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难得懂得
周禅从善如流：“这是自然，如今我与徐老板不仅比邻，还是隔街相望，是我要拜托徐老板关照才对。”
姚珞珞惊讶：“原来买下对面的是你？”
满春楼付之一炬后，姚珞珞不是没动过将对面一并买下的心思。
只是那时候她一面为了陈贵友的遭遇烦扰，一面心中也并非有万分把握商楼一定能成。左思右想之下耽搁不少时日，再到衙门打听，却得知那块地皮已然被人买走了。
既然没缘分，姚珞珞也不强求，没想到竟是被周禅买走了。
她好奇追问：“你打算买来做什么用？”
“若是开酒楼……”周禅故意欲言又止，果然见到姚珞珞神色紧张起来。
两处地势相同，面积也差不多，若是周禅在对面按照满春楼的规模开一家酒楼，那势必要分走揽星楼的客源。
姚珞珞一会紧张，一会沉思，因着对周禅并不设防，将情绪尽数写在了脸上。
周禅心中好笑，难怪姜珣对她如此念念不忘，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周禅点到为止：“若是开酒楼，每日吵吵嚷嚷，实在烦心，还是开茶楼，清净又高雅。”
“没错！”姚珞珞一点不藏着掖着，浮夸道：“周老板当真经世奇才，商界奇葩！开茶楼，这么好的主意，我当初怎么没想到！”
周禅斜睨她：“再夸我可改主意了。”
“……”
姚珞珞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两人一同笑开，姚珞珞侧身邀请：“周老板进店看看，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尽管提。”
“盛情难却。”周禅摇着金箔扇，晃晃悠悠地进店去了。
姚珞珞留在门外，四下看看，果真在不远处发现个奇奇怪怪的小贩。
既不凑热闹，也不向来往行人推销产品，只直直看着揽星楼的方向。
反正她带着帷帽，别人认不出她来。姚珞珞不管旁人惊诧的目光，高调地向着那小贩挥手。
揽星楼的门童看着自家老板一头雾水之时，却见那小贩竟也学着姚珞珞的样子，略显笨拙地回应。
来往路人：两个怪人。
只有姜珣放下手，兀自按住狂跳的心脏。
她找到我了。
揽星楼热热闹闹吵嚷了一整天，台上的奖品一个没剩，全部送了出去。
打烊之后，老于看着账册嘴都合不拢。
“东家，照这样下去，不用一年便能将咱们投在揽星楼上的银钱赚回来了！”
姚珞珞自然也高兴：“一年也太久了，咱们一起努力，只要商楼按规执行，再不定时做些促销的活动，争取半年回本。”
“到时候，楼里的伙计，个个发奖金！”
老于原本想着，揽星楼设计得再好，终归还是个酒楼，所以才一再劝着二狗出去学门技术，不要将一辈子荒废在给人端茶倒水的活计上。
可今日过后，他的想法全然改变了。
姚珞珞在揽星楼设置了许多现代职位，包括策划、销售、采购，甚至设计。如今的揽星楼人才济济，绝不是一个单纯的酒楼。
老于踌躇片刻，有点不好意思同姚珞珞道：
“东家，我能不能在咱们楼里找个师傅带带二狗学本事？您放心，该行的拜师礼二狗一样不落。”
姚珞珞想起这事：“二狗不是说，你给他找了个师傅学手艺吗？”
老于嘿嘿一笑：“以前是我没远见，现在看，哪里需要舍近求远，咱们楼里就有不少卧虎藏龙的高人。”
姚珞珞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同老于说些实情：
“于叔，你知晓我的身份。”
老于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
详细的内情姚珞珞不打算多说，只道：
“我的身份注定我不能永远抛头露面在外经商，等揽星楼稳定了，店里的管理我会全权交给你。”
“你想让二狗跟着店里的能人学本事，我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但你是全程跟着我做事的人，应当晓得这里的许多‘高人’，在加入我们之前，可是连饭都吃不起。”
新的行业诞生自然会滋生许多新的岗位，但新兴也同样意味着不稳定。
她相信老于是一心为二狗好，所以更要将其中利害讲清。
老于也明白了姚珞珞的意思：“你是说，如果选错了行当，一旦揽星楼经营不善，他就会一无所有？”
姚珞珞叹气：“于叔，我自然希望揽星楼能够世世代代流传下去，但凡事皆有万一。”
“而我明白，你想给二狗的是万全。”
她没再多说，只道：“二狗的性子您比我了解得多，我相信您给他选的一定是最适合他的路。”
留下老于在原地沉思，姚珞珞戴好帷帽，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正门关着，一楼不少伙计还在整理一片狼藉。人群之中，姚珞珞一眼就瞧见了卖力干活的二狗。
她将人叫来，嘱咐道：
“今天开业，大家忙到这么晚，都辛苦了。你上楼同于叔说，给大家发些奖金。”
“是。”李二狗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楼上跑，被姚珞珞一把拽住脖领。
“等会再去。”姚珞珞拍拍他的肩膀，“一会你于叔应该会有不少话想要同你说。”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哪怕入夜也并不算太冷。姚珞珞突发奇想，想要沿着街道散散步。
冬青想跟，被姚珞珞赶回车上。
“趁机同你的刘江大哥说说体己话。”姚珞珞笑道：“免得我在你们不好意思。”
冬青明白，这是姚珞珞想独自走走的意思，只好不放心交代道：
“小姐，我们就跟在你身后，有事就唤奴婢。”
“知道了，小冬青。”
姚珞珞习惯性捏了捏她的脸，将人塞进马车。
揽星楼顺利开业，姚珞珞放下心来的同时，又不免有些空洞。
将一个幌子做的这样声势浩大，她担心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反倒达不成想要的效果。
“一座揽星楼帮不了我们，甚至可能会反噬。”姚珞珞试探问道：
“湘祈，我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在徐湘祈面前，姚珞珞没有任何秘密，因此也不必遮掩逞强。
她未必是对自己的计划没有信心，只是棋行险着，总会有需要支持的时候。
徐湘祈自然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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