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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马球会上


春光正好,风中都带着暖意。

江锦安与江娇正要进宫,宫中却已经派了人来。

来人是坤宁宫中的内侍,江锦安曾见过几次

“皇后娘娘有旨,今日两位姑娘不必进宫。”那内侍低着头,言辞恭敬:“待明日照常入宫伴读即刻。”

皇后娘娘极为重视萧昭与萧崇安的课业,若非有什么紧要的事,定是不许荒废课业的。

江锦安一怔,是宫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送走那内侍,二人皆被叫至雪松堂中。

江老太太虽偏心,可实在是敏锐,她觉察出今日中宫不寻常的意味,问了二人在宫中伴读时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二人皆答没有。

一直等到江远兴与江淮下朝,才带来一则消息。

江淮沉沉的目光在江锦安面上停留一瞬,旋即离开,他沉声道:“西戎兵乱,镇国公回京后一直是副将暂代主将之职,如今西戎起兵,大军压境,圣上派了陆清渊去镇压,此刻皇后娘娘与长公主和太子殿下正在镇国公府之中。”

眉心微蹙,明明昨日还曾见了陆清渊的。

今日他就要带兵出征了吗?

一时错愕,江锦安低着眸子,遮掩了眼底波涛的情绪。

江远兴面色不虞:“今日陛下在御书房召集各路武将商议此事,可最后偏偏选定了他陆清渊这个黄口小儿,也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

江老太太叹了口气:“陆清渊到底是陆家人,若是换了旁人,陛下应当也怕军中不服,只是可惜,这兵权到底又落在了陆家人手中。”

“祖母何必忧心?”江娇起身,温柔的替江老太太揉捏着肩颈,只是声音却是那样冷漠:“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她一字一句说着,听的江锦安脊背发寒,到底也算是同窗过,江娇竟这般心狠。

她挑眉瞪过去,眸光如刀刃一般锐利。

觉察到江锦安的视线,江娇粲然一笑,竟是挑衅的望了过来。

听着江娇这话,江淮难得蹙起了眉。

朝堂中事,本不容女眷置喙,最令他觉得震惊的,竟是这话出自江娇之口,她尚且年幼,戾气竟如此之重?

江老太太不觉有他,反倒是觉得江娇这话说的极好,宽慰了她的愁意:“娇娇说的对,那陆清渊年少,能有几分能耐?只不过皇后抬举他罢了。”

为了权势,送自己亲侄儿上战场,只怕到头来人权两空啊!

江锦安咬紧了牙关,她想不通为何这一世会有如此大的变故,陆清渊出征......明明前世不曾有过这一桩事的。

想起那人清冽矜贵的眉眼,江锦安抿紧了唇,面上划过一丝担忧。

这一抹忧虑被江淮捕捉到,她与陆清渊,竟已经有了这么深的情意吗?

堂中静默下来,江锦安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的清梨院,只觉往后三四日,都活在混沌之中。

她日夜思虑,却想不通是何时出现了这样大的变故。

或许从那日她在院中遇见陆清渊起,这一世的轨迹便不同了。

只是......为何会这样?

难道,皇后娘娘她是......

困扰她许久的事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皇后娘娘会召镇国公回京,那萧昭查李家案子,是否是因为皇后娘娘早知陈家与兵部尚书关系匪浅?

原来她不知不觉中,也成了皇后娘娘的一枚棋子。

只是东宫与七皇子势必会有一争,江锦安并不愿意卷进党争之中,幸而伴读只有短短两年,两年过后她与东宫便能划清界限。

江锦安正想着,连何时萧昭来了她身侧都未曾发觉,萧昭歪头看着她,纳罕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江锦安摇头,轻笑:“无事。”

萧昭也未多想,只是对江锦安和江娇道:“已经开春了,母后叫人办了马球会,后日金明池边上,你们可以去一观。”

她二人不善于骑射,萧昭却是会的,她笑容骄傲:“届时我会上场,你二人只管着给我助威便是。”

她是当朝长公主,身后哪里能少了狗腿子?

