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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秋宫宴


回到宴席上时陛下同皇后娘娘已经到了,房嬷嬷站在沈荣宁身侧,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那个由她亲手接生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最终也将死在自己的手上。

夜色降临,殿中灯火葳蕤。

房嬷嬷的目光落在江锦安身上,她生的那样娇俏美丽,鲜活的如初生的花朵一样娇嫩,却也即将陨落。

沈荣宁端坐席上,手腕上半山半水的玉镯被她紧紧攥着,幸而有脂粉妆点瞧起来不至于太过苍白。

亲手毒死自己的孩子,沈荣宁自然是痛的,可即便是痛又如何,她不得不做。

她掐着掌心保持镇定,饱含不舍的凝了江锦安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李婉芝环视一周不见陆清渊的身影,她眉头轻轻拧了一下,这样的场合陆清渊去了哪里?

江锦安同样也在搜寻着陆清渊的身影,江娇与萧崇楷都回来了,按理说陆清渊也早该回来了才对。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握着杯盏,漫不经心的转了又转。

沈荣宁绷着身子,遮掩眼底的慌乱。

玉质的酒樽被姑娘握在手中,那样随意的把玩着,殊不知沈荣宁的心也随着她的动作沉浮起落。

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染了鲜红寇丹的指甲扎破皮肉,鲜血把寇丹染的更红。

房嬷嬷也屏息凝神,那酒壶里的三更天是她亲手下的,她知道那毒药的厉害,只要她饮了那酒,这条鲜活的生命便会终结。

江锦安举起杯,那玉盏已经到了唇边,沈荣宁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殿外忽的响起一道桀骜的男声:“微臣来迟,请陛下恕罪!”

江锦安放下了杯盏,沈荣宁紧绷的脊背骤然松弛了下去,有泪不受控的滑落,她抓住房嬷嬷的手,这才感觉到房嬷嬷掌心亦是濡湿一片。

二人对视一眼,俱瞧见了对方眼底的心惊与慌乱。

镇国公陆平川蹙起眉,碍于陛下与皇后都在,到底是没说什么。

萧睿鉴道:“说过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平身吧。”

陆宛平挑了挑眉,笑着对萧睿鉴道:“渊儿是个稳重的孩子,此番来迟定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萧睿鉴轻蹙了下眉,起了丝兴趣:“那你便说说你是为何来迟了?”

江娇面上划过一丝忧虑,那酒壶此刻正摆在沈荣宁面前,也不知沈荣宁到底在想些什么,宴席开始这么久都不曾饮过一口。

萧崇楷面上同样掠过一丝狐疑,余光瞥向上首的沈荣宁,她握着酒樽,面上竟有几分慌乱。

萧崇楷觉得有些怪异,沈荣宁可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人,到底是什么事能叫她如此慌乱?

他稳了稳心神,望向殿中跪着的陆清渊,他十分自信,毕竟陆清渊是陆宛平的侄儿,即使是他发现了什么也绝不会出手,因为陆宛平巴不得他母妃去死。

于是他又放下心来,只静静瞧着这一场戏。

江锦安见陆清渊来,料想此事已经被摆平,她终于放下心,端起面前酒盏轻饮了一口。

入口醇香,辛辣回甘,江锦安只觉脸上都被熏的有些热。

瓷片碎裂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望过去,只见萧睿鉴身侧,沈荣宁苍白的脸色便是脂粉妆容都遮掩不住。

“怎么了宁儿?”萧睿鉴走过去,将她从碎瓷中带离,眼中关切刺痛了陆宛平的眼。

沈荣宁靠在萧睿鉴怀中,眼神却死死盯着江锦安。

江锦安饮下那盏酒后神色依旧如常,反而是一脸诧异的望过来。

沈荣宁心神一震,垂下眸子。

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明明喝了那酒,为何会安然无恙?

