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乱喊就阉了你
下一刻,陈识月松开手,快速检查妇人的身子,竟在其脑后摸到了一个大包,应该是肿块,摔跌或者是磕碰所致。
“血瘀所致,刺激过大,精神失常?”陈识月不解,“这是被打的,还是被吓的?”
衙役诧异,“她不是疯子?”
“原先不是,但现在是。”陈识月起身,不敢轻易解开她的绳索。
不管是疯子还是傻子,若没有桎梏她的力量或者是办法,还是先保持原状为好,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呢?
王富把她捆起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在说什么?”衙役问。
陈识月瞧着妇人一张一合的唇,慢悠悠的复述,“英儿,快跑,还我……幺儿?”
“什么意思?”衙役问。
陈识月摇摇头,她是大夫,又不是算命先生,哪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瞬,祝九也回来了,单手提着狼狈不堪的王富。
王富气喘吁吁的被甩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祝捕头,我没犯事,你们抓我做什么?就算你们是衙门的人,也不能无凭无据的胡乱抓人吧?”
“我有说要抓你吗?你跑什么?做贼心虚?”祝九蹲下来与他直视,“王富,你害怕衙门的人找上门,这是什么缘由?”
王富呼吸一滞,心虚的别开视线,“我哪有,我只是、只是害怕你们这些当差的,毕竟衙门八字开,谁知道会不会做点黑心事?”
“呵,让我们别无凭无据的胡乱抓人,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可以无凭无据的诬陷人?”祝九才不会被他绕进去。
衙门当差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王富,你家小女儿丢了。”祝九继续说,“到底是自己走丢的,还是被人带走了?”
王富不说话。
大概是这话刺激到了一旁的妇人,忽然间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英儿快跑,快跑,幺儿啊,我的幺儿,把幺儿还给我,把幺儿还给我……”
陈识月就在旁边,冷不丁被吓得一激灵,一下子窜出去,刚好撞进了霍青行的怀里,止不住捂着心头直喘气。
人吓人,吓死人。
“怎么回事?她之前跟你一起来衙门报官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方才祝九真的没察觉到异常,毕竟妇人被绑着,如今听她喊叫,才惊觉不对劲。
这是……
疯了?
“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王富眼神躲闪,“大夫说她磕着脑袋,所以人也不清醒了。”
言外之意,摔了一跤就疯了。
“你觉得我信吗?”祝九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屋内略有异动。
众人旋即禁声,一个两个大气不敢出。
祝九示意底下人看好王富,兀自拔刀朝着上了锁的房间走去。
门外挂锁,门内传出窸窣声。
房间里有人!
众人屏气凝神,死死盯着这道门。
蓦地,门开一道缝。
祝九:“……”
“爹?”是个小男孩的声音。
透过门缝,可清晰的瞧见里面被锁住的孩子。
“你儿子?”祝九问。
王富抿唇,郑重的点头。
“为什么锁着他?”祝九收刀归鞘。
王富喉间滚动,“不听话,容易出去闯祸,他母亲已经这样,我要下地干活,可不得锁着他吗?万一跑丢了,我上哪儿找去?这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自然要好好看紧他。”
话是没错,但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的确是受了伤,脑后有个肿块,应该是磕碰或者是摔跌所致。”说这话的时候,陈识月偷瞄了霍青行一眼。
这小子不也是这样吗?
“那她这疯病?”祝九皱眉。
陈识月摇头,“不单纯只是受伤,还受了刺激。”
“刺激?”祝九盯着王富。
这小子没说实话。
“祝捕头,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就赶紧走吧!”王富叹口气,“我这还忙着下地呢!一家三口,就指着我吃饭呢!”
一家三口?
“闺女呢?”祝九忽然问。
王富一窒,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你这小子不说实话是吗?”祝九怀中抱着刀,“不然跟我们回一趟衙门,咱坐下来慢慢说,也让大人听听,顺便断断案!”
王富面露慌张之色,“我家女儿、女儿……”
他答不上来,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他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忽然间,霍青行惊呼,“兔子!兔子!”
陈识月:“?”
下一刻,这小子如箭离弦,一下子窜出了屋子。
“傻大个?”陈识月紧追出门,“祝捕头,你们办你们的差,我去追他。”
音落,人已经追了出去。
“你们两个,跟上去。”祝九忙道。
两个衙役旋即追出去,不敢有片刻犹豫。
霍青行跑得飞快,一下子扎进了后山。
山林茂密,灌木丛深。
陈识月虽然常年上山采药,体力尚可,但是如此剧烈却是少之又少,毕竟采药都讲究谨慎小心,免得踩踏和错失药材。
这样跑,还真是太吃力……
“你、你跑慢点,兔子、兔子就不要了吧!”陈识月觉得自己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你慢点!傻大个,别往深处跑,别跑了!”
可即便她喊破了喉咙,霍青行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荒草漫长,人影婆娑。
他在前面猫着腰跑,她在后面插着腰追。
到了最后,陈识月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去了,身后的两个衙役愣是没追上来,仅剩下她与霍青行两个人,身陷茅草丛中,跟捉迷藏似的。
“真是麻烦!”陈识月揉着眉心,实在是跑不动了。
算了,不追了。
各人有各命,要死拦不住。
“哇,媳妇你跑不动了?”霍青行忽然跳出来。
吓得陈识月一激灵,差点满地爬,捂着心口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是一吓一个死!
“我以后要是短命,全赖你!”陈识月干脆身子一仰,躺在了草丛里,爱咋咋地,动不了了。
这次就算是野狗来了,她也跑不动了!
“兔子!”霍青行揪着兔耳朵,将兔子拎到她跟前,“媳妇爱吃兔子。”
陈识月白了他一眼,“再喊媳妇就阉了你。”
裤裆一紧,喉间滚动。
霍青行默默坐下来。
陈识月歇了好半天才爬起来,“回去!”
不过,他们跑哪儿来了?
走出茅草丛,便可见一破屋。
一屋一井,四下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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