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以身做饵
“不行！”萧靖川一口否决，这大山里的资源是无价的，放火烧山，贻害万年。
李恭济点头，“这山路崎岖险峻，几处进山路口都有人把守，即便杀了入口看守之人，大军进入山中后，在途中也很容易被设伏下套。
据斥候打探的消息，山中有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这山林之中怪石嶙峋，瘴气密布，非常容易设下迷阵，将大军困在其中，全军覆没。
王爷，属下认为进山剿匪是下下策，不可行！不知那山中之人可有招安的可能性？”
“绝无可能！”萧靖川回答，“梵邛进攻沙西，便是那山中之人的手笔，对方这是打定主意，准备分裂我大盛国土。”
苏青禹之前已经告诉了他，梵邛之所以能一举攻到枹罕，便是那子虚先生的计谋。
所以，那山中之人断然不会应允招安之事。
就在众人苦思之际，李恭济开口说道：“既然强攻上去不易，那就设法将他们引诱下山！”
此言一出，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他。
“如何引，先生可有良策？”程渡问。
“钓鱼不可无饵钩。燿蝉者务在明其火，钓鱼者务在芳其饵。明其火者，所以耀而致之也；芳其饵者，所以诱而利之也。”李恭济回答。
程渡挠头，“李先生，你能不能有话直说。”
李司源说道：“先生的意思，有好的诱饵，就能引来大鱼。可我们怎么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此时，一直在旁默默品茶的陆文亭忽然悠悠说道：
“现今这蒙国大军压境，迟迟不退，倘若此事亦是受那子虚先生所指使，那么他们所觊觎的无疑便是这片土地。那幕后之人在山中蛰伏那么久，又岂会只满足做个山大王那么简单，依我所见，他既有如此谋略，又屯兵于山，所图必是这天下了！”
“陆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但觊觎之天下的人比比皆是，我们不可能真用这天下为饵，去钓鱼吧！”程渡说道，“更何况，仅这北境西边一隅，百姓便有数万，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主动撤离，弃这些百姓不顾。”
萧靖川此时开口说道：“那人想要这大盛天下，胃口未免太大了。一口吃不下个大胖子，他如今应该是看中了这西北之地，想以长留和无用两座山脉和赤水河为界，这里有险可守，有马场，良田，占据赤水河和大渡河以西，便能与大盛遥望，画地为王。”
萧靖川瞬间便想通了最近的战事之源，怪不得对方一直选择在西北边境滋事生非，三番五次挑动邻国进攻大盛。
只是不知道，这子虚先生有何本事，又用了什么手段，说动了这两国皇帝，任其调动。
他继续说：“对方想要拿下这片土地，如今亟需要解决的便是镇北军，而本王恰好就是一枚最好的诱饵。”
萧靖川话音未落，在场众人皆脸色大变，齐声高呼：“王爷万万不可啊！”
李司源站出来反对，“王爷，此计太过凶险，稍有不慎，您便可能身陷绝境，请王爷三思！”
而李恭济却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陆文亭是想说，却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萧靖川决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李先生，可有话说？”萧靖川问李恭济。
李恭济答：“属下在想如何保王爷平安归来。”
萧靖川笑道：“还是先生懂本王。各位若想不出其他良策，那就照此计行事，大家不用担心，本王只是作为诱饵，对方愿不愿咬，还不确定。”
“这人倒是有几分气魄！”怀瑾难得赞赏道，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口。
那半句便是：
不愧是我！
宋长夏默默离开，怀瑾本来还想继续听下去，见宋长夏离开，便立刻跟上。
“夏夏，你觉得这萧靖川如何？”怀瑾试探。
— 是个好王爷。宋长夏回答。
“仅此而已？”怀瑾有点失落，又有点高兴，矛盾得很。
“嗯......你们两个其实很像......”
“是吗？哪里像？”
“感觉吧…说不清……”
宋长夏往前走着，心中暗道：那份心怀天下的大义很像。
两人一路，先是去看了周一南和林堃，才转回院内。
一进院，便看见萧靖川一脸冷漠地坐在那石桌边，陆文亭则笑眯眯地向宋长夏走来。
“小苏苏，你总算回来了。我们等你多时了。”
陆文亭抬手想搂住宋长夏肩膀，宋长夏却侧身一挪，避开了他。
太不给面子了！
陆文亭尴尬地顺势抬手，活动了一下胳膊。
这苏青云的三弟长得一表人才，个子不高，脾气却倔得不行，而且人比冰块还冷，不苟言笑的样子和萧靖川如出一辙。
果然是师兄弟，一个德性。
这萧靖川是大冰块，苏青禹便是小冰块，这两人凑到一起，不得把人冻死。
陆文亭严重怀疑萧靖川师父收徒的标准。
— 他怎么主动来找我？不会又发病了吧。
宋长夏打量着冷若冰霜的萧靖川。
前面她才说萧靖川和怀瑾很像，现在看来，一点儿都不像，怀瑾从来不会冷脸对她。
怀瑾飘到萧靖川眼前，查看了一番，“他没有发病，好得很。”
既然没发病，那找她做甚？
宋长夏心中嘀咕着，走到萧靖川对面，一屁股坐下，“有事？”
萧靖川一脸菜色，脸色越发凝重，更是一言不发。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无礼，就算陆文亭，那也是多年交情在前，再加上他故意放纵为之。
可苏青禹这个臭小子，从见面开始，就对他毫无敬意，不喊师兄也就算了，连个王爷都不喊。
没大没小！毫无礼数！
若是换成其他皇子，凭他这大不敬之罪，够拖出去杀好几遍了！
陆文亭一眼便看出症结所在，走到宋长夏身旁，拍了下她的肩，好心提醒。
“小苏，你应该喊师兄，不喊师兄也得喊一声王爷…”
宋长夏觉得好笑，她活了这么久，可以当他们老祖宗了，居然被人叫小苏。
小苏就小苏吧，反正都是假的。
这萧靖川若非是怀瑾的本体，无论他长得多好看，身份多高贵，就算他是皇帝，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有句话说的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道理她懂。
为了怀瑾的未来，她得有所改变。
“不知王爷找在下何事？”宋长夏立刻毕恭毕敬地问道。
她不这样做还好，越是如此恭敬越显刻意疏离，反倒让萧靖川心中更为不喜。
师父对于萧靖川来说，是比父皇还要重要的存在！因为师父，他才对这个小师弟有所期待，没想到，对方居然对自己如此疏离。
萧靖川冷眼斜睨，觉得苏青禹连敷衍都不走心，越发不想搭理他。
陆文亭见萧靖川的模样，便知这人心中有气，于是接过话，问道：“小苏，你在无用山待了多久，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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