听完萧昭的话,江娇眉心微动,眼中谋算一闪而过,她柔柔一笑:“是殿下,我二人定然卖力。”

回到府中,却叫柳嬷嬷拿了那包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来。

柳嬷嬷道:“姑娘这是打算何时用?”

“自然是,该用之时......”

江娇把东西揣进荷包之中,笑容在烛光下愈发阴恻。

马球会,怕是京中世家贵女官眷贵胄都会到场,若是江锦安这位嘉庆郡主当众失态,下场定然凄惨。

......

金明池边,绿草成阴。

萧昭一身火红色骑装,英姿飒爽,她御马而来,乌发用红绸束起,身段轻盈玲珑,笑的格外张扬。

“你们瞧,本宫今日的装扮好看与否?”

萧昭眉眼间尽是与生俱来的傲意,她手持球杆凌空一甩,发丝飞舞间,尽显张狂。

看台上官家贵女们见状纷纷惊呼吹捧,萧昭很是受用,瞥了江锦安与江娇一眼,得意道:“且等着本宫上场,赢下这一局。”

言毕萧昭御马离去。

江娇与江锦安对视一眼,俱都瞧见对方眼底冷意。

她们的席面在皇后娘娘下首,行礼过后便落了座,江锦安望着场上的动静,心中却难以平静。

她心绪难以平静,更多是为——自己。

前世自己境遇太过凄惨,江锦安并不愿世上有第二人知晓,若是真有与她一般重生之人,那是否代表,她尽力想遗忘的过往,亦残存在另一人脑海中。

可皇后娘娘看她的神色一般如常,江锦安并未瞧见她流露出半分轻视之意。

余光瞥见江锦安的反常,江娇垂下眸子,借口更衣离了席。

江锦安扫她一眼,这样的场合下,江娇忽然离席,不似江娇的作风,可皇后娘娘都不曾说些什么,江锦安自是不好讲的。

只是轻轻抚着头上的银簪,双手交叠,指上银簪、戒闪着薄光,姑娘眉眼清冷如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并非懵懂之人,银饰可验毒,她也并非毫无准备。

......

苏念依本是要去寻江锦安的,瞥见江娇离席后并未前往更衣的帐子,更是去了宫人聚集的另一侧。

苏念依心中狐疑,大着胆子跟了上去,她亲眼瞧见在偏僻之处江娇交给了一宫人什么,随后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了那人。

苏念依瞪大了眼,江娇这是在做什么!

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江娇竟然也敢害人?

苏念依心中惊慌,提着裙摆便回了席上,寻到了自己祖母这里,她在溧阳耳边低语几句,溧阳面上一沉,吩咐手下人去把那名小宫女拿下。

彼时那宫人正在往茶盏里放着些什么,而那茶盏,是往皇后娘娘所在的席上送的。

江锦安仍神游天外,马场上萧昭赢了一球,正高兴的举杆庆祝着。

江娇也在此刻回了席上,她瞧了眼江锦安,随后笑着起身为萧昭拍掌庆贺着。

皇后娘娘也是一脸喜色,为萧昭赢下这一球而高兴。

江娇早就吩咐了下去,可等到宫人上茶水之时,却始终不见自己交代好的那名宫人。

她心蓦的一沉,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可柳嬷嬷说了,那东西寻常医者是验不出的,即便是被人发觉,太医也不会查出些什么。

可江娇忘了,寻常民间医者怎可与宫中太医相提并论呢?

柳嬷嬷也不过是曾学过些药理的草莽,又能懂得些多少呢?

直到马球会结束,那盏特地为江锦安准备的茶水也未送上席来。

反倒是马球会上,有宫人冲撞溧阳大长公主殿下,被当场赐死。

一场马球会,江锦安都未曾见到苏念依。

听人说,是溧阳大长公主带人先行离去了。

江锦安蹙了蹙眉,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与此同时,从溧阳大长公主府送往城阳侯府的一封信笺,也已经落在了江老太太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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