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婚期提前

熟人？

江岁华眉头一皱。

自入京城她便少与人往来，即便在赏秋会上见了些王侯公府家的公子小姐，也不曾深交，何来熟人？

“不知那姑娘现在何处，有劳小哥带路。”她压下心中疑惑，温声朝小二开口。

小二还没来得及回答，半掩着的门外探出一只白皙的手，门扉敞开，门后竟是一张熟悉的脸。

“表小姐？”云蝉看见来人，语气难掩惊诧。

周茹慧款款跨过门槛，朝那临窗而立的少女走去。“好久不见，妹妹。”

小二见两人确是熟识，便悄声退了出去。

门扉被再度关上，江岁华这才的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袭浅紫色衣裙，发髻间别着的两支玉簪。

本该是清理脱俗的打扮，只可惜口脂太艳，反将身上的装扮拖累得刻意。“好久不见，姐姐是何时上京的，怎么也不曾听说？”

有周茹慧在，云蝉便不能再没规矩地与江岁华共桌而食，她将被自己坐过的位置拍了拍，恭敬地退到江岁华身后。

周茹慧也丝毫不客气，自然而然地坐了上去。

“原是预备年后进京的，可兄长来信说，要将婚期提前，我和母亲这才紧赶慢赶地进京来了。”

“婚期？”江岁华捕捉到关键词。

周茹慧见她神色疑惑，心下暗自得意。“表哥不曾跟妹妹说么？”

见她摇头，周茹慧顿了顿，用状似安慰的语气道。“妹妹进府晚，有些事不知情也很正常。”

江岁华不太明白她在自己面前说这些的意义。“姐姐进京辛苦，不知姨母身体可还康泰？”

周茹慧笑道。“劳妹妹挂心，母亲身子硬朗，一路车马虽有劳累可见了京城巍峨繁华，便也不觉疲累了，只是与姊妹分别时究竟伤感，临行前，姨母给表哥拿了他爱吃鱼肉脯，是用潍河钓上来的鲜鱼制成的，滋补营养，还带了不少吃穿所用。”

女人笑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朝四周环顾。“对了，今日怎么没见着表哥？”

江岁华垂下眸。“母亲记挂兄长，如此倒是劳烦姐姐和姨母了。只是今日不巧，兄长四日前便已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

周茹慧眉头一簇，语气有些急切。“去哪儿了？”

江岁华意味深长地抬眸。“随太子殿下去信州府巡查盐税，归期未定。”

周茹慧明显有些失望，但紧接着她就收敛起情绪准备换套说辞。

“表哥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能得太子殿下重用自是极好的。姨母也惦念着妹妹，想着快到年下了，给妹妹也备了一份节礼，不若妹妹到周府坐坐，你我姐妹也叙一叙多日未见的情分。”

见了面第一件事问霍重九，得知霍重九不在，才提起霍夫人给她准备的贺礼。她的这点小心思或许旁人看不出来，但江岁华可一清二楚，当初在霍府便是她将贾家的姑娘摆布成刀，在府中大肆宣扬她和霍重九的流言，最后被霍夫人料理。

周茹慧待她，可实在不算友善，又有什么旧情可叙呢？

江岁华心底这般想着，可面上的功夫却仍要做足。

“姐姐才抵京，一切庶务尚未打点妥当。做妹妹的怎好胡乱打搅，母亲的心意我知道，待兄长回京，我再与兄长亲自登门道谢。再者，表哥婚期在即，难道还怕妹妹没有登门道贺之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似热络地往来着，却都各怀心思。

听她这样说，周茹慧也不便再强求。“婚期定在冬月初六，届时妹妹可要和表哥一起来吃喜酒才好。”

“自然，自然。”江岁华点头应承下来。

此时门外小二端着木托盘推门而入，将菜品一道一道上齐，她看看桌上丰盛的菜肴，又看看仍坐在对面岿然不动的周茹慧，想起青雁所述的未时二刻，她心头划过一丝焦急。

她若是撇下刚上的菜回府，难免显得刻意，沉思之后，她起身朝周茹慧欠了欠身。

“今日碰巧在福膳楼见了姐姐，也是缘分一场，这顿饭合该妹妹请吃，只是不巧方才用了些茶，妹妹要去更衣，还劳姐姐稍坐片刻。”

她话说得自然，周茹慧也并未起疑，温柔地颔了颔首。

出了门，江岁华朝楼下走去。

“姑娘，奴婢去找个伙计问问路。”云蝉话音刚落正准备拦下穿梭在走廊上的伙计，却被江岁华及时拦住。

“不必。”她并不是为了更衣而出门，云蝉若问起难免有热心伙计带路，行动受限更加不便。她抬眼，视线锁定在不远处一道揣着木托盘正从楼梯上走下的熟悉身影，青雁朝下走，她便跟着从另一侧平行的楼梯向下。

她原本的计划是，待进了更衣间找个借口将云蝉留下，再将红梅的腰带收起，换成缠在臂弯的素白腰带，而后戴上帷帽上楼与内官见面。可她才走到二楼，便敏锐地发觉出异常。

有人正在监视自己。

而且人数不少。

二楼靠近东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桌客人，看似在喝酒，视线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一楼大堂环绕舞台的客人也有一人，余光不断朝她看来，还有端着空的木托盘三番五次从自己身前路过的小二。

他们打定主意认为福膳楼中客流量大，往来人群熙攘，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自己，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江岁华过目不忘，即便从将军府偷来的那些早已被她烧掉的手稿，她也能一字不差地复刻出来，更何况这些鲜明的人脸。

江岁华抿了抿唇，定在原地，倚在二楼的栏杆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舞姬旋开的裙摆，远远看去，像是被闷在府中的小姐为舞蹈感到新奇而为之驻足，并无异样。

云蝉见她停下，不由好奇。“姑娘？”

江岁华却只是冲着对面同样停下来身影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待确认青雁会意加快步伐下楼时，她才带着云蝉拦住了那几次三番在自己面前路过的伙计，问了更衣间的位置。

主仆俩看了会儿的舞蹈，又去后院更衣间更衣，不多时便回到了雅间。

周茹慧在房中等得有些不耐，她是昨夜到的京城，被马车颠了一路恶心得厉害，故今日早膳便没用多少，见满桌佳肴她只觉空落落的肚腹饥火难耐，她想动筷可江岁华不在，她不能失了礼仪让江岁华这个野丫头拿了把柄。

“妹妹可回来了。”周茹慧皮笑肉不笑。

江岁华见桌上菜肴并未有人动过的痕迹，唇角微微向上。

“是妹妹的错，方才在二楼见了舞蹈，一时挪不开眼，这才耽误了时间，让姐姐久等是我的疏忽。”


　　(https://www.vxqianqian.cc/4465/4465412/11111045.html)


1秒记住千千小说：www.vxqianqian.cc。手机版阅读网址：m.vxqianqi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