房嬷嬷眼底闪烁了一下,亦是满心的疑惑,她轻轻对沈荣宁摇了摇头,示意沈荣宁不要露出端倪。

“宁儿?”萧睿鉴温声道:“可是身子不适?”

沈荣宁回过神,温声笑道:“是臣妾失礼了,陛下勿怪。”

清理过席面,沈荣宁又坐了下来。

萧睿鉴这时才看向殿中跪着的陆清渊:“你为何来迟?”

陆清渊直接命人将沉竺带了上来,他扫了眼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江锦安,缓缓道:“微臣听江二姑娘说,有宫人形迹鬼祟,便特意去查探了一番,谁料竟发现这宫人在酒中下毒,意图毒害贵妃娘娘。”

“什么?”萧睿鉴起身,他一个眼神过去,便有内侍唤了太医来。

陆清渊紧接着道:“那毒便下在酒里,微臣得知后便赶了回来,幸而贵妃娘娘还未曾用过此酒。”

闻言沈荣宁松开了握着酒樽的手,方才打碎茶盏时似乎还有几滴酒液溅在了衣衫上,沈荣宁拿帕子擦拭着手,起身离那席面远了些。

方才沈荣宁打翻过茶盏,那酒倒是未曾动过,片刻后那太医道:“回陛下,这酒里的确下了毒。”

江娇在见到沉竺时脸色便黑沉下来,生怕牵连到自己,她状似无意的把玩着手上那枚略显陈旧的银镯,那是江老太太从沉竺妹妹手上拽下来的。

若是沉竺供出自己,她妹妹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沉竺知道江娇不会帮自己,祈求的目光落在萧崇楷身上,可萧崇楷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一脸怒色的起身:“母妃您没事吧?”

沉竺本就是她送到江老太太面前的棋子,萧崇楷如何会救她?

兴许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沉竺胆怯的环视一圈,身子抖如糠筛。

沈荣宁眼底微潮,听陆清渊方才的话,是江锦安事先发觉的沉竺。

她心中百味杂陈,她一心想要毒害的女儿竟救了自己的命。

若非陆清渊闯进,她定是会饮下那酒的!

房嬷嬷在沈荣宁身侧耳语:“老奴去膳房时曾见过这小蹄子,她用会情郎的名头将我骗了过去,只怕二姑娘那壶三更天,便是她动了手脚。”

“陛下,这沉竺是我宫中的人,便交由我处理吧。”沈荣宁起身,对着萧睿鉴行了一礼。

镇国公夫妇同萧崇安兄妹二人自是不知此事的,他们脸上写满了惊讶,萧昭更是藏不住事,甚至有些埋怨陆清渊为何不直接放任此事,让这什么竺的毒死沈荣宁算了!

萧睿鉴点了点头,命人把沉竺带了下去。

沈荣宁离去之前,行至了江锦安身前,她近乎遮掩不住眼底的泪意,缓缓道:“今日多谢江二姑娘了。”

江锦安行了一礼:“臣女愧不敢当,娘娘安然无恙就好。”

沈荣宁指尖微动,想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改日你来长春宫,本宫定好生招待你。”

陆清渊坐在席上,看着沈荣宁同江锦安叙话,眼底杀意凛冽。

他来的这样迟是因为叶舟同他说,那酒壶里的东西是三更天,前朝剧毒,触之即死。

房嬷嬷是沈荣宁从沈家带去的人,她要做什么定是受了沈荣宁的命令,沈荣宁她——想要江锦安死。

手中的茶盏骤然碎裂,鲜血扎进皮肉里,混着清茶流了一地。

“渊儿!”李婉芝惊呼一声,拿帕子包住他的伤口。

江锦安也望了过来。

陆宛平命人将他带去偏殿,她吩咐敏月姑姑:“找太医给渊儿包扎!”

江锦安唇角微抿,有些恍惚。

陆清渊这样生气,甚至捏碎了手中的茶盏,是因为她让他救下沈荣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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