世，她又怎会不知？
只怪从前她太过蠢钝，竟会被孟淮那等小人蒙蔽了双眼，好在，一切为时不晚。
“不要就算了，本世子将这些给你的七皇姐，本世子相信，她会很乐意接受本世子的好意。”褚渊也不恼，只欠欠的对谢晗道。
谢晗闻言气急，“褚渊，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吗？！不就是昨天救了我一次吗？大不了我把命还给你，你少在这给我添堵。”
她说着，从长靴之中拔出匕首，作势就要给脖颈处来一刀。
“哎你……”褚渊看她动了真格，也不再逗她，只道：“行了行了，你这条命是本世子拿命救的，没本世子的允许，你不准死。”
谢晗顿感一阵头晕目眩，这话，她好像在哪听过？
可，饶是她绞尽脑汁，也没能想通。
“你怎么了？”
褚渊见她忽然捂着头，神色痛苦，关切地问道。
“无碍。”谢晗不再去想，她不想因为这点莫须有的小事，便为难自己。
“该回去了。”
……
与此同时，宣武帝这边已经乱作一团。
只听一道摔杯声响彻大殿，原本还载歌载舞的殿内，乐妓一个飞扑，手中暗器直对宣武帝而去。
“护驾！”顾景川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金吾卫们当即列阵，卫静娴也适时近身摸到了皇帝身侧。
“狗皇帝，拿命来吧！”那舞女一声大喝，手持长刀便朝宣武帝而去，白芷眼疾手快，一把跟前的夏宁推了出去。
本来，这一刀是刺不到皇帝的，但夏宁这个救驾之功必须有，否则，她怎么跟皇帝求恩典，以正妻之礼嫁入侯府呢？
不过须臾，这群乌合之众尽数伏法，卫静娴也成功在宣武帝们面前崭露头角。
这次刺杀，唯独真正安排要救驾那个人，没能得利。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谢柏话未说完，脸色登时沉了下去，因为，好像一切都没按照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而救驾的功劳，已被眼前的众人领了。
方才听到摔杯声音时他就觉得不妙，此刻见到眼前的场景，他更是瞠目结舌。
紧赶慢赶回来，没想到一切早已落空。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谢晗也在此刻，策马而来，问过之后，她的视线落在顾景川身上，“你们怎么做事的，竟让刺客混了进来？！”
“回公主，此行金吾卫负责安防，可这些乐妓，是宣王安排的，属下想查，但宣王不让。”顾景川抱拳，意味深长的看了谢柏一眼，“公主放心，陛下无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担心父皇觉得无趣，这才安排了歌舞，你竟怀疑本王刺杀父皇？”谢柏当即反驳道，“父皇若是出事，江山定不稳固，我缘何要如此？”
谢晗睨了他一眼，并未言语，而是缓步行至一舞女面前，一把扯下捂住她嘴的破布，笑得人畜无害，“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本宫给你个痛快。”
“呸！我们就是看不惯狗皇帝，他草芥人命，该死！”舞女朝地上淬了一口，怨毒地瞪着上首的宣武帝。
任务失败，回去了也是一死，还不如死在这里。
正当她准备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时，谢晗早已看出了她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卸了她的下巴，“上刑，直到她肯将幕后之人供出来为止。”
顾景川抱拳，“诺。”
“拖下去。”
谢柏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这些人不是他自己培养的，重刑之下，定会将事情的真相供出来，届时，他只怕小命难保。
是以，他蹙紧了眉头，上前不赞同道：“九皇妹，大刑之下必多冤案，你怎可严刑招供？”
“这么说，宣王有法子让她乖乖将幕后的人供出来？”谢晗挑眉，“若是没有，宣王还是不要耽误本将军办事。”
“我倒是想问问宣王，方才怎么一进来，开口便是救驾来迟，怎么，你好像早已预料到，父皇会遇到刺杀，还是说，这一切是你一手策划的？”
谢晗步步紧逼，一点思考的余地都不给谢柏留。
“一旦事成，届时你救驾有功，想让父皇答应你什么不都是小菜一碟？譬如，让我下嫁孟淮？”
“公主，你若下嫁，顾某怎么办？”顾景川适时委屈巴巴的开口，还有公主府的贤弟，又该如何？”
“九皇妹，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对父皇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策划刺杀，再者，你早已说了和孟淮退婚，我作为兄长，自是遵从你的意愿！”
谢柏连声反驳。
谢晗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宣王还是别阻挠本将审刺客了，否则，本将容易联想到一些于宣王不利的事。”
外面连声惨叫，出去打猎的皇子皇女们纷纷归来。
谢钰推门而入，原本信誓旦旦表情已然收敛，她是有些小心机，但不意味着她是个蠢货。
现在气氛不对，她感受到了。
尤其，空气中散发的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极度不适。
是以，她朝皇后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只见皇后朝她摇摇头，她也不再追问，只安静地站在一旁。
沉寂良久，躺在地上的夏宁才悠悠转醒，那一刀刺得不轻，饶是伤口已经处理过，但还在往外渗着血。
她容色苍白地起身，面露担忧，“陛下，您没事吧？”
“朕无碍，你这丫头倒是护主，念在你救驾有功，你且说说，你有什么愿望。”宣武帝视线落在夏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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