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谣言四起
谢晗还在那边欣赏她大周的大好河山，远在长安的众人因为久久找不到谢晗的尸身，都要准备给她办葬礼了。
然，贤妃得知这个消息，不顾阻拦冲进太极殿，“陛下，昭宁是你的女儿，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办葬礼，我不同意！”
宣武帝也是焦头烂额，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说什么谢晗一死，西南就传来捷报，说明谢晗这样自甘堕落的公主活着，挡了大周的气运。
否则，怎么她一死，西南就传来捷报？
谣言愈演愈烈，甚嚣尘上。
宣武帝有心派人去查，可追根溯源，竟查到一个乞儿身上，线索就此断了，乞儿收钱办事，是非不辨，他总不能将那乞儿拖去斩首。
现在，众大臣天天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两方人马各持己见。
一方认为反正昭宁公主是个灾星，也不必立什么衣冠冢了，浪费财力物力，直接昭告天下昭宁公主灾星的身份，让她受万人唾弃。
一方则认为，昭宁公主到底是皇家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体面，就算她是灾星，而今尸身找不到，也该风风光光给她立个衣冠冢，彰显陛下仁德。
总结就是，不要再找谢晗的尸身了，浪费人力物力，不如直接宣布她死了，比较省事。
谢竹和谢柏都沾沾自喜，谢晗尸身这么久都没找到，说明人已经死透。
现在，朝中只剩他们二人分庭抗礼。
他们都认为，将来入主东宫的人，会是自己。
“贤妃，朕从未说过要给昭宁办葬礼，你别这么激动。”宣武帝揉着发胀的眉心，看到贤妃闯进来，也没有半分不耐，只悉心安慰道。
“父皇！”谢钰闻言一跺脚，“你没听到现在外面传得多难听，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放弃吗？”
贤妃这才注意到谢钰也在。
她视线落在谢钰身上上下打量，眉头微微蹙起。
她对皇后从来恭顺，毕竟皇后为人，后宫众人有目共睹。
但谢钰，太过浮躁，那点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一点都不想林皇后教养出来的孩子。
她甚至怀疑，外界穿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谢钰就是始作俑者。
“七公主身在深宫，怎的对外界的谣言这么了解？莫非……”贤妃意味深长道。
“贤母妃，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谢钰恼道：“本公主只是觉得，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日让昭宁入土为安比较好。”
“本宫的昭宁活得好得很！”贤妃闻言，只觉怒火直冲天灵盖。
“好了，老七，你先下去，你贤母妃心绪不佳，别在这刺激她了。”宣武帝及时制止，话音刚落，邓内侍就上前禀道：
“陛下，白芷求见。”
“你说谁？”贤妃猛地转头看向他，声调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个度。
“回贤妃，昭宁公主府的白典军，白芷。”邓内侍恭敬道。
“快宣。”宣武帝忙道。
白芷还活着，那他的昭宁，会不会还活着……
宣武帝如是想着，贤妃同他一样，心中燃起希望。
他们满含期待地看着跪在殿内的白芷，渴望从她嘴里听到谢晗还活着的消息。
“属下奉公主之命，将饶州孙刺史和周司马押解回京，这是他们在饶州犯下的罪行，事关宣王和靖远侯府，公主不敢下定论，是以，公主让属下先将人暗中押回长安，待陛下定夺。”
白芷眼里满是悲伤，从怀中掏出那些罪证时，一滴泪顺势落在地上。
“你不是贴身护着本宫的昭宁吗？！为何你要提前离开，你走了，本宫的昭宁怎么办！谁护着她！”贤妃的情绪终于崩溃，“本宫的昭宁没了，没了……”
希望幻灭，贤妃心里强撑着的那口气散去，一时气急攻心，呕了一大口血。
“贤妃！”宣武帝虽痛心，但深知自己不能倒下，他强撑着扶着摇摇欲坠的贤妃，吩咐道：“传太医。”
“陛下，不必了。”贤妃擦去嘴角的血迹，咽了下口水，满心苦涩道：“妾身先回去了，若有昭宁的消息，您一定要告知妾身。”
“送贤妃回宫，让太医院那边随时候着。”宣武帝吩咐完，又对贤妃道：“昭宁身边的另一个丫头，身手比白芷好，你放宽心。”
贤妃踉踉跄跄的脚步彻底消失在宣武帝视线之后，他才示意邓内侍接过白芷呈上来的东西。
越往后看，他越是觉得怒不可遏。
他自问为人宽厚，没想到居然会生出这么蛇蝎心肠的儿子！
众多百姓的命，在他眼里就如蝼蚁，他竟下得去这样的手！
还有那孟淮，他一直都以为，孟淮只是蠢，并不坏，没想到，这主意竟是他出的！
与此同时，秘密回长安的顾景川求见。
他从不相信昭宁公主已经死了，所以不惜从北境偷偷跑回来，其一，是为了求证，其二，是为了将这半年多以来他在北境收集到的东西交给宣武帝。
几乎是在太极殿见到白芷的瞬间，他就笃定，谢晗没事。
哪怕，来时他已经听了太多风言风语。
宣武帝看着这两人分别呈上来的证据，眉头越蹙越深。
原本想追究顾景川无召回京一事，而今看来，已然没有必要。
“难怪，当初昭宁退婚后，求着朕要去北地，只怕她早已察觉到了靖远侯府狼子野心……”宣武帝喃喃自语道。
他原本想着，现在靖远侯主动上交兵权，甘愿在长安做个闲职，有些事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一起长大情谊，他愿意给靖远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没想到，他留在京中，只是权宜之计。
而这个局，竟是从七年前，他的昭宁落水时便开始布了。
那是不是说明，当初昭宁落水醒来后，就追着孟淮跑，是他们早就算计好的？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阵抽痛，眼前仿若迷雾散去，逐渐清明。
“白芷，这件事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审理，你从旁协助。”宣武帝说完看向顾景川，“至于你，暂时在国公府待着，朕打算让你名正言顺的回京。”
“诺，属下告退。”
两人缓缓退出大殿，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上。
直到四下无人，顾景川才开口问道：“她还好吗？”
白芷摇头。
顾景川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回国公，不知。”白芷道，“属下没能在约定地点见到她，白芍也音讯全无。”
“那，褚渊是真的死了吗？”顾景川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白芷其实不完全相信顾景川，所以有些事，她不